“第一队上箭,第二队就位,继续仰射。”随着一声大喝,指挥官的剑又一次从空中劈落:“放!”射!射!射!一排又一排的弓箭手轮番不断的密集射击,几万把强弓不停地以窄角度向天仰射,使弓箭落到最远的距离。在箭雨倾泄间,对马军第一线最前端的两个步兵阵很快就被打跨了,痛哭惨号的伤兵倒了一地,然而其余的部队仍坚定地高举着钉满了利箭的木盾,迅速靠近城墙。
“第一队就位,平举,”指挥官看出对马军已极其逼近,便把射击范围定在冲得最前的对马军上,“放!”
“嗖!”的一下又再有万余枝箭射出。数队弓箭队连续急射,箭像连续的暴雨一样倾泻到对马军第一线的冲击部队头上,使无数士兵丧命在利箭之下。尸体在城下垒了起来,可是他们照旧在前进,长梯和攻城车都已靠到了城墙上,步兵则从下面爬向了城头。
守卫城楼的弓箭手根本不需要瞄准,“吱”一声拉成满月,右手一松,箭便离弦而出,夺走一条性命,而且还有不断的下落滚石把人砸成肉泥,更有倾倒的滚烫热油淋在头上。人死得实在太多了,而幸存的人已经变得麻木。一个人被利箭射穿鲜血狂涌地倒在你的面前,你会觉得恐怖震惊,但同样一百个一千个人倒在你的面前,你却不会有太大的惊慌,当死亡的数量远远超过人所能接受的极限时,人便会变得不在乎了。死亡,仿佛只是数字,已不再是鲜血了。在守军弓箭滚石的猛烈攻击下,对马军伤亡无数,第一线的冲击已被瓦解,但作为强攻和突破的部队藉机逼到了城下。弓箭手已从平射改至俯射,尽力阻击对马军登城。
“全体弓箭手自由漫射!”指挥官额上渗出了大滴的汗水,歇斯底里地叫道:“放!放!给我射死这帮狗杂种!”箭矢划空而过,毫无准头的乱箭齐射亦给集结在城下的对马军带来巨大的伤亡。石头圆木雨点般地掷下,对马军每前进一步都要付上数条生命,骑兵也奔至近处,仰弓射向城上的守军以减轻攻城主力部队的压力。
对马军的攻城次序安排得极好。第一波的冲击刚被悉数击溃后,第二线的强攻已恰好从后接应,顶替了他们的位置强攻向驻守城头的守军。而正在此时,作为生力军的第三线对马军的混合兵团亦已接近城下,为强攻的城墙部队提供后备补给兵力。一队又一队的士兵登上了城墙,大量的弓箭手队形被打乱,外围的队伍更被逼压着后退,守军动用了所有能用的兵力,对对马军展开对攻以求夺回城头。
杀红了眼的士兵在城墙上寸土必争地互相劈砍着。无论是一贯站在士兵身后的督战军,直属高级指挥官的亲卫团,还是刚从火线退下来的轻伤员,只要能作战的都被派上去支援前线,以尽力压制对马军登城的步兵,不让他们有展开阵型的机会,但为此却付出了在短时间内便损失近六百人的代价。伤口的灼热与剧痛反而鼓舞着士兵们发狂般的战斗着,一刀下去不是我死便是敌亡。锋利的斧头伴着风声自斧手手中劈落下来,血花加杂着肉块飞溅在周围人的身上、脸上。一张张疯狂的脸上露出病态和绝望的狞笑!粗野残忍的吼杀声激荡着整个山梨城。烧着、杀着、将人的躯体斩成碎块,将目光触及到的一切化为乌有…,城墙上满是横七竖八的尸体,发出令人作呕的臭气,同战场的硝烟气味混杂在一起。
一队骑兵驰往城东侧一角,两人一组,一前一后地急奔,同时拉着一截梯子的头和尾。
“第五队跟我来。”指挥官带头奔向东侧城墙。当守军赶到时对马军的骑兵们已把三条长梯安装好并推到了墙边,而守军的到来显然出乎对马军的意料,一轮急箭便把十多人射倒。对马军没有犹豫,全体下马,一部分取出弓箭仰射,其余人举着盾向上爬去。第五队虽然只剩下百人,但仍在指挥官的喝令下拼命抵挡对马军的进攻。对马军虽是勇悍地狠命往上冲,但只要上半身一露出城跺就会被士兵手中的长矛刺中,翻滚着掉下去。
“给我狠狠的宰啊!”指挥官手中的长矛颠狂地疾刺着,把一名敌兵身上刺了三个窟窿,带着一蓬血雾掉下城去。对马军一个个跌下城墙,守军们亦是死伤甚重,连指挥官也受了轻伤。
“啊!看啊…,”一名山梨士兵惊慌地叫道,他的手指颤抖着指向身后。
对马军约有千人已攻上了山梨城的城墙,守军正仓皇后退,城上所有的防守据点已被放弃,可以说对马军已经全部占领了整个城墙。城墙和主箭楼是山梨城防卫的重点,现在连这里都失去了,任谁都看得出血魔守军已经战败,山梨城已经失陷了。
由于守军的后退,第五步兵队已被分隔,沉陷在对马军的人海中。
“投降吧。”指挥官轻轻挥了一下手,残余的士兵们纷纷掷下手中的武器。其实士兵们早已知道没可能战胜数倍于己的对马军,失败只是迟早的事。此刻大家只想保住性命,其它一切已不重要了。骑兵队毫无阻力地登上了城墙,冷冷的长剑架在了众人的脖子上。
第五步兵队剩下的三十多人被围在一起由骑兵们暂时看管,远处的战斗仍在持续,但已无险可守,正一步步退往山梨城内。
经过两天的激战,阻挡对马军的最后一座战略重城终于落入了对马军的手中。可是,无涯奇怪那个长发红盔将军和那个骁将竟不见了踪迹。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