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为轻轻咳了咳,说:“请你把当时的情况再叙述一遍。”他刻意强调了一句:“把你刚才有漏过的补充一下。”
方立看他说话的语气,声俱厉。但他只不过淡淡的说:“好。不过我先声明,没有什么可心补充的。”当下把什么时候从网吧出来,又突然的想去看一下兔子,如何进到兔子房里,听到那奇怪的小孩说话,又被那一只奇怪的手抓住,身体莫名奇妙的反应,他拼了命的掐开那一只手,但在手腕上留了一道痕。
杜为皱着眉头听他把话说完,终于淡淡的问了一句:“我能看看你那只手吗?”
方立没有犹豫地抬起了左手,但是在所有人的目光下,哪里有那样一道抓痕?方立怔住。难道说,刚才梦里的都是真的?她拉了我的手一下,所心我的手莫名奇妙的好了?他看着自己的手发呆。
“怎么?不是这只手吗?”杜为眉头皱得更紧。
方立从他语气中听出了不耐烦,但他也只是不紧不慢的说:“我能不能补充一点。关于......我刚才头晕过后梦里所见到的。”
朱动走到了门口,背靠了门沿。双手抱胸,足尖点着地,不住地耸动。杜为沉着气,没有说话,只是点头。
方立摸索了摸太阳穴,说:“我刚才头突然好晕,我不知道原因。但是等我头不晕的时候我发现我已经站在了一个很大的草坪上,那里四面环山,有一条小溪从草场中间流过。”
杜为不动声的听着,但一个地方却突然出现在他的脑海,他有去过那么一个地方的,一下子又记不起。
朱动像在听着一个故事一样,只是起初的不耐烦恼已经不在,他显得很安静。
“我的手像被火烧着一样,很难受。我跑到溪水边,水很凉。。。我在水里发现了一只纸船,我想去拣,却听见上游有一个小孩的声音,她说:‘妈妈说,只要我把纸船顺着溪水飘去远方,爸爸看到的话就一定知道我们在想他了。’”
杜为一直都低着头,没有发现方立在说那一句话的时候,眼神中突然透出的不安和恐惧,身体似乎也在微微发抖。
方立好一会不有说话,杜为、朱动异口同声地问:“然后呢?”
“然后,我的手又痛起来了,可是她拉住了我的手,就是这只左手。那一下,我觉得身体很舒服,手腕上的痛楚就没有了。我很吃惊,她只是一个五、六岁的小孩而已。长得很可爱,圆圆的脸,大大的眼睛。。。她说她叫齐红叶,她爸爸叫齐波涛,她妈妈叫向岚。。。。”
杜为突然像被电流击中了一样,他猛得想起:那地方叫蓝带坪,在市南郊一个叫南齐村的小村子边上。那一家人....“你什么时候来这里的?”
杜为打断了他的话,这让方立有些吃惊,朱动也不竖起双耳。
“去年,年初。”方立知道他知道了什么,但他没有问。如果杜为真要让他知道的话,不必他问,他也会告诉他。
杜为什么也没讲,只是淡淡的说:“梦里....你还看到什么?”
“枫林,很大的一片枫林。枫树都很大了。红叶说,。。。”他停了一下,看了眼前的两个警察:“她说要我陪她玩捉迷藏。然后她躲进了枫林,我正要进去的时候,突然就醒了,就跟我突然晕倒一样。”
一时间,办公室里没有了声响。一下子静起来,很静。好像静了很久很久。
“你想说的是,红叶拉了一下你的手,所心你的手就好了?”朱动打破了该死的安静,但在他的语气中,透露着不信和怀疑。
“恩”方立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朱动“哦”了一声:“我还想问一句,你有没有在现场看到死者的手机?”
杜为抬起头,看着方立的眼睛。
“没有”
..............
“你为什么问他在现场有没有看到手机?”杜为开着警车,开往尸体研究所。唐河有线索来,叫他马上过去。方立已经离开警局,虽然他们都不相信他说的,却没有其他证据来说明什么。
“我在网吧调查的时候,网管跟我说:网吧老板三天前送给了死者一部手机,新的手机。还把他自己用了一两年的卡给了他,我们在现场没有发现手机,我想是不是他顺手给牵了呢?”
“不是。”
“为什么?”
“我审了这么许多年的案,看谁有没有说谎,他的眼睛会告诉我。”
“我相信。”朱动一直都这个四十好几的大队长深深敬佩的。
杜为看了看坐旁边的朱动,说:“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吧。
“四年前我在市南分局的时候,负责过一起人口失踪的案子。报案的叫齐波涛,失踪的是他的子儿,子叫向岚,儿作叫齐红叶。”
朱动张大了眼睛,惊得说不出话。
杜为还安稳的开着车,“就是方立刚才说的那三个名字。我问他什么时候来这里,是想知道他是不是知道为起失踪案什么。”
“他说他不知道。”朱动打开车窗,空气流进车舱,车里空气刹时间清新。
“恩。”杜为深深吸了一口气,说:“我当时查了这案子半个月,始终没有线索。我慢慢的没了信心;而齐波涛奇怪的在那第十六天也失了踪。我盲目的找了好几天,仍是没有他们一家的任何消息。
“齐波涛只有一个双胞胎的弟弟,叫齐波澜。。。。”
“齐波澜?就是开‘天九’网吧的那个吗?”
杜为也怔住,“‘天九’网吧老板也叫齐波澜吗?”
“恩。”朱动说。“他的左面上是不是有一个小小的胎记?”
“是。”
杜为停下了车子,他看着车顶上吊着的警章,说:“如果,方立说的真的有那么一回事的话,这起案子就和四年前的失踪案有关联了。”他看着那闪着金光的警章,眼中闪过了一丝失落,又闪过一丝欣慰。
.........
车子在尸体检查所前停下了。
杜为下车之后就直接去了解剖室。唐河在那里等着。
唐河可以说是杜为的老友了。从杜为调来这城市工作的第一天他们认识。那时他还只是一个实习生,而杜为也不是现在的警队大队长。
“老杜。”唐河还穿着工作时的白衣服,上边血渍仍在。他已是50过的人了,常年与死尸打交道,他并没有几个可以交心的朋友,但杜为要算一个。
“我还没你老,老杜老杜,你比我年青啊?”
“哈哈。。”唐河大笑着。配合他那一身带着血渍的行头,活像一个发狂的恶魔模样。
“这尸体你们有什么看法?”唐河走到手术台边上,但他没有马上掀开盖在尸体上的白布。
“又费话,我们能看出来还劳你大驾做什么?”杜为没好气的说。
“我碰到它的时候,感觉......他好像没有骨头了一样的。“朱动说。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