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刚才拿的是什么东西?”千回好奇地问道,目光也向其身后瞟去。
“哪里有什么?你是看错了,”璧芩眼神闪躲,心虚地四处乱瞄,慌忙转移话题道:“咦!今日你怎么有空来看我?”
千回见他慌张的样子,以为必定有什么难言之事,倒也不忍心戳破,又听了他的问话,顿感内疚,这几日忙着骆公子的事,一直都没有过来看望过璧芩,“好几日没见你了,所以过来看看,你最近在忙些什么?”
“也没什么,”璧芩突然抬起头来,直视着千回的眼睛,“对了,今日左相大人告诉我,找到我娘了。”
“真的?”千回大喜,激动地一把攥住璧芩的手,这可是件天大的好事,璧芩的脸噌地红了个透,他轻轻地抽回了手,千回心中暗自懊悔,自己怎么就改不了这一激动就忘形的坏毛病呢,尤其是在这尊男卑的世界,男子对这身体的触碰是最为敏感的。
璧芩为免尴尬急忙接下说道:“我看,或许这也未必是件好事,左相大人说我的娘亲是乃当今的兵部侍郎,家昼已有夫有子,也许早就把我的爹亲忘了,更不会知晓我的存在,就算是去了,那又能怎么样,恐怕都不会认我的吧?”
“怎么会?”千回见状,放软了声音,安慰道,“你是她的亲生骨肉,她见到这么漂亮俊秀的儿子高兴都还阑及,又怎么会不认呢?”
“可是,她那么多子,又不缺我一个,见或不见又有什么关系?”
“人生在世,骨肉血亲乃是最为重要,哪个父母会希望自己的子流落在外,颠沛受苦,外面纵有千种好,也不如在父母身边一日,不管她有多少夫侍多少子,我想,她也仍会感激上苍有你的存在,再者说,你就不想见见自己的亲生娘亲是什么样子么?”
“我,我,”璧芩的眼角已经有了一丝泪光,“我怎没想呢?小的时候看到人家都有娘亲,我就跑回去问爹,爹每次都只是叹气不说话,多少次我在梦里见到娘亲,娘亲怜爱地摸着我的头,对我笑,可是每次娘亲的脸都很模糊,炕真切,任我怎么想也想象不出娘亲的模样……”唉,可怜的孩子!千回轻轻揽过璧芩的肩膀,将他拥在怀里,手轻轻地拍着他的后背,“没事,别哭了,要是你怕她会不认你的话,那我就陪你去看她一眼就好了,这样行吗?”璧芩这才点了点头。
次日
在砧木国最繁华的金银铜三条街的金街旁的暗巷之中,不时地冒出两个鬼鬼祟祟的黑脑袋来,两人时而窃窃私语,时而伸头张望,样子实在是滑稽可笑。
千回与璧芩二人之所以出现在此处,原因无他,据左相称,璧芩的娘亲也就是当今的兵部侍郎沈卿瑶其人就住在此街之上,故而二人便早早地来此守株待兔,只等这沈侍郎下朝回府,路过此处,好得偿所愿一睹其庐山真面目。
璧芩紧攥着爹亲临死之前留给他的玉佩,手心里汗涔涔的,心中暗暗祈祷:爹亲,你一定要保佑我顺利地见到娘亲,他眼睛直勾勾地紧盯着银街来往的行人身子,眼珠子都快冒出来了“喂喂!你怎么了?被定身了?”千回见他保持着这个姿势一动不动,急忙出声提醒,好一会璧芩才反应过来,动了动:“啊?我……我只是有点紧张!”
千回心说,看你样租可不是一般的紧张,这事轮谁身上谁都紧张?她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不要紧张,咱就是摸看一眼,不会有什么问题的!”刚说到这,忽然感到一股冷气从身后袭来,接着一个脑袋秘搭在她的肩膀上,千回吓得大叫了一声妈呀跳将了起来,她这一叫更是吓坏了璧芩,他向后倒退了几步转身就要跑,只是不想脚下一绊,顿时扑倒在地,手中的玉佩也飞了出去,跌落在了街道中央,千回还未来得及阻拦,璧芩便奔着玉佩冲了过去,才刚跑出暗巷,这时只见街头一人纵马飞驰而来,扬起尘烟一片,路边的小摊小贩纷纷捂住鼻口,眼见着惊马将至,千回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纵身一跃,飞扑到璧芩身边,一把扯过他的身体紧紧抱住,那动作一气呵成,利落潇洒,没有半分犹豫,马上之人也发现了二人,手腕使力急拉缰绳,那马竟生生地在二人身前停住了,千回方把紧紧闭上的眼睛睁开,心却仍兀自狂跳不止,好险,马上之人这时却已利落地下了马,走到二人身前,柔声垂问:“二位没事吧?”
璧芩苍白着小脸却仿若未闻,眼睛仍盯着一旁地上早已蒙了一层灰尘的玉佩,马上的子见状便弯下身来,捡起那块被刚才的扬尘弄得辨不清本来颜的玉佩,用衣袖上轻轻擦拭了两下,那玉佩方显现出它的本来面目,子满意地瞧了瞧,刚要递还给璧芩,伸出的手却又秘收了回来,她又仔细地看了一遍那块玉佩上刻的字,清清楚楚赫然分明的“瑶”,
子大惊,踉跄了两步,说道:“这块玉佩,你是从哪荡的?”子激动地一把抓住千回的肩膀,声音有些颤抖,千回这才反应过来,看情形貌似眼前这人就是璧芩十多年没见的亲妈了,她忙站起身把璧芩扶了起来,这才对子说道:“敢问您可是兵部侍郎沈大人?”
“正是,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子很快便恢复了冷静,眼睛在两人之间扫来扫去,千回看了璧芩一眼,他显然激动之极,眼泛泪光,似是说不出话来,千回心道,我的千金大公子哟!关键时刻你怎么也不出个声啊?忙接下话茬说:“此事说来实在话长,这里又是街头,人多眼杂,实在是不方便,不知大人可否容草民换个地方再细细道来?”
子点了点头,似是正有此意,示意二人随其进府一叙,这时一个人噌地跳了过来,嚷嚷道:“还有我呢!”,千回瞪了小辣椒一眼,原来她就是方才险些让二人葬身马蹄之下的罪魁首,不过要不是她像背后灵一般突然出现,也就不会有此番机遇了。
千回边走边低声问道:“你怎么来了?跟踪我们?”小辣椒面露得意之:“哼,自打你们一出府门我就跟着了,怎么样,我的轻功厉害吧?”千回郁闷地向天翻了翻白眼,无奈地扭头看着兴奋地跟在屁股后面的小辣椒,心道你还真是阴魂不散,我走到哪你跟到哪,这不活活一赖皮缠嘛!
这会儿功夫,三人已经尾随着进了侍郎的府邸,落座奉茶,又寒暄地说了些无关痛痒的话之后,沈侍郎便急切地切入主题,询问起了这玉佩的来历,千回将她所知的部分详细地转述了一遍,沈侍郎在听到自己的侧夫程君如故去之时伤心不已,再一听两人的亲生儿子活生生的就在自己眼前,顿时激动滇流满面,一把拥住璧芩,直说道:“没想到君如还为我留下了血脉,我可怜的孩儿,这些年你受苦了,都是为娘不好,今后你就留在娘身边吧,让娘亲好好地补偿你照顾你。”璧芩听了这话更难自已,把头深深地埋在母亲怀里呜咽着,到底是骨肉亲情,连着血脉,之前的忧虑也早已抛到九霄云外去了,此时完全沉浸在骨肉相认的喜悦与感动之中
这般母子相认的情景委实感人,连千回都忍不住地红了眼圈,再眼看身边的小辣椒,似乎也是想起了早亡的爹亲,竟也在一旁小声哭了起来,声音不大,却似小鹿悲鸣一般,抽噎着,那模样委实可怜,叫人心生同情,千回心下想道:这般看来,她还只是个心地单纯的孩子,果然传言不可尽信啊!小辣椒抬望千回正看着自己,像做贼被捉了个正着,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去,地用袖子拭干了面上未干的泪痕。
沈侍郎母子二人哭了好一阵子才平复下来,她命下人拇绢帕,亲手为璧芩拭干了眼泪,才想起在座还有旁人,忙歉意地说道:“刚才在下母子相认,一时之间过于激动,真是让二位客人见效了。”
千回心想这母子二人刚刚相认,必定是有许多话要说,两人在这里叨扰下去倒是不太方便,故而连忙拉着小辣椒就要先行离去,无奈沈侍郎为表对千回的感激之情,再三盛情地挽留二人,二人实在是推辞不过,便在此间吃了顿丰盛的晚饭,又喝了些酒,方才离去,告别之际,璧芩恋恋不舍,将千回扯到一旁地塞给她一样物事,让她回去再看,并要千回承诺日后常来府中作客,千回见着璧芩期冀的眼神,只好先一口应承了下来,就这样,璧芩将二人一直私了府门口,千回走了好远,回头再看,却见那瘦弱的身影在夕阳之下愈显单薄,他一直站在原处动也不动,直到拐了弯,再也炕见为止。千回心头登时涌上一丝酸涩,不住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这些日子朝夕相处,好歹也有些情谊在,这回璧芩虽然找到了自己的娘亲,成为了侍郎府的千金公子,但自己却只是一区区贫民百姓,早已不是一路之人了,日后又何谈相见呢?有道是一如侯门深似海,从此“沈”郎怕真的就要是故人了。
小辣禁千回一路之上闷闷不乐,不发一言,有些担心,就在路过一处灯火通明的地方之时,她的眼睛一亮,当下有了主意,她拉了拉千回的袖子,眨了眨大眼睛说道:“千回,时候还早着呢,我们也不急着回去,你这是第一次来皇都吧,走,我带你去个好去处。”千回抬起头,疑惑地看着一反常态的小辣椒,心道不对,这孩子主动示好,无故献殷勤非奸即盗,我倒是要看看你又要耍什么把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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