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如倾茫然的看着周围,荒凉的沙漠,破败的房屋,茫茫一片的白雾,以及忽远忽近的金戈交击声,喊杀声.
头脑一片空白,颜如倾不由自主的向前走去,向那金戈交击声走去.穿过白雾,眼前出现两个模糊的身影,走近些,再近些,颜如倾终于看清,其中一个竟是楚成.
颜如倾想说话却发现不能发出声音,他焦急的望向楚成,却看见楚成不敌,竟被那个身着敌军服饰的模糊人影当胸刺下一剑,鲜血蓦然喷出,颜如倾惊骇不已,张大口然能发出声音,脚步犹如灌铅不能前行.
"啊——"
被惊得满脸满身是汗的颜如倾惊叫一声,从噩梦中醒来,坐起身子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娘娘,怎么了?"已经起身的凌烟快步走到颜如倾旁,担心的问,"娘娘,是不是魇着了?要不要宣御医?"把颜如倾扶着坐好,盖好被子,凌烟唤来宫人点上灯,再奉上一杯温茶.
喝下茶压了压惊,颜如倾露出一个虚弱的笑,任由凌烟为他擦拭脸上的汗水,"没事,坐坐就好."又望望窗外天,颜如倾又问道:"现在是几时了?"
凌烟看了看墙边的滴漏,回到:"娘娘,已经卯时二刻了(凌晨六点).您还要再睡下吗?"
伸手轻抚安慰腹中因为不安而踢打的孩儿,颜如倾回想起方才的梦境,尚惊魂未定似的说:"不了,本宫要沐."
"是,娘娘."
沐洗漱过后,天已经渐渐亮起,颜如倾吃过早膳,在凌烟的服侍下,换上外出的宫装.一顶貌似不起眼的小轿从宏伟皇宫的偏门平稳而快速的向太师府而去.
"微臣恭候贵娘娘多时了."
当颜如倾看见丝毫不显老态的曹站在曹府旁门内对他说出这句话时,颜如倾便知道也许近日并不需要多费许多口舌了.
坐在曹府比较隐秘的一个厅内,颜如倾看似随意的同曹寒暄着,忽听内屋传来一阵细小的孩儿啼哭声,颜如倾先是惊讶,然后了然.
命下人将自己的宝贝孙子抱出到自己的怀中,曹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神情,略带点炫耀似的说:"方才老夫正同孙儿玩耍,忽闻下人来报娘娘大驾光临,老夫不敢怠慢,差点把他忘在屋中了."
"真是,本宫差点忘了要恭喜台太师了,恭喜您喜得金孙啊."颜如倾说着,让凌烟把那小孩抱了过来,颜如倾把小孩抱在怀中,细细看那孩子的眉目,赞道:"好可爱呵.这孩子眉宇间倒是与太师相似呢.真是个灵俊的孩子."
"娘娘过奖了."听到好话,曹脸上又露出得意的神情."老夫这孙儿,才三个月就可以爬行了,倒是够能动的."
"这样啊,那本宫可期盼着这孩子将来能成为我大沧王朝的栋梁之才啊."
"微臣定不会让娘娘失望,哈哈哈哈."口中虽用谦称,但曹脸上娶没有更多严肃.
"说到我沧朝,不知皇上在边关如何了."颜如倾叹息了一声,用手指轻轻抚摸着孩子的背脊,那原本啼哭的孩儿倒也安静下来,只是乖乖的望着这个抱着自己的陌生人.
说到这次战事,曹也正了正神,"皇上吉人自有天佑，娘娘不必太过忧心，当以身体为重."
"太师您是明白的,本宫出身并非高显贵,皇上封本宫为本就是不合祖宗礼法之事,许多渝制之处多为人所诟病."说到此,颜如倾的脸明显黯淡下来.
"朝中许多大人都认为本宫不配坐在这位置上.唉,本宫倒也不是贪图什么荣华富贵,您是看着皇上长大的,皇上十岁以前,只要三个时辰炕见本宫便不舒服.本宫不知道皇上对本宫是什么感情,但本宫清楚自己是爱着皇上的.本宫陪伴皇上十四载,将一切青年华当放在了皇上身上,督促皇上学习治国之道,安慰平息皇上的寂寞或愤怒,从未做过任何对皇上对天下不利之事."
"老夫虽已淡出场,但娘娘所说,老夫确是看得清楚心中明白."曹一捻自己的胡子,附豪.
"如今本宫为,腹中怀有皇上的骨肉,日为皇上为沧朝祈祷平安,安分守己,只盼我沧朝之军凯旋还朝,平安诞下皇上的孩子.但是朝中大人们却想要趁皇上征战在外,将本宫……"说到这里,颜如倾眼中落下珠泪,自觉失态,遂侧面梳.
"哎."曹长叹一声,故意做出一副无可奈何,无能为力的样子,眼觑着颜如倾的反应.
"本宫不求自己圆满,但求皇上的骨肉能平安存活,太师受先皇托付,怎忍见皇上的骨肉就这样莫名死去."看见曹的反应,颜如倾索声泪俱下,犹如控诉一样.
颜如倾怀中的孩子好像受到惊吓一般,也哭了起来.颜如倾一边哄着怀里的孩子,一边对曹说:"太师也是有儿有孙的人,您应该能明白我的感受,明白皇上的感受啊."
闻听此言,曹苦笑了一下,"你们夫两说服人的话可真是一模一样啊."
颜如倾惊了一下,但他很快便明白过来,"皇上,跟您说过这件事?"
"哎,不瞒您说,皇上出征前曾秘密召见老夫,托老夫在皇上离开后在朝中照顾您,老夫倒是没想到,娘娘也会来找老夫."
"那,太师的意思是?"颜如倾拭了梳,他明白,成儿这样聪明,怎么会不知道为颜如倾说话朝中谁最合适.
"娘娘都说了,要是老夫撒手不管,岂不是对不起先帝?连皇上都拜托老夫,老夫岂能袖手旁观,任云英原那个家伙胡作非为."曹捻了捻胡子得意的笑笑.
"是本宫失态了,既知道太师如此明事理,那本宫就放心了."将孩子让奶娘抱走,颜如倾用凌烟奉上的湿面巾擦了擦脸,颜如倾这才对曹露出不好意思的笑.
"哪里,老夫明白娘娘的心情,娘娘不必过于自责."
"那,本宫不宜久留于此."颜如倾捧着肚子在凌烟的搀扶下站起身.
曹了然的点点头,将主仆二人送出门外,道:"恭送贵娘娘."
坐在回往宫中的轿子上,颜如倾暗恼楚成不告诉他这件事情,害他在曹面前演了这出戏,真是面子都给丢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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