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眼迷人，腰肢轻盈，凝脂玉肌。
着靛蓝锦衣的人儿拉着林一的手臂，不肯松开。
“客，坐下听曲儿吧，站着怪累的。”
“好……”
林一稀里糊涂地就被人拽到二楼一个雅致的小隔间。
在这里，不但能清楚地看到一楼的群舞，又能毫不费力地将悠扬的古琴声尽收耳底，是暖玉阁中不可多得的一个绝佳雅座。
现在乐手弹奏的是一首典雅古朴的筝曲，技巧绝妙与否，林一不是很懂。
关于音乐，林一只学过几年的电子琴，古筝倒是碰过，就是难登大雅之堂。想林一堂堂一个七尺男儿怎么可能净下心来专心学习古筝嘛，就算学成了，看在别人眼里也很别扭。
当然，如果是在古代，以林一这样的姿，怎样抚琴弄弦都不为过，即使只是坐在琴前也让人赏心悦目。
“客~喝茶。”
名叫素蓝的这个小倌为林一倒了一杯碧螺。
“嗯，谢谢。”
林一一边喝着茶一边心不在焉地欣赏着楼下的群舞翩翩。
其实他到这里来的目的是打探消息。
小尧告诉他，暖玉阁看似风轻云淡，实则藏龙卧虎，说不定哪个小倌就是个武林高手，说不定哪个客人就是朝廷派来的探子。
而来这里的人，很大一部分是来交换“”的。
一边风雪月，一边完成自己的工作。
林一觉得，这真是一个绝好的方法。
不过，此刻的林一对于怎样打探关于那个“林府小厮”的情况还是毫无头绪的。
打量眼前招呼他的这个人，林一觉得他的确是个，而且不像其他小倌那样媚俗，对林一固然热情，却也礼貌有加，未曾有过分亲密之举。
这样的人，真的是小倌吗？
不产生这样疑问的林一，把目光更多地聚焦在了素蓝身上。
而素蓝正笑眯眯地看着林一。
“客怎么了？是素蓝太好看么？”
“呃，不是……别叫我客了，听着别扭，我姓林啦。”
“那我就叫你林公子。”
点头微笑，素蓝又为林一倒了杯茶。
“林公子来阁中，所为何事？看样子，林公子没有要小倌陪伴的意思。”
没错，我真不是来逛勾栏的。
不过，林一只淡淡地说：“我只为听曲儿，赏人儿。不一定要指谁陪着我，其实我比较喜欢一个人静静地欣赏。”
素蓝浅笑道：“既为听曲儿，那林公子想听什么曲子？我吩咐他们弹奏。”
什么曲子？林一哪里知道这里吁么曲子可点，万一说错了可就露馅儿了。
“无所谓。不如素蓝你帮我选一首吧，我相信你。”
“好。”
说完，素蓝便起身下楼。他在那抚琴的乐手耳旁说了间话，便又笑盈盈地回到了林一身牛
“这是素蓝最爱的曲子，希望林公子也能喜欢。”
乐声不紧不慢地向起，如细雨靡靡，敲打心房。一拨一弄略过耳畔，余音回绕，似离殇浅浅，思愁淡淡，
如果不是林一的话，大概所有听闻此乐的人都会为之动容吧。
“那个……请问……”林一强忍着内伤问，“这首曲子的名字是？”
“林公子不知道？”
林一就差没一口血喷上去——我问你回答就好了，管那么多干嘛啊……
“是素蓝作的《东风破》。”
素蓝勾起温婉的嘴角。
“……好……好曲……”
林一说完这句话就再也不能出声了。
他现在只想找个人来告诉他，是不是杰伦同学也穿越过来，抢占古代的音乐市场……
“哎？等下……这……是你作的？”
终于回过味的林一弱弱地问道。
“没错啊，素蓝不才，还作了几首呢。”
素蓝居然掩着嘴，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
林一却觉得他是要炫耀，不过也顺着他问道：“还有哪几首？”
“《发如雪》《菊台》《青瓷》，公子可曾听过？”
听过听过，我还会唱呢我……
“呃……没有《兰亭序》咩？”
林一强撑着没有倒下的身体问。
“《兰亭序》？”
素蓝很惊讶地看着林一。
半晌，素蓝终于开口问道：“新……专辑的？”
新专辑的？
新专辑的？
新专辑的？
这句话在林一的脑子里回响了千百遍，终于，林一聪明的大脑细胞打败脑残，占领了高地。
“是……杰伦新专辑……你丫该不会也是……穿越来的吧。”
林一用肯定句问道。
“……天！！！！！！！老乡啊！！！！！！！”
素蓝激动得就差没跳到楼下去。
林一赶紧对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把激动的某人按了下来。
“你小点声，有什激动的！”
说是这么说，其实林一心里也很感慨。
原本以为穿越这种就已经很怪力乱神了，想不到“他乡遇故知”这种事也绝非只存在于小说作者们的杜撰中。
“那么，你是怎么过来的？”
“我，我，我……”素蓝同学很伤心地说到，“我吃饭噎死了……”
“噶？”
吃饭……还能噎死？
林一不笑出了声来，却引得素蓝同学更加悲痛绝一发不可收拾的痛哭。
“人家又不是故意的……5555555……你取笑我……5555555……我不如死了算了啦……”
呃……你死过一回了吧……还想死啊……
“别哭啦！”
林一气势磅礴地作了个“收”的手势。
素蓝转而轻声抽泣，望着他。
“既然是老乡……那帮我个忙呗。”
林一把素蓝人抱在身上，咬着耳朵说话。
有些好事的客人看到俩人抱在一块儿，还亲密不已，立刻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问旁边的人，现在流行小倌玩小倌？
林一也不是那么想把素蓝抱到自己腿上的，只不过为了让别人看起来他像是个来暖玉阁享受的客人，免得被人怀疑再节外生枝。
不过……
林一咬牙切齿地说：“你吃什么了……好重……”
随即素蓝人目一瞪道：“不然你坐我身上？”
“别，别，我不想被误会……”
“那不久了。”
没错，林一实在不想被误会是小倌——他并非突然在长相这点上有了自觉，而是他发现自己比素蓝更加瘦小，素蓝起码有一米七五，可怜的林一虽然长到了一米七二，但腰背太过单薄。要是让他坐在素蓝身上，绝对是素蓝在嫖他，而不是他招素蓝。
“如此这般，你懂了么？”
林一清楚详细地解释完关于他要找那个“林府小厮”的事宜，他觉得腿麻了。
“哦呵呵呵~~~~~原来如此，”素蓝识相地从他腿上跳下来，“原来你就是那个人见人爱的林家七少啊~~~”
“啥？人见人爱？”
“没错啊，进林府没多久就被老爷看上要收为义子。然后那个林家大少二少三少也对你暧昧不明，最后连秋家二少都搅进来了，啧啧，NP啊，正宗的耽NP啊。我还在想是怎样的人能有这么大的魔力呢，原来是穿越来的老乡，这就一点也不奇怪了~~~”
“呃……你是腐？”
“还翰，只是略知一二……你怎寐出我原本是的的？”
看你那邪恶的王三段笑就知道了，还用猜么……
“不过……”林一想到了重点，“你怎么知道的那么清楚？不管是林老爷，还是林家那几个少爷，包括姓秋的，你怎么知道的一清二楚？报纸上也没写那么多吧？”
“嘿嘿~”
素蓝笑而不语。
“别嘿嘿了。你别告诉我，你就是那‘林府小厮’。”
“我不是什么小厮……但……”
“但什么，快说！”
“但那文章确实是我写的……”
林一笑看素蓝，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你生气了？不会吧……我不过是听别人说了几件关于你的事，以我多年的文学经验，稍稍把它们艺术升华了一下……就变成报纸上那样了……”
素蓝的头越来越低，边说边钻到了桌子底下。
“起来！”
林一把他从桌子下拎了上来。
“少蒙我。尽管里面的用词的确大胆，但是……”林一压低声音，“但是的确都是真的……说，你是不是有内应？那个内应……莫非就是林府的下人？所以你取笔名时下意识地用了‘林府小厮’？”
“……”
“别无语，快说话。”
林一很有气势地看着素蓝苦菜瓜似的脸。
“你咋那么聪明呢……大侠……”
素蓝一把抱住林一，万分景仰地看着他。
“大侠，你其实是个侦探吧？或者是个人民警察？你咋那么冰雪聪明七窍玲珑蕙质兰心捏？”
“……那些是形容人的……”
“哎？你原本也是个男的？”
素蓝缩回抱林一的手。
“嗯，我没说我是身穿么？”
“……没有。”
“哦，那抱歉，我身穿，原本就是这个模样。”
素蓝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愣愣地看了林一十秒，然后蹦出一句：
“妖孽。”
素蓝心想，这家伙穿越之前说不定就是个标准妖孽受……这种人为什么还有穿越过来抢他们勾栏院的生意啊，完全是和全天下小倌过不去嘛！
不过，我们素蓝同志也是颇有城府的，他一点也没有把那纠结而愤恨的心情表达在脸上。
而是表达在了眼睛里……（眼睛不在脸上？==+）
“呃……你生气个什么劲儿啊……”
林一被素蓝的怨念盯得得浑身不舒服。
“能告诉我内应是谁么？”
“别说内应那么难听么，又不是间谍工作。”
素蓝呷了口茶，“不过，虽然你是老乡，但这件事我不能说。”
“什么？”
林一发现眼前这个人居然开始变得正经起来。
“这件事这个人，不止是关系到《江湖日报》和我而已，我只能这样回答你。”
“……也就是说，那个人并不单单为你们报社服务……他还有别的任务？”
林一一开口就觉察自己问得实在很白痴——既然不能说，定是不单单关系到报社或者素蓝个人，而且一定事关重大，否则素蓝并无隐瞒的必要。
“这件事……你最好不要知道，”素蓝放下茶杯，笑看林一，“也不能知道。”
“否则……？”
“否则……会被灭口……”
林一觉得此刻的素蓝，目露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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