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隐隐传来房屋倒塌的巨大轰鸣声,还有火焰的噼啪爆炸声,人们在惊恐的尖叫,纷纷逃窜的凌乱脚步在火光中踏响。
再然后,就什么都没有了。
死亡的恐惧在一片火光中蔓延,惊恐的尖叫不绝于耳,这疼痛的声音掩盖了一切。
一个身着白袍的孩子立于城堡的火海中央,手持烛台表情淡定的倾听着这些不同于以往的声响。她细腻如东方白瓷般的脸上缠着一条黑的丝巾,紧紧地蒙住了双眼,阻隔着外界与她的联系,使即使触手可及的东西也变的飘渺而虚幻。
灵敏的双耳捕捉着火焰中的一切声响,她听到了人民濒死的哀号与绝望的惨叫,听到无数沉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的奔来又与她擦肩而过,听到了木柴爆炸时发出的炸响,听到了远处的钟楼缓缓的敲了十二下。
在这漆黑的世界中,一切都是个梦境。没人注意到一身洁白的她,也没有火舌来舔舐她光洁的脚面。她不愿退后或向前,只是站在原地,任大火熊熊燃起,任死神在身边舞蹈,发生在身边的一切都没有影响到这个孩子。她只是站着,静静的站着。
一切都与她无关。
“哎呀呀,都被烧死了呢,干的真是不赖。”
当所有的呼啸声都归于平静之时,她听到了一个幸灾乐的声音。
“不,你看那孩子,她还没有死,连伤都没有受。”
“啧啧,看来是个盲童,不过就凭这张漂亮的脸也能卖个好价钱。”
随着一迹沉重的闷响,她在对方的棍下陷入了真正的黑暗。
很痛,很疼,很累。
她依旧站着,手中举着已经熄灭的烛台。不知在何处的恐惧她早已习惯,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在这个孩子的世界里,一切都如止水般幽寂。
这时从近处传来了微弱的声响,轻轻的,包含着深不见底的绝望,有什么人正在自己的身边,呜咽,啜泣。
“你为什么哭?”她轻轻开口,声音如黄莺出谷般婉转动听。
抽泣声停止了,半晌,一旁传来了稚嫩的童声。
“你也是被买来的吗?”
“也许吧,不过我炕见。”
在语气中混杂了些许温暖,试图安慰那个受伤的灵魂。孩下意识的动了动,发现自己的脚踝上已有了沉重的负荷,很重,还有铁链移动时的声响。
“我们在哪里?”她伸手抚摸着身旁的一切,却摸不出个所以然来。
幽咽的声音从近旁传来,轻轻的抽噎着。
他说:“我们被关在笼子里。”语气中带着绝望。
“这样啊。”仍是如水般的平静。对于此时与未来的境遇将会怎样,她不愿去费力猜测。
不管怎样,哪怕是死,面前也永远是已经习惯的黑。
孩蹲下身来靠着笼子,在那个瑟瑟发抖孩子的目光中勾起一丝温暖的弧度,从笼子的空隙中伸出手去。
“我们聊天吧,小弟弟。”
良久,一只温热的小手带着犹豫伸了过来,缓缓的与她交握。
“好的,。”
“相处得很好呢,两只祭品。”
黑暗之中两人的谈话戛然而止,手也一同收回。孩仍祥耗坐于原地,将精致的脸朝向声音的发源处。有人掀开了笼子上的黑布。
“你们是什么人?又想要做些什么?”不卑不亢的态度,这是贵族根深蒂固的气质。孩跪坐于黑的铁笼之中,微微仰头迎向在她世界中不曾存在的阳光。她有一头银白的长发,凌乱的披散在身上有几丝娇媚。黑的丝巾与洁白的脸颊形成强烈的对比奉,使那张小脸越发楚楚动人。纤细的身形被长袍掩盖,一身的洁白突然出现在阳光之下,纯洁的耀眼。
“你们吓坏他了。”听到那孩子的抽泣声,孩子又继续讲着,似乎是在责备。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无数尖锐刺耳的笑声在身边响起,那些人笑着,就像狂暴的野兽一样嘶吼。笑声震颤了他们身处的笼子,孩却依旧平静。
“真是可爱啊。”黑暗之中她感到有人用粗糙的手抚摸着她的脸颊,便下意识的躲闪,却因身处铁笼而无处逃匿。
“如果给你们烙上崇高的兽印的话,一定会更加可爱吧?”
“啊!!!!!!!!”隔壁突然响起了尖利的惨叫,带着无以言说的痛苦与恐惧。周围的人笑得更大声了,连孩黑的世界也随之颤抖。
“小弟弟!”她惊慌失措的叫喊着,在黑暗中试图寻找男孩的方向。
“哎呀呀,他变得多可爱啊。”随着那残酷的笑声,什么炽热的东西毫不留情的印上了她光洁的皮肤,带着地狱的温度,火焰的炽热,死神的气息,仅仅贴在了她的背上。
耳机充斥着他们的大笑与男孩惊恐的笑声,她张张嘴,却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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