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把怀朔从后颈打晕,将他安置在一旁,也只不过是让他的晕姿好看并能舒服点罢了,况且衔烛之龙那点加了口水的气能够让鬼神不发现,那么在不周山的妖怪就不会趁着我不在吃掉怀朔了;而且等他醒来后,我和符文圈都已不在,他应该就会乖乖回琼华了吧!心里面就又放心了不少。
可是面对去鬼界的符文大圈,我是怎样也克服不了心理障碍。就像小时候喝的药一样,看着那深深的褐,怎样都会觉得它是苦苦的。
为了菱纱,对!为了天河,没错!拼了!管它什么午凶铃,荒村客栈,去它的贞子等等,我才不会怕你们呢!
舒展开双臂,咬牙,闭眼,纵身。身影就这样没在了光环之中。
那是一种怎样的感觉,身体犹如在太空中轻浮,脑无法正常思考,而后,脚才渐渐有了实体的感觉,重心重新回来。我微睁开眼,不觉冷汗直冒,随着耳边时不时响起鬼怪们凄厉的叫声,鬼界上空樱红如血的光,以及那些奇形怪状牛头马面的浮雕,都在催促着我要快点找到天河,想办法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才好。
越过血河,穿过头顶上用铁链固定的无常殿,暗自感叹古人的丰富构思,而眼前却出现了两个拿钢叉的鬼卒,他们身后是长着像树枝一样黑乎乎的东西。
翳影枝!我忽地想起来,以前天河他们来这儿不就是为它吗?真是太有纪念价值了。
于是乎,看我扶大侠略施小计,动了动聪明的大脑,便轻松引开了那两个小鬼卒,顺手牵走五、六根翳影枝。哈哈,这回真是有资本了,拿到现代去卖就不怕金融危机了。
我正值兴奋时期,拿着一根翳影枝在手上把玩,仔细翻看着,忽地听见前方一个声音不住地叹道:“为什么,为什么?怎么会?不可能!”
我抬头,竟见天河坐在一级台阶上,抱头低吟:“菱纱!不,不会的,你说过要等我,为何独自一人去投胎。不会的,一定不会的!”尽管他嘴里说的是那么坚定,但脸上却是一副难过不堪的表情。
心里不自觉地也痛了起来,菱纱她,真的投胎去了么?若是这样我该到哪找她?世间之大,即使找到转世后的她,喝过了孟婆汤,走过了奈何桥,又怎样会记得天河还有以前的事来?
转轮镜台?刚才只顾看天河了,没想到在他身后一百米处有闪着白光的一面明镜。我轻声绕过天河,快步来到它面前。光芒四射,也映白了我的衣衫,如若是一般人到这儿定不会想到面前一个如此纯净的镜子竟会出现在鬼界。
回过头,天河依旧在那边低吟着,想必他刚才定是在这儿千呼万唤了菱纱许久,可仍是没听见菱纱那既生气又欣喜的声音:“天河,你这野人,怎么又来鬼界玩啊?”
如果是我来呢?想到就要做,于是心里默默念着菱纱的名字,过了一会儿,转轮镜没有任何反应,仍然泛发白光,映着我傻傻的脸。
我不揶揄,我是什么人,就连天河都没能见到菱纱,难道我就能见到她了吗?真是可笑至极!
轻轻地低下头,转过身,要向天河走去顺便安慰安慰他。身后,却是一个让我激动不已的声音:“姑娘。”
身子微震了一下,即刻猛地回过身,只见一个红衣子,直直的站在那儿,而脸却是一丝不易被人察觉的痛。
“菱纱?”我吃惊地叫道,连声音听来都不像平时说话,可真的是她吗?她还没有投胎转世,太好了,我兴奋地向后面喊:“天……。”
“河”字还没说出口,却是被菱纱急忙阻止:“姑娘!不要!”
什么?我耳朵里没长茧吧,菱纱说不要,她莫非是不想见到天河?
见我满是疑惑,眼里又冒着“为什么”的神采,菱纱轻叹了口气,道:“姑娘,你与天河一起来这儿,定是他的好朋友吧。”见我点了点头,她又接着说:“其实,这几十年来我在鬼界做着苦力,无时无刻,心中没有不在想念他。而今,他来了,我又不得不忍痛不与他相见。”
她顿了顿,脸上已没了以前无忧无虑的笑容,可依旧那么清新,看着那边天河抱头的背影,忽地莞尔:“我不想让他有什么牵挂,只想他能再如以前一样快快乐乐地活着,无牵无挂的活着。”
“可是,可是为什么?难道你这几十年来在鬼界做的苦役还不够吗?”我激动不已,我不甘心!为什么要这样欺负菱纱啊!菱纱做错了什么?不可原谅,真想冲到无常殿去抽阎王几大鞭子。
而菱纱却闪过一丝苦笑:“苦役罢了,也没什么大不了。”我颤抖着,“其实我早该去投胎了,只是为了等天河,也是为我的族人多积点德。”
何必?为什么要让自己受这么多苦,心中的痛楚又加深了不少。不可以,我摇头道:“不,菱纱,你等我,我一定会救你,也一定会救天河。”
菱纱又笑了,只是笑中似有几分不信,“姑娘,人命已有天注定,又没什么要逆天而行?”
“什么逆天而行?什么命由天定?那些我通通不信,只知道我命由我不由天!”我倏然冒出的话竟将我自己也吓了一跳。
菱纱直直地看着我,怀揣心事万千,只是吐出几字:“姑娘,你真像……。”
“呀,快走,快走!”一个尖锐的声音冲身后传来,而菱纱的身影也消失在了转轮镜前。
“菱纱!”我凑上前去,呼喊着她,也不断捶打着镜面,显现的只有我锁眉的脸。
那只蓝的小鸟忽又变成绿,急道:“你们怎么又来了?无常殿撤去了转轮镜台的灵力,已经派兵来抓你们了。”
我细细一想,这不是风雅颂吗?它怎么又做了奸细来通报了。可很快绿又变成了红,怒道:“还不快带着台阶上的野人离开,再迟你们就要成为鬼了。”话刚说完,就拍打着翅膀急匆匆的的飞走了。
对呀!天河还在那边挠头发恼呢!要赶快带他离开才是,还有菱纱,你等我,一定要等我!
回头再看了一眼银光焕发的转轮镜台,狠下心,不舍得跑开到天河那儿去了。
“天河,快走!“还没到他的旁边我就喊着。
天河停下挠头的动作,猛地站起来,回过身:“影瑶姑娘?怎么会是你,你……你死了!”
“砰!”天河的头被我打了一个大包,虽然他大我一百多岁,不过思想怎么还那么幼稚:“死你个大头鬼!快点跟我走,不然就要永远留在这儿了,就还真成鬼了。”
不等他回应,他也没有任何的回应,扯着他的手在鬼界东奔西跑,到处躲藏,可鬼卒的数量越来越多,躲也躲不住。好不容易打跑了那批,而后又来了另一批。鬼卒的数量看来真是不可估量啊!
趁着一点后面鬼卒赶上来的时间,天河擦了下额头上的汗,急促地喘着气,“影瑶,这里的鬼卒太多,我来断后,你快去找出路。”他把天河剑往胸前一横,话语坚定无比。
“不可!”我亦把剑横在胸前,和他同一个姿势,“你若出事,慕容紫英那小子岂不是要杀了我!我不也就成了千古罪人!”
“你……。”他劝说的话还没有说完,下一波鬼卒却是又冲了上来,“乒乒乓乓”兵器相交的声音又是那么刺耳。
眼看我与天河的形势正处于下风,而那些鬼卒又是不间断的涌上。怎么办?难道真要送送命在此?做身死鬼界的第一人吗?
额头的汗顺着脸颊轻落而下,滴在剑上,“叮”的一声,那么脆耳,那么动听!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