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兰冷不丁的听梅妃这么一说,刚接过剑的手一颤一软,圣剑就歪斜着向地上落去,鞘重剑轻,一沉一错,冷清的剑锋露出寸许,竟然在弯月晦暗的夜色中闪出一芒青光。
精彩内容结束 韩晓岚走了后,梅妃就坐在正堂中的正首椅子上闲闲得摆弄着桌上小包袱里的物件,我则在一旁慰问我已经饿得直转筋的肚子。日头早沉下了被殿瓦宇檐遮得看不到了的地平线,黑漆漆的夜幕降了下来,被遣得一干二净的辰丽宫中静谧无声,但在梅妃清闲安坐和我婴儿无忧用餐的衬托下,这份静谧却显得轻随。
一阵急趋的脚步声传来,我可以辨得出,阴柔而着地略沉,缓步微急而频率稳定,一前两后,是三个内侍。那三个内侍走近了辰丽宫,慢了下来,然后迈着大步子放慢速度端着仪态走来,刚到门口,打首的内侍就喊起来了:“圣旨到——!辰丽宫上下跪迎圣旨——!”辰丽宫上下?梅妃果然是看透了皇帝的性子,才遣散了所有的宫人。
那内侍喊完之后还等了好一会儿,后来发现情况不对,拎着圣旨就跑了进来,一扫院中没人,急急得叫了一声:“不好,人都跑了!”人都跑了?难不成他认为这一宫的人都是跑光的?
“快,到里面看看!”说完三个人的脚步声就奔着正堂来了,当先一人还说着:“看看梅妃是不是畏罪……”话说到这里他已经一把推开了正堂的门,看到了安坐着的梅妃和在一边抱着我的卢氏,此时的我已经吃饱喝足,随之而来的是一天劳顿所带来的倦意。
梅妃捏着一个不知被她摆弄了多久的翡翠镯子好整以暇的笑着对那个为首的太监说:“不知李公公以为我是畏罪怎么了?”
李公公目瞪口呆的看着梅妃没反应过来。
梅妃笑吟吟的指着他拎在右手的圣旨说:“公公如此传旨,只怕对圣上不敬吧?”
李公公身子一抖,慌忙反手把圣旨举在身前,这才想起了自己来这里的差事,随即镇静下来,换上一副倨傲的样子,高声叫道:“圣旨已到,辰丽宫上下还不接旨!”
梅妃好脾气的解释说:“这辰丽宫中的宫人杂役我都逐出去了,这里已经没有什么辰丽宫上下,只剩下我一个人了,宫中消息素来传递的快,我还以为公公应该已经知道了呢。”
李公公疑惑得往四周瞅了一下,露出一抹虚伪的笑意说道:“娘娘真是宅心仁厚的主,唉,咱家也真不忍心看娘娘您落得这样的下场啊,只是圣命难为,咱家只是按规矩办事。娘娘您若有怨又恨就该悔您不该得罪了皇上,千万不要恨到咱家的头上啊。”
梅妃好笑得看着他说:“那是自然,你又没什么值得我恨的。”
李公公马上笑脸盘花,却又露着一副不忍的样子说:“唉,娘娘这样明白事理的人,为什么要触怒皇上呢?您倒是想得开,咱家却看着您伤心呐,”说到这儿,他竟然还作势抹了抹根本不存在的眼泪,也不知道这戏是演给谁看的,还是——纯属习惯?“娘娘,跪下接旨吧,咱家毕竟只是个给皇上跑腿的,还得尽早回去复命呢。”
梅妃肆意的笑着站起身说:“好,回去告诉姜琦溪,这旨我接了。”话音未落,梅妃已经一闪身拿过了李公公手中的圣旨径自看了起来。
“你、你、你!……大胆!梅妃你好大的胆子!竟敢、竟敢对圣上不敬!”李公公先是震惊的张圆了嘴,同时眼睛也瞪得无比的圆,然后才气急败坏的怒斥了起来。
“恩,不错,想必是沈铭沈丞相代的笔,文采不错,只是给我定的罪状还是客气了点儿,难不成还想着和哥哥同朝为官,怕哥哥被我给累了?”梅妃品评着这世人需要跪接恭奉得圣旨,全不理会旁边气急败坏的张公公,而后面两个托着红绸盖漆盘的人也是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是好。梅妃把圣旨一卷拎在左手,向前两步掀了一个漆盘上的红绸,露出得是一练白绫,梅妃笑了一声:“这东西倒是好用,作兵器可柔可刚。”
就在这时远处黑漆漆的天幕中升起一道绿色的火焰,在半空中炸开,梅妃会心一笑:“来得正是时候。”她转身对三个内侍说:“想活命,回去以后就说梅妃已经领了圣旨自缢而亡了,要是不听我的丢了命,就到鬼蜮之中叹自己命苦去吧。”
说完她拾了桌上的小包裹,扶了卢氏的腰一晃身就窜上屋顶往宫外去了。
我已经非常困乏了,窝在卢氏怀中迷迷糊糊得想:“是这个圣旨太衰了还是那个皇帝太衰了?圣旨传成这样,不知道是不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迷糊的意识终于带着我沉沉得睡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腹中的不适侵袭着我的大脑把我从沉梦中拉了出来。
“小姐,离公主醒了。”这好像是碧月的声音。
随后我听到梅妃的声音传来,“恐怕是饿了,”我睁开迷糊的眼睛看到梅妃将一柄剑插回悬在腰间的剑鞘中,左手一块破布上沾着新鲜的血迹,她神情淡漠的叫了声:“卢氏。”
卢氏会意,应了声“是”,就上来从青兰手中接过我,我环顾一下四周,虽然现在还是漆黑的夜晚,但我用已经熟悉一些的元力提聚眼力,还是大致看清了四周繁茂的树木,看来我们多半是躲在了幽都城外的荒山中。而且周围还多了好多不认识的人,大概有十多个,多数是男子,穿着不一,有的像游侠浪子,有的像寻常农家,有的则好像是商人,还有的穿着幽都禁卫的服饰,陌生的女子穿着倒是简单多了,都是平民女装,简单的襦袄襦裙。
“梅妃娘娘,刚才的那些人是皇上的手下吗?皇上他,难道是想把我们干净杀绝?”青兰神色凄婉,声音也也带着压抑的悲愤。
梅妃却摇了摇头,“不是皇上的手下,那些人说话都带着幽东之地口音,八成是谛释林宾所创的翎卫。他们身手都不算弱,行事默契又很老道,衣服下面套着钢制的锁甲,明明是大有来头的人物却都拿着粗制的铁剑,剑鞘也是再普通不过的无纹鞘。如果皇上要追捕我们,肯定会派他直属的私卫羽卫,羽卫龙纹剑鞘拿在幽国国土上就是先斩后奏的圣令金牌,他们岂会不带在身边,如果换做林宾的翎卫,他冒天下之讳仿幽皇礼制建谛释国主的私卫,鞘刻双翅飞虎纹,行事自然要藏鞘隐瞒身份。”
说到这里梅妃剑眉一扬,“谛释好长的手,好灵通的耳朵,好快的腿脚,我杀陈浩到出宫再到出城,其中不过四五个时辰,他就在城外给我布下了网。谛释在幽都之中已经布下这样的势力,再过几年只怕真要对四国下手,另立新朝了。”
青兰面上露出不解之色,想问却又有些犹豫,梅妃看到笑着说:“你奇怪谛释为什么要对付我们?”
青兰低声说了声“是”。
梅妃微转身体侧头叫了声:“红绡,剑拿过来。”
红绡依言上前取下身后背着的剑交给梅妃,梅妃把裹剑的布囊一扯,里面露出了古朴黑沉的剑鞘,是圣剑!梅妃真如韩晓岚所说把圣剑带了出来!
青兰并不认得圣剑,还是看着梅妃一脸疑惑,梅妃把剑在手中晃了两晃递在青兰手中说:“这个可是传说中镇守幽朝皇脉的三圣物之一,主杀伐的圣剑。”
青兰冷不丁的听梅妃这么一说,刚接过剑的手一颤一软,圣剑就歪斜着向地上落去,鞘重剑轻,一沉一错,冷清的剑锋露出寸许,竟然在弯月晦暗的夜色中闪出一芒青光。
梅妃脸色略微一变迅疾侧身一捞,把圣剑揽回臂中,然后又很亲和的笑着说:“吓到了?也是,没想到传说中的圣物会这么容易被人拿到手中吧,这世上不敢碰它的人很多,但觊觎它的人也不少,它能至今安稳的被放在幽都皇宫中,一是皇宫殿宇众多,圣剑藏在圣殿暗室中,能找到它的人不多,二是三件圣物一直有玄灵宫的人看护,鼎皇失踪玄灵宫势弱的时候又有圣门帮忙看着,二十多年前圣门内乱,圣剑就没有什么得力的人物护着了,今日我要是不取它,他日还不知道会落到什么人手里。”
青兰依旧站在那里难以置信得望着那把看似普通的圣剑,微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梅妃笑着把圣剑递回红绡手中,然后提高声音说:“大家收拾一下,我们换一处藏身地,天下觊觎圣剑的不只谛释一家,今后怕还会有其他陆续得信的各方势力来夺圣剑,我们不怕他们来抢,却也不能轻易让别人摸到我的行踪。”
周围的人并不出声应和,只是安静的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碧月则在旁边狠狠的瞪了一眼青兰,只可惜青兰还是呆呆的看着红绡背在身上的圣剑,完全没有注意到碧月忿然的眼神攻击。
我看到这一幕又觉得和梅妃亲近了几分,换地方,实际上是因为青兰刚才掉落圣剑泄了形迹吧?圣剑出鞘那一瞬所放出威压直迫人体内的元力,没有修元的人还察觉不了什么,而元修越高的人恐怕感觉越鲜明,追我们的人中不乏元修的好手,又怎么会察觉不到这里的异样?梅妃对这只字未提,显然是在护着青兰。
已经填饱肚子的我又开始睡眼迷离,到底是被饿醒的,刚吃饱我就又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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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咕噜咕噜”,信鸽在梅妃手上叫着,脚上绑着的竹筒被摘了下来,梅妃把手中的信鸽一扔,取出竹筒里的纸条看了看,脸色马上就沉了下来。我们已经出宫三天了,青兰整天抱着我跟在梅妃身边,段璐偶尔才能争取到一次抱我的机会,可也不敢违逆梅妃的意思,离她太远,所以这三天里,我完完全全保持的婴儿状态一点儿都不敢放松,快憋死了。
“梅妃娘娘,是出什么不好的事了?”青兰看到梅妃神色凝重,不由在一侧抱着我出声询问。
梅妃把手中的纸条攒起来一捏,白飘飘的粉尘从手中飞散,“拱卫幽都的四营兵哗变了。”
红绡这时在旁边插口:“这事有公子在,不用我们过多操心。”
梅妃低叹口气说:“陈浩已死,四营兵应该是群龙无首,以沈府朝堂上老辣的手段,怎么会让散兵散将在三天之后忽然哗变。信上说哗变初始,军中易白旗,围王都的兵力就已经过了四营的半数,还都打出了清君侧的旗号,可见此次兵变是有备而行,幕后一定有人使力。兄长和沈府没有兵权,要应付起来怕也不容易。兵变之事由我而起,我不能不管,更何况,这八成是谛释的人想借此机会肃清幽国朝堂,完全控制幽国军政,如果真被他们得逞,尊主那里就更不好说话了。”
说到这里梅妃转身问另一边碧月:“碧晨那里还没消息传出来吗?”
碧月面露忧色说:“是,现在又出了营兵哗变的事,不知道碧晨会不会有危险。”
“幽都中还有兄长,碧晨不会有危险,只是到现在还传不出信来,恐怕其中有什么变故。红绡,和我回一趟幽都,圣剑暂时交给杜广保管,这几日圣剑出幽都的消息还来不及传到各国,谛释和幽国恐怕又都得把精力集中在幽都,你们应该不会有太大麻烦,自己小心应对就是。我不在的时候这里一切由杜广做主,你们记得在沿路留下暗记,我和红绡会尽快回来。”
红绡按梅妃吩咐取下身后的剑交到一个年青男子的手中,杜广接过圣剑后就带着其我们启程转往山脉深处,梅妃则带着红绡折返幽都。
山路弯曲,时上时下,明明看起来近在咫尺,却要绕路走上好半天,行了好几天的路,我却总觉得我们离几天前的地方并没多远。加上往深山之中,路并不好走,峭壁险窄,需要小心攀岩而过,水涧湍急,行步不稳,也要相互搀扶,而青兰、段璐和卢氏这些完全没怎么修过元的人应付起这样的路程来更显吃力,每日走的路就更少了。
好在我们在山中转悠原本就是为了躲,如果不是情势危急,赶多少路也并不重要。
“扑通”一声响,几个人吆吆喝喝的声音传来,我从碧月的怀中探头,看到是卢氏摔倒在了浅急的溪流中,周围几个护着她的男子要去扶她,却被她狠狠地瞪开,离得稍近的两个女子见状赶忙凑上去帮忙,可卢氏却忽然眼睛发直得盯着水里,别人扶着她的胳膊想帮她站起来,她却好像毫无所觉一样,整个身子僵着动都不动,两个女子不知所以的站在旁边相互看了看,其中一个俯身把手搭在卢氏肩上柔声问道:“你怎么了?这水里……这桃木佩是你的?很重要?我帮你捡吧。”
说着那女子往水里探手要捞,却被卢氏忽然发疯一样暴喝一声推开,她不顾身下溪流湿衣,跪趴着从水里捞出那块桃木佩,捧在手里呆呆得看着。旁边的两个女子见状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只能勉强劝着:“不管什么事,我们上岸再看怎么办,别呆在水里,山腹中流出来的水太阴冷,你这么着对身体不好。”
卢氏完全不顾别人的劝说,竟然把手中的桃木佩放在水中用袖子狠狠的擦了起来,碧月在这头看得没耐性了,对着那边的几个人喊:“她爱呆着就让她呆着,死了也省的我们多照顾个累赘。”
卢氏听到这声喊竟然身子一颤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然后慢慢抬头死死盯向碧月,碧月皱了皱眉,很不屑不耐的说:“看什么看!还想和你家人见面就老实点儿,都是你们这些人害小姐到这地步,还凶什么凶,走不走随你便,死在那儿才好!”
卢氏忽然扯出一副诡异的笑容,然后漠然起身,僵着身子一步步往岸上走来。
我觉得这事儿不大对劲,那桃木佩应该是卢氏弟弟的东西,而刚才的样子,难道是卢氏发现桃木佩有什么不妥?
碧月抱着我走开,我看到杜广折回去和卢氏说了会儿话又悄悄凑到碧月这里问:“碧月姑娘,卢氏好像有点儿不妥,我们是不是得小心提防一下,可以的话,还是让她离开比较好,现在只要幽都皇宫的消息一传开,我们就是众矢之的,不能有这样的隐患存在。”
碧月很大度的说:“小姐说了,她不在的时候这里就由你做主,卢氏是离公主的奶娘,虽然没了她,离公主的进食可能会有大麻烦,但小姐既然给了你主事的权利,那你就有资格决定她的去留。”
杜广听了这话犹豫一下才说:“既然离公主那里不方便,还是先仔细提防着吧。”
杜广走后,我听到碧月微不可闻的冷哼了一声,目光回视,正对上碧月的眼,她看着我,眼底隐约的阴晦我心中不由微颤了一下,难道她因为梅妃为我惹上麻烦而对我生恨了?
卢氏在那次情绪波动之后很快就显的和平日没什么两样了,说起话做起事来都好像先前溪中的事根本没有发生过一样,直到当天晚上,碧月和人闲聊时候一时兴起拿起一根臂粗的树枝,切了一块儿用小刀三五下雕出一个酷似幽都皇宫的出宫令牌,旁边的两个女子忙凑上来看,嘴里感叹着:“这就是皇宫里令牌的字样啊,还从来没见过呢。”
碧月很随意的把雕出的木牌往左边一人的手里一递说:“我修为不好,刻得不算精准,要是换了小姐,以她的修为刻牌再在外面渡上金,只要不落到别人手里掂量轻重,绝对看不出丝毫破绽来,咱地煞修元的人,元力察物,记其脉络,印其形廓,那可是一等一的,那些雕玉铸金高手所出的东西,我们地煞族的人只要用元力查探清楚了,一模一样的东西要多少有多少。”
旁边一个年纪较小的女子羡慕的说:“碧月姐运气真好,自小就被纳入了地煞族,能够修地煞族的元道,我们这些长大后才被小姐留在身边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被纳为族人。”
另一个则不服气的说:“你就在我们面前显摆这些,谁不知道你在地煞族里的修为最差劲了。”
一向话多嘴利的碧月听了这话立马就不消停了,和两个女子嘁嘁喳喳吵闹起来——看起来很自然很随意的一幕,却让我心中阵阵发寒,卢氏离她不到五步远,她刚才的话绝对一字不漏的落到了卢氏耳朵里,碧月她是梅妃的亲侍,我不想信她会没脑到犯这种错误,卢氏手无缚鸡之力的人,要再这里掀风卷浪还不得从我这个最有可能被她捏死的婴儿下手?
可我有点儿不明白,现在我们的处境并不轻松,碧月她怎么就不怕现在激反卢氏会给所有人带来危祸?
我的不安似乎被青兰察觉到了,她轻轻碰了碰我的鼻子说:“饿了?那去找奶娘吧。”说完她就抱着我向卢氏走去,而我已经能感受到卢氏眼中阴森森的目光了。
我正提神紧张戒备,就感到熟悉的气息从山脚下迅疾得飘上来,我这才暗暗松了口气,等青兰抱着我到了卢氏身边时,周围的人已经纷纷叫着“小姐”往洞口外迎去了。
梅妃回来之后又安安稳稳的过了半个多月,我们身边的人越来越少,而我也是在十几天前才知道,那十几个人并不是梅妃带来做助力的,而是在幽都露过面的手下,他们不是地煞族的人,似乎不受地煞族的护佑,梅妃怕谛释迁怒他们才带他们出来,这些天的信鸽不仅仅只是收集各方情报的,还有为他们安排去所的联络。
而最近这些日子里,卢氏再没显露什么异常,我不知道杜广有没有和梅妃说卢氏的事,因为梅妃对卢氏也没有显出丝毫的特殊之处,只能偷偷的和段璐说起这事,想让她去不着痕迹的透露一下消息,打探一下动静。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