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事情沈铭可以不在意,而作为府上幕僚的张先生,只要是沈家父子交给他做的事,不分大小轻重,都不能办砸了,所以府中上下在张先生的督促下,马上大张旗鼓的做出一副防贼的样子,护院们被拧着脖子加班,丫鬟们也都被呵斥着在晚上轮班守夜。而当天晚上,紧绷着神的丫鬟仆役们却再没发现什么异常,似乎是贼们看到沈府如此戒备后不敢贸然涉险来图谋府上的金鱼珠宝了。
第二天府中下人们纷纷在私下议论,有的说这贼以后绝对不敢再来了,毕竟这是堂堂沈相的府上,那贼人虽是壮着胆来了一次,却胆战心惊的连一样东西没能偷走,还哪儿敢来第二次;也有说这贼先前只是摸进来踩点儿的,要先摸清楚了府中的情况,日后再瞅着沈府戒备松懈的时候下手;还有一种说法被下人们神神秘秘的小心传递着:这贼不是冲着财来的,而是冲着刚来府上的小皇孙来的,因为那几处被撬的房间,有一间是给从外招来的奶娘准备的临时宿所有两个个房间则是正好养着幼孩的沈家旁支戚家的借住之处。
这种说法到底被想要邀功的心腹传到了沈家父子那里,但卖弄着玄虚的密报者却被冷叱不许再善言此事,在当晚沈府又安宁一夜后,这种说法被传的更小心,也更广泛了,因为隔天沈府就从幽都各处搜罗了十几个能和沈府扯上关系的婴儿塞到内院,以至于懵懂不知外事的沈家老太太以为沈邰又想抱个孙儿了,把已经有了两儿三女的沈铭扯到一边要他赶快再生个孙儿出来。可怜沈铭尽着孝道,顺着母亲的话应了半天才被放归。
连着两天晚上的安宁让紧张了两天的护院杂役们多少有些松懈即使府上有着不寻常的动静,没有沈家父子的严厉家令督促或专门的嘱咐,也就没什么迫切的理由让人们再格外提神。
夕光渐逝,府上的人都纷纷用过了晚饭各归其所,各司其职,我在吃过晚饭后把《八百诗赋》摊开在桌上支着头装模作样却早已神游四方绕在沈府各处打探情况。这时原本应该安静下来的沈府内院在今天夜里却有些不太平静,被搜罗来的婴孩儿们总会有几个时不时的闹腾一阵,自然也就总有人被惊扰的无法安眠连沈铭夫妇所在的百苑也不例外,只是多数时候会呆在这里的沈铭此时躲到了第三个小妾的房中偷静安睡,独留下正房福禄夫人去亲自照看她房中婴儿——这个自然就是被鬼带回来的掉了包的皇太孙。
自从沈府闹贼之后,皇太孙就被沈铭父子交给福禄夫人亲自带着这自然会在必要的时候充分显示沈府对皇太孙的重视呵护,而就现在所发生的种种事情而言,沈府上下显然已经将沈家父子与图谋皇太孙的“贼人”之间斗智斗勇的故事演绎的淋漓尽致,接下来多半就轮到贼人大闹沈府的戏份了。
我随意的翻着手中的书卷,源识早已探到张先生带着一个仆役向这边走来,他并没有进自己的屋是径自往我这边走来,我略微收神把桌上的《八百诗赋》翻到今天刚学过的篇章,心中暗自嘀咕:难道我高估了沈府的耐心?原本以为他们会多花些功夫做前奏不料张先生今晚就打算来敲我的门了。
随着叩门声响,我赶快应声开门张先生只往屋里扫了一眼,也不进门就直接说道:“严管家要见你,你收拾一下就跟张富去,今天学过的功课你可以先搁一下,日后再自己温习。”
我做样子露出一脸的喜色,尽量恭敬的应声道:“是,先生。”然后就偷偷瞄了眼张富,这家伙虽然不通元修,却虎背熊腰,外家功夫一定不弱,八成是府上的护院,而绝不是什么普通的下人。
张先生把我扔给张富就离开了。我就站在门口呆呆地看着张富。张
看地有点儿发毛。冷冷地呵斥道:“收拾你地东西。走。”
我对他地话先是表现出了一丝无措。随后就返身将桌上地《八百诗赋》抄在手中跑出门外。张富冷哼一声将我地房门关上径自打头带路。我就默不作声地跟在他身后。心里思忖着张先生让这个张富来带我去见鬼地用意。沈家府上护院多半是修元者。只会外家功夫地人在沈府上基本没什么地位。但护院到底是护院。也绝不会有人随便将小厮仆役地差事交给他们来做。
而走了一段路后。我心中地疑惑更重了。鬼地住所其实离我并不远。但这护院却带着我七拐八绕地多走了两倍地路才到。这张先生是打地什么主意?既然他打算除掉我和鬼。干吗还要在这种小事上兜圈子?难道还怕我记着路日后偷着来找鬼不成?
等我们到了。早就等在屋外地鬼很小心地展示了一个老管家对小主子地尊敬和忠耿。半怀激动半怀关切地将我引进了屋。而带我来地张富就死挺挺地立在门外。鬼很随意地想要关上门。却被他粗暴地一手挡上。鬼面露惊异地看向张富刚想说什么。却直接碰触到了他凶横地目光。我暗中轻轻摇头向鬼示意。鬼也就识趣收了手。
我原本有事要和鬼再通通气。可这桩门神就这么着在鬼门外走来走去。让我实在不好做什么手脚。只好先和鬼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起来。我拿着《八百诗赋》向鬼喜滋滋地说张先生教我学问地事。又卷着袖子乐呵呵地和他谈我上朝时地见闻。说地很孩子气。很懵懂无知。也很欢喜。当然这仅局限于表面。那副傻乐地表情掩饰下地我直想将外面那个门神生吞活剥了。
鬼神色略显慵懒的答着我的话,却时不时阴冷的瞅眼晃在外面的张富。
我们逢场作戏的谈话持续了好一会儿,鬼越来越按捺不住,就在他又一次瞥向张富的时候,那门神忽然转身狠戾的瞪向鬼,我虽然没有正对着张富,眼角的余光却捕捉到清晰的寒意,张富犹如地狱恶鬼一样凶恶的目光竟然让正冷眼瞅他的鬼下了一跳,一时瞪着对方愣了神,发觉不妥的我忙拽了一下鬼的衣袖,也同时将张富的眼神尽收眼底,那一刻,感应危机的本能让我感到一阵心悸,投向这里那冰寒阴冷没有任何感情的目光让人一瞬间宛如身陷地狱。
我略显惊惧的缩身在鬼身侧,心中却冷沥起来,这人怕就是张先生所找的两个死士之一,我难以想象沈府是怎样培养出这样的死士的,眼前这人明明实力平平,我很清楚如果要取他性命对我来说轻而易举,但明明是弱者,我在他面前却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能够在一瞬间震慑杀手出生的鬼,这样的怪物实在让我感到怪异而难以捉摸,一想到沈府很有可能还暗养一大群这样死士,我就感到一种莫大的威胁,而这种本能反应让我自己都有些困惑,因为就这死士的实力来说,单纯的外家功夫对我根本构不成任何威胁,可为什么他会让我心中如此不安?
“我们主仆相叙可曾搅扰到阁下?”鬼冷傲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我顿时感到不妙,拉着他衣袖的手松开略抬,狠狠的掐在了他的手腕上,鬼却根本不理会我,依旧冷冷的回瞪着张富,显然刚才鬼一时的惊惧失神让他感到屈辱愤怒,在这么一个小角色面前栽根头已经激起了鬼的傲气。
我不明白张富为什么会忽然作出这样的反应,但却清楚现在不该在沈府中和他有任何冲突,眼见张富抬脚要向这边走来,远处又正走过两个丫鬟,我掐着鬼的手上微微振出一丝元力,鬼向触电一样猛的甩开手看向我,我回应他的目光却也毫不示弱,鬼胸膛略微起伏几下似乎克制了情绪,随后重哼一声将手随意摊在桌边,然后食指轻划,我余光瞥着他的动作,读出了他划在桌上的四个字:“这人归我”。
我略点下头,心中却尚存犹的看向张富,这人身上透着说不出的诡异,真让鬼对付他不知是否妥当,张富却丝毫没在意我的存在,依旧紧盯着鬼不放。鬼再次扭头看向他时,脸色已经完全平和下来,甚至露出一抹笑意说道:“我们主仆之间总有些家族旧事要提,兄台守在此处恐怕多有不便。”(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dian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方便下次访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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