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公公决意再察看一日,若是仍不对头得立马回宫报与皇上。这当着朝廷大臣应下来的事情,若公主弄砸了,不定便是一个欺君大罪!
待晚膳时间,念慈方才披了衣打着呵欠出来点了饭菜,一个人闷头吃起来。吃完付帐,又照旧回房去,房门一关,便再无动静,福公公直是诧异得紧,又不得撞破,万一这公主撒起性子,场面也不好收拾,只得干焦急地蜇伏着。
天一黑下来,念慈便坐等收获了,待客店打烊,福公公便又坐在门口处静听念慈房中的动静,夜深人静时,不禁打起瞌睡来。
忽地听见悉悉索索的细微声响,福公公徒地醒转,眯开房门一看,却皆无人影,再一低头,不料一只硕大的老鼠溜进房中来,福公公忙将门关上,暗骂道:“该死的硕鼠!”再看看那只老鼠,只见它嘴里含着一颗巨大的珠粒在四处乱撞,像是寻找出口,福公公又是暗暗骂了一声。待东方鱼白,福公公由桌边立起身来,不禁伸了个懒腰。烛火早已燃尽,福公公蓦然想起珍腴公主尚在隔壁不知动静,立马打开门来,却见伙计正由念慈房中出来,忙不迭地问道:“伙计,房客人呢?”
伙计的道:“人一早便付帐走了。”
“什么?!走了?”福公公几乎魂飞魄散,不敢多作思量,立马退房寻人。
京都之大,寻人也不过是大海捞针。福公公四下找不见人。只得回宫候着,不定珍腴公主已经回了宫。
御花园处,听得弘宣皇帝朗声道:“已是第二天了,你却还好似悠闲得可以,你可要知道若是完成不了这二十万银的任务。朕在众臣面前可也不好保你了。”
“父皇放心!”果然,她已经回了宫里来。福公公忙走过去,弘宣皇帝见是福公公,不由得眼神甚是不快地看了他一眼。这盯人却盯得自己给弄丢了,倒也是头一回见,不怪皇上如此不满,福公公不由得冷汗潸潸。
念慈笑了笑,道:“父皇,你看这荷池锦鲤游得正欢。不如我们便以鱼为诗,两人各对一句,如何?”
弘宣皇帝见她如此胸有成竹,也便料到她必已事成,笑道:“好啊,你先来,朕让你一句。”
念慈笑道:“鲈鱼正美不归去,空戴南冠学楚囚。”
弘宣皇帝笑道:“这句是出自《长安秋望》。朕对地是,小浦闻鱼跃,横林待鹤归。”
念慈笑了笑:“在父皇面前搬弄诗词才学,简直是自取其辱了。”
弘宣皇帝却笑道:“朕现在关心的是你如何将那二十万两银子凑足了给朕,不然朝堂是百官众目睽睽,可不好收拾的场面。”
念慈诡然凑近弘宣皇帝身边,低声说了数语。那弘宣皇帝听得面色惊诧不己,复又笑道:“朕就料到你已得手了,所以才有如此心情在与朕对诗呢!”
一旁的福公公却听得这两人说话好不奇异,听得皇上如此说来,而自己明明一日两夜盯着梢,却并未见她有任何动作,怎么那银子竟就到手了呢?
弘宣皇帝与念慈正说笑着。太后驾临。皇上笑道:“母后来得正好,念慈说是要写字。这字可便是奇特了,看她如何写的。”
太后听罢,也甚是兴致勃勃,只见念慈取来一杯水,以一指醮了水在一张宣纸上写了一字,便将纸放在地下,不多时,竟有地上的蚂蚁纷纷爬来,弘宣皇帝与太后看得大为惊讶,再看,蚂蚁越聚越多,弘宣皇帝一看,此字竟是一个珍字,那黑绒绒的蚂蚁沿着方才念慈所书写过的痕迹,自觉将字体排列而成!
太后惊诧了问道:“念慈,这可是什么法术不成?怎么如此神奇?”
弘宣皇帝也是笑道:“是啊是啊!念慈,快快将这法术告诉太后吧!”
念慈笑了笑道:“回太后,这根本不是什么法术,只是念慈方才用的水是调了蜂蜜地水罢了,将这样蜂蜜水书写在纸上,香甜诱人,自然引来了蚂蚁呀!”
太后与弘宣皇帝不禁大喜,连声赞叹道:“妙!妙!”
念慈又笑道:“父皇,便是那二十万的银子,念慈也是以此法诱以老鼠,让它们去将那些奇珍异宝偷了回来,这下军需方面的文银不就解决了。”
福公公惊诧不己,原来当晚所见的那只老鼠便是念慈所派出去偷银子的小兵啊!
太后听罢,不由得竖起姆指来:“哀家晚年尚得如此皇孙女,何其可乐,真是妙趣得很呀!却不知你这小小地脑袋瓜儿怎的生得如此多的主意来,这下替皇上解决了军需问题,也是替天下百姓保住了家国!”
弘宣皇帝接口道:“朕也是瞧着念慈实在是聪颖过人,若是生了男子之身,必是我朝重将大臣之辈,朕方才让你去了文清殿与太傅学史集,王沂太傅是乃怪才,便是朕也曾是他门下的学生。现在王沂体弱,念慈,你若是有心朝政,也大可替了太傅来朝堂上听议。”
太后听罢却道:“皇上,念慈乃是一个女流之辈,这样让百官所见,恐怕不好罢?太子方才应当听议朝政才是。”
念慈也是笑道:“太后所言极是,念慈不过是爱玩之人,实在不敢在朝堂之上乱议朝政。”
弘皇皇帝却笑道:“母后担心也不无道理,若不这样,念慈便以太监打扮,立在朕的身边,也照样可听议,如何?这样百官也不会知晓公主变身成了太监!呵呵。”
念慈暗笑道原来皇上也同样是玩心不比自己差。只是碍于女子身份,方才不得与百官同朝而立,而皇上惜怜之意欲盖弥彰,如同当年所爱的宁蕖的那样,宁蕖再无机缘承皇恩,便由他们的女儿承继罢!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