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丕与曹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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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第一回脱离了孙刘联军的情节,对于一向写孙刘方面同人的我来说写起来有些诡异。不过曹营这边的戏份,也是必不可少的呢。五十三曹丕与曹植

    曹大人一路赶回兖州,本准备马上统整军队,招兵买马,这时候却有人来报,说马超指使旧部杀向兖州,就要兵临城下了。

    几万大军在徐州七零八落的败绩让曹大人心烦意乱,而奉孝身体不好,倘若知道一定又要操劳;倘若操劳,必然更加虚弱,那么他曹大人每天的晚餐就没有得吃了。

    于是曹操决定这次不靠奉孝,一定要自己打一回胜仗。

    可思前想后,除了勾引先锋,强上总大将之外,再没有什么他曹大人拿手的退敌良策了。

    曹操进入邸大厅,将披风丢在一边。一股熟悉的龙脑气摩挲着紧绷的神经,顿时全身放松下来。刚一坐定,便听见几声稚嫩的或者成熟的,快意的或者不快的,各有居心的“父亲”从门外传来,紧接着被蹦蹦跳跳进来的儿子们围住。

    曹大人喜欢儿子们称呼自己为父亲,如此显得更有威严。其次,他不愿意,尤其是在上的时候不愿意记得自己已经当了七八个孩子的爹了……

    儿子们的长相充分体现出曹大人丰富多彩的口味,有细皮嫩肉的,有体魄健康的,还有诡异邪恶的。其中曹大人和曹夫人难得意见一致最喜爱的是夫人的嫡生少子子建。这孩子生得清秀可人,还未成人便大有玉树临风之态。

    属下们为曹植庆生辰的时候,曹操颇惬意自己生了这么优秀的孩儿,想听听奉承话。于是拐弯抹角要求众人用最诚实、最中肯的话评价一下儿子。大家不假思索,都不约而同地用他们认为对曹大人儿子最高的赞誉奉承曹植:“此儿大不似您。”以至于曹操石化,数次怀疑夫人出轨,惹得夫人呼天抢地。

    曹大人按照以往的习惯,半眯着眼睛,将手放在曹植头上,先询问儿子们功课做得如何。

    “父亲,”没等众儿子回答,内中最大的一个发出了心怀叵测的疑问,“您的身上有别人的味道呢。”

    除了曹植以外的小儿子们若无其事地回答:“父亲大人啥时候身上没有别人的味啊?”

    “咳……”曹操黑线覆脸地一阵咳耍虽然他不准备断绝嗜好,但多少希望有个纯洁的儿子:“看来你们书没读好。今天下课过后,每人默写诗经三遍!当然,子建学得最好,就不必默写了。”

    有人辣地瞪了曹植一眼。曹植脊梁骨一抖,连忙做出温柔的媚态为兄弟们求情:“父亲!大家的学问都很好,尤其是子桓哥哥,可比子建好上百倍。”

    “唔?那孤可要考考子桓。”曹操瞥向那最大的儿子,他翘着唇角,皮笑肉不笑的神态,可真像自己啊。

    曹丕胸有成竹地微笑:“任凭父亲考什么。”

    这孩子虽生得比曹大人俊逸一些,但从小就具备与曹大人一样的思维模式,深合遗传规律。从穿衣的颜到吃饭的口味,没有一样不和父亲相似,曹丕过生日的时候属下们的奉承话居然换成是:“此儿有乃父之风。”正因为如此,曹操不大喜欢曹丕,怀疑他迟早有一天不是会和自己抢人,就是抢男人。

    不过毕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曹丕对付得宠的弟弟从来都不露锋芒,白天兄弟情深,晚上就拖进卧室里去“教训”。

    曹操如果知道这件事,非死在沙滩上不可。

    “今天不考学问。孤曾教过你们,说话做事,必有理有据。子桓既然说孤身上有别人的味道,那是何人之气息啊?”

    “呵,”曹丕掩口微笑,“子桓又不认识此人,如何知道呢。只能就此味道辨析一二。”

    曹大人哈哈大笑:“那子桓倒是说说,这是个什么样的人。”小兔崽子们长这么大,曹操还从没听说过儿子的鼻子赛过他的猎狗。

    曹丕那狡黠的眼睛微微一转,以修长的手指滑过洁白的鼻梁:“茂矣矣,诸好备矣。盛矣丽矣,难测究矣。上古既无,世所未见,瑰姿玮态,不可胜赞。”

    曹操眯起眼睛品味一番:“辞丽句,倒也对孤的味。”……随即讪笑:“子桓,世上可有此等人?”

    曹丕伸出指尖,在曹大人衣襟前轻轻一扯,扯出一根绿的细长带子来。

    “此人世上固然无有,但父亲您的心里有呢。”

    曹大人望着那根发绳不一愣,暗自感叹自己生的好儿子。话说回来,子桓……今年几岁了?

    不知不觉,这个从不惹,总是悄没声息看书练剑,被遭到表象蒙蔽的师傅们含泪称赞“规矩知礼”,被子建哭着告状“蔫坏”的小兔崽子,已经长成个体态匀称的少年了。

    曹操沉吟几声,虽说子桓着实聪明,但过于早熟,总是令他担忧。

    “父亲对于今天子桓的回答满意不满意?倘若满意,准备给什么赏赐?”曹丕精明地盘算着。

    这小奸贼。曹操时不时也为他胜过自己的风格而感到骄傲:“哼哼,当然满意。孤为有此聪慧孩儿,深感自豪。子桓想要什么赏赐?”

    曹丕双眼散发出神秘光芒:“这根带子是父亲之物?”

    “自然是孤的东西。”

    “那么,儿想要此物。不知父亲肯与不肯。”

    曹操突然想起儿子吃饭的胃口来,摆出冷峻的面容:“此物并非佳赐,子桓还是另选犒赏为好。”

    “啧,”曹丕诡秘地一笑,“那,它原来的主人呢?”——

    “兄长。”

    开始陷入暮沉寂的池边台阶上,响起细碎的脚步声。曹丕正对着池水发呆,听见弟弟的声音,不耐烦地回答了一声“坐”。

    曹植真不知道这样的哥哥自己为什么还要粘着。不过只要天不黑,曹丕还是非常聪明可靠的一位兄长,考试作弊、蒙骗师傅,都得靠他。所以曹丕理所当然抓住了弟弟开小差离不开他这一点,将他欺负到底。

    他的声音已经变得低沉,不像曹植那样稚嫩。曹植坐下来,才发现他盯着的不是湖水,而是手上的那根带子。

    “结果父亲还是赐给兄长了吗?”曹植感到惊讶。曹丕冷冷一笑:“这并不是什事啊。”

    曹植翻来覆去地看那根带子,也没看出什么特别来:“何必为这个普通的东西惹父亲不快。”

    “切,”曹丕鄙视他,“你懂什么!这不是普通的东西。难道你没听到奉孝大人喝醉了以后朗诵的那首怨诗么?”

    曹植不开窍,也难怪被比他大不了多少的兄长一路碾压到成人:“兄长不是也经常写怨诗么。”

    曹丕捂脸:“同与奉孝大人学诗文,大家不都只会写怨诗么。”继而望着天边晚霞:“父亲权倾朝野,虽然身边宠臣颇多,但或是逢场作戏,或是略有宠幸,从没有一个人令他达到痴迷的境界。”

    “痴迷?”曹植眯缝起了眼睛。

    “是啊,”曹丕冷笑道,“念兹在兹,中心不忘。父亲所图是天下霸业,我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人,竟然有占据他心灵的本事。此事长久,必为根。”

    曹植听着他这阴寒刻骨的话,不打了一个寒颤。

    “兄长,喜欢一个人并没有错吧。”他怯怯地问。

    “当然没有,”曹丕若无其事地回答,“可迷恋一个不属于自己的人,对一统天下根本没有半点好处,只会阻碍事成。”曹植一言不发地听着。不知不觉间,兄长心里居然有了这些事情。他从来都想也不敢想的,万分残酷的事情。

    虽然他心灵深处觉得,这也许是兄长必然的轨迹……但竟有了一种似乎看到星星滑落的伤感,难道这就是母亲说的,长大懂事了?

    “哼……可惜到现在为止,父亲仍然认为我们都是孩子。难道还没有到达足以继承事业的程度吗?”

    如果所谓的成长要用这些来做代价,那他宁愿永远不要长大。

    “兄长……渴望着霸业?”

    这是他第一次以仰视的神态,畏惧自己的哥哥。仿佛呈现在自己面前的,是个充满危险的未知世界,一之间出现的陌生人。

    “我——”曹丕答非所问,将那个赏赐靠近微笑的唇边,“要替父亲,除去此人。”——

    荆州的晚亦是万分平静。刘备的车马匆匆进入江夏,刚一停下便有使者跪侯迎接:“玄德公,主公等您多时了。”

    刘表的病情已经到了危急边缘。他思前想后,虽然兄弟之间缺乏信任,但唯一能够托付的只有刘备。况且刘备在荆州住了几天,待他一如既往,没有对将死之人幸灾乐的情形,于是就在这天晚上将刘备召入邸,准备正式托付荆州与他。

    诸葛亮再三叮嘱主公,倘若刘表提出出让荆州,万万不可拒绝。但刘备坚持认为一来刘表是自己兄长,二来荆州是是非之地,还是不受为妙。

    就在诸葛亮头疼之际,早有过一次经验的另一位军师跳出来换了借口劝说:倘若主公不受荆州,刘表二子懦弱少才,曹操孙权必然加害。刘备心想正是这个道理,为了他们刘姓男子的下一代,咬咬牙,还是接受荆州吧。

    诸葛亮又感激地望了一眼那个讨厌的情敌。有种很坏的滋味,居然觉得他们之间开始有默契,这到底是为什么?!

    孔明呼地一扭头,可想而知他也对这个结果感到讨厌。

    短暂的默契终于变回谁也不理谁,而刘主公访荆州的问题却是完解决了。这天刘表躺在病上,含泪吩咐刘备:“玄德啊,兄待你如同至亲,今后孩儿们就托付给弟弟了。”

    刘备忧心忡忡,但想起军师的嘱托,还是点点头:“景升大哥放心,备一定不辜负期望。”

    众人看见兄弟情深,都忍不住落下热泪。刘表见他安然接受,总算放心,终于屏退左右:“玄德啊,我有三件事望你记住。其一,儿与其你年轻,恐生变故;其二,我有五万水军,三万步兵,新收将魏延等强者,望能好生照应;其三,我部下蔡瑁张允,劝我疏远长子宠溺次子,近日我仔细思忖,此夺权之道。兄弟一定要当心。”

    刘备看着兄长病网身的模样,联想到自己与孙尚的死亡婚约。他兄弟二人不愧是同宗同族,连命运都好比两根苦藤同气连枝一样悲哀多舛,怎能令人不落泪啊!刘备这么一哭,门外的亲信们稀里哗啦,哭得更厉害了。

    刘表十分感动,他病了个把月,属下亲信们都是皮哭肉笑,只有玄德真心落泪,还用纯洁的泪水感染了大众。只后悔自己当初跑错了哪根筋,对刘备起了加害之心。

    刘表将众人呼唤进屋,指着两个儿子:“以后玄德就如同你们的亲叔叔,要以父亲之礼相待。”

    年轻的夫人抹着泪道:“那也以夫君之礼相待!”刘表伸腿昏了过去,左右大乱。

    在抢救中好不容易醒转,刘表又含泪拉着刘备的手道:“玄德,子龙没来吗?”

    刘备摇摇头,刘表更加老泪纵横:“玄德,子龙现在跟了你,他好歹也是你睡过一的人,一定要好好照顾,不要辜负了人家啊!”刘备感觉到景升大哥越来越虚弱,流着哗哗的眼泪勉着头:“景升兄放心,弟会对他负责任的!”

    等他反应过阑对味时,连忙猛摇大哥:“景升兄!您误会了——”

    大夫将刘备拉开:“主公已经深度昏迷,请夫人、公子准备准备吧。”

    刘备愣了一愣,想到景升大哥临死都没听他解释清,为自己睡了他原本的属下含恨而终的冤情,第一次被自己打击到泪流满面,差点昏厥在地。

    荆州众看见刘备大有哭昏过去之势,寻思玄德公好歹是荆州未来的托付者,不附和一下给点面子怎么行,于是一时间哭声雷动,震天撼地。

    这一哭完,救着料理后事了。蔡瑁两人哭到喉咙干哑,眼泪愣是一滴没掉。出了大门恨恨地暗处抱怨:“没想到刘庇然答应接手荆州,还真是意料之外啊。”

    张允冷笑:“刘备得了荆州,必将据为己有。德珪兄还要早早定计才是。”

    蔡瑁冷哼一声,从怀中取出一封书信,低声道:“等刘景升一死,宪就替我送至兖州,曹大人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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