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一曲肝肠断 置之死地又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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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各位親愛的讀者拜托別bw我了

    弓上没有尘。

    冯子环伸手取弓。他的手指发颤。

    朱雀山庄,到底有多少他不知道的秘密机关?

    取不下来,弓仿佛和墙融为一体……再取,依然未果。

    夏若然皱眉苦思,突然道:“冯子环,你把弓劈开。”

    “你说什么?”

    “我说你把弓劈开!”

    冯子环看着夏若然,又看着手里的锈剑,不再迟疑。

    内力所到,朽木亦可成为利刃。剑所到处,良弓应声而断。

    良弓断处,墙亦中开一个小小的洞。

    一卷册子赫然呈现……

    冯子环伸手取书,被夏若然制止了。她拿过冯子环的锈剑,走到隔壁房间。

    过了一会儿,她回来,手上拿着一个断手,想来定然是隔壁死去丫环的手。夏若然面不改心不跳,提着残肢,连冯子环都有点佩服她了。

    只见夏若然把那断手伸进洞内,又拿出。只见手背上插了一蓬钢。所扎之处,肉已经开始有点腐烂。

    冯子环不由得一颤,不敢想象如果伸进去的是他的手。

    “你还真有两下子。”

    “独孤三哭曾经跟我说一些机关的基础。”夏若然冷冷地说,想到独孤三哭,她心里一痛。

    冯子环取出卷册,正要仔细翻看。突然听见外面有人低吟:“红豆生南国,来发几枝……”声音凄楚,让人毛骨悚然。

    夏若然心惊胆战:“就是这个声音!那天晚上,就是这个声音!”冯子环已经飞身而出。

    庭院没有人。

    呼啦啦地一阵风……带起了一片一片的纸钱。

    哪里来的纸钱?

    夏若然紧跟着冯子环出来,她看见了满天飞舞的纸钱。

    哪里来的纸钱?

    是给谁的纸钱?

    如雪,满天飞舞……说不出的凄凉恐怖。

    “劝啊劝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这次,连冯子环也不颤抖。

    夏若然紧紧抓住冯子环的手,面无血。

    冯子环颤抖地打开卷轴

    “三月初三,老爷心怀鬼胎。恐遭不测。”

    “四月初五,身体日渐衰微,寐,见老爷持剑杀。”

    “五月十一,置此书简于玉儿屋中,大限已近,无可逃脱。”

    “这是什么?”夏若然问道

    “夫人的手迹……”

    “哪个夫人?”

    “元配,朱玉的娘。”冯子环冷冷道,“一直疯疯癫癫的,七年前六月十一于此。”

    “!?”夏若然面无血,“夫人……是被烧死的?”

    “不错”

    “那个人……我曾经听她哭道,不要烧我……疼……”

    “别想太多。”冯子环道,“没事的。”

    月明星稀,正是本月十五,月亮如银盘高挂在天空,十分好看。夏若然却没有心思赏月。她不敢呆在房间,那个人的声音会突然萦绕她的耳旁,让她心惊肉跳。

    “你是在朱雀山庄长大的吗?”夏若然没话找话说。

    “……不是。”冯子环缓缓道,“我是十年前来到朱雀山庄的。因为老爷的知遇之恩而留下。就好像当年冯欢侍奉孟尝君一样。”

    “你的真名不叫冯子环吧。你们行走江湖都喜欢用假名字。”夏若然闲闲地问,她现在只想随便说些什么,能让她脑子安静一点,“你喜欢朱萦,是不是?”

    冯子环笑了,伸手揉揉夏若然的头发,像一个长辈一样。“小孩子瞎说什么呢。我的年纪在乡下,都差不多做朱萦的父亲了。”

    “不会吧?原来你已经那么老了,看上去也就三十多嘛!”夏若然笑道,到这个时候,她才能稍微放松一点心情,“你驻颜有术啊!老妖怪。”

    “小丫头,我今年刚刚三十三岁,在乡下一般十六岁,十五岁就成婚了。”他抬起头,望望皎洁的月亮,突然潸然泪下。他情一向豪放不羁,随而为,想笑就笑想哭就哭,光明磊落之下也不觉得他落泪如何失却了男子气概,反而让人觉得是男儿泪。

    “朱萦的娘,生朱萦那年,也不过是十七岁。”

    “十七岁就生小孩?”

    “是啊,你都快算老姑娘了,快快叫廖暮仁娶了你,否则过几年嫁不出去了。”冯子环此时又变得风趣幽默。

    提起廖暮仁,夏若然沉默了。此时此刻,廖暮仁和夏家四杰生死畏。冯子环话一说完就发现自己说错了。无奈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两人又沉默下来。

    “冯子环,你认得朱萦的娘吗?她是一个怎么样的人?朱玉的娘呢,又是一个怎么样的人啊?”夏若然岔开话题。

    冯子环笑笑,他突然发现夏若然还是一个很可爱的孩子。虽然大脾气耍起来让人很吃不消,但是却非常隐忍,或者说……执着。

    “朱萦的娘和朱玉的娘我都见过。朱萦的娘跟朱萦很不一样,她很爱笑,很活泼。不会弹琴,也不会写诗,但是会唱歌。她是一个很有音乐天分的人,唱起歌来,能让鸟儿都停顿。”冯子环的眼睛看向了好远好远的地方。

    “朱萦的娘……是怎么死的?”

    “不知道。”冯子环黯然道

    “那么朱玉的娘呢?”

    “朱玉的娘是朱老爷的元配夫人。朱老爷并不爱她,他们是父母之命而成婚的。朱玉的娘是一个心机颇重的子,老爷曾号称孟尝,自然十分潇洒豪迈,也曾喜欢过几名子。但是无论朱老爷在外面多少人,这些人,就是进不了家。他们成婚也有将二十七年了,至今朱老爷没有纳偏房。”

    冯子环顿了顿,道:“也不知道是算来算去算得太费脑子,还是受了什么刺激,总之,莫名其妙地,夫人就疯了。后来,夫人俱了把火,把自己还有一个贴身的丫头一起烧死在屋子里。”

    夏若然叹口气,幽幽道:“萦萦白兔,东走西顾,衣不如新,人不如故。”

    冯子环知道她又惦记沉在地下的廖暮仁和夏家四杰了。他拍拍夏若然的肩膀,道:“睡吧,养好精神,明天咱们再去找机关。”

    夏若然靠在冯子荤膀上,眼皮沉沉,轻轻说:“有的时候,你像我父亲。他也老骂我,也对我冷言冷语的。但是他的内心还是对我很好很好的。”

    冯子环哭笑不得,平白无故被人说成像爹,总是有点郁闷的。再看夏若然,已经睡去。她的神经已经遭受了太多折磨,她已经筋疲力尽。

    夏老四发现了什么,赤手在地上掘了起来。

    “书的味道……”

    众人也无暇询问到底是什么,七手八脚地帮忙挖了起来。

    一个黄布包出现在众人眼前。

    打开来,里面赫然是一卷厚厚的书。那纸质还是簇新的,说明是刚刚埋下去。

    “是日志。朱老爷的日志。”

    墨迹还新,笔记凌乱,要认清并不容易。众人也没有心思研究,研究得出来又如何?朱老爷总不会最近心血来潮把机关写下来埋在这里。

    廖暮仁看着夏老三的尸体,又看看躺在地上的三个顶级杀手的尸体,若有所思。连续发生的事情,确实令人胆战心惊。

    夏老大眼睛已经瞎了,只能坐在上。果然是条好汉子,并不叹气哀伤,反而极其镇定思考着什么。

    夏老四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没有了多嘴多舌的夏老三,空气一下子凝结不少。

    突然,夏老四轻轻说:“这里有不同于这个屋子的气味。”

    余下三人同时抬头。夏老二走近夏老四所站之处,那里正靠墙壁。他把耳朵贴在墙上,半晌,道:“四弟所言不错,的确有空气对流的声音,不过……似乎并非从隔壁传来的。”

    空气对流的声音,多么微乎其微,夏老二只能听到有这样的声音,却听不清楚具体方向。但是足够了!

    廖暮仁的眼睛里发出光芒。

    廖暮仁走进墙壁,仔细观察。他曾经听机关高手独孤三哭说过,开启机关的地方,一定会有隐藏的标记,只看有心人会不会找而已。他一边看,一边一个砖头一个砖头摸去,突然,他停了手。

    他已经找到。

    有一块砖头的质地和其他砖头不一样!

    廖暮仁运足内力,把那块砖头缓缓推进。

    墙并没有打开,廖暮仁所站的地砖突然缓缓升起。廖暮仁抬头看向天板,只见天板上也开了一个大约只有一人位置的洞穴。

    廖暮仁大吼一声:“把夏家老大托上来!”

    不需要多余的言语,夏老四和夏老二也明白了。廖暮仁一把抱住夏老大,提气一跃,就蹿了上去。夏老四和夏老二并非以轻功著称,当即夏老二背了夏老三的尸体,夏老四背了朱老爷的尸体,夏老四站在夏老二的肩膀上,被那托板缓缓托了上去。

    廖暮仁一跃而上后才暗叫鲁莽,他本以为的高度不过是一层楼而已,岂料那通道极其深长。他若落下,定然会使夏老四,夏老二一起受伤。若他是一个人,还可以手足并用攀爬上去,可现在手里抱着夏老大。

    一口气快要用完,过道又十分狭窄,无法借力。

    他突然想到了什么,伸手入怀,摸到三根银簪。那是夏若然母亲的遗物,与夏若然订亲的时候,夏老爷亲手给他的。廖暮仁当机立断,把银簪插入旁边石壁借力。

    只见他长臂一伸,身子向上拔起数尺。

    三根簪子用尽。

    要再往上,却是再也不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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