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寻求救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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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寻求救助

  那满月男孩人见人爱,脸蛋胖嘟嘟的,嘴唇肥的,眼睛水汪汪的。说了席间不能和那满月男孩亲脸亲嘴的,散席时那满月男孩还是被亲戚们亲了上百下。

  林非常气愤。

  她的气愤是她的天真造成的。她后天下午两点后就可能要和客人接吻了,要知道那都是和陌生男人接吻呐!有年老的,有年轻的;有皮肤黑的,有皮肤白的;有满脸胡髭的;有满口黄牙的;有满嘴口臭的;有呲牙咧嘴的,甚至还有青面獠牙的,等等不一而足;接吻的工作真是不好做啊!

  所以,当林从蒙娜丽沙发厅一出来,她不是去旅馆,而是打的直奔本市保健品市场。坐上的士,城市的风景再次在她眼前展现,一掠而过的行道树绿荫如盖,应接不暇的草盆景流光溢彩,具有现代风味的高大建筑鳞次栉比,遥相呼应。

  当的士穿过一个立体交叉桥,绕过一片绿波潋滟的人工湖,在一遍欧式住宅群停下后,林付了车费就往保健品市场跑。

  保健品市场里,各种商品琳琅满目,应有尽有;劲霸、猛男、带你进迷宫、金枪不倒丸、思迷幻药,甚至还有橡皮做的男器观。

  林想,她要的那种商品这里肯定会有的;当她走到避孕专柜前,只看见有避孕套避孕膜时,终于开口问话了,“喂!士,你这里有避吻膜吗?”

  “避吻膜?”售货员呆了老半天。

  “就是,就是……人接吻时防口臭防病菌防感染的那种罩在脸上嘴上的膜膜呗!”林解释说。

  “嗯!这种产品蛮好;但我们这没有。”

  “你知道哪个店有吗?”林问。

  “你到各个店去转转吧!反正我没听说过这种产品哩!”

  当林在市场转了六个保健品店,最后在一家能够代人地下制造假处膜的店门口发脾气了,“一个这么大的城市什么都有卖,就是买不倒避吻膜;你们连假处膜都会生产,居然就是不做有利人类健康的避吻膜。”

  店老板有些不高兴,“避吻膜不好做,不好卖,挣不倒钱。你要发牢到别处发去吧!不要影响我的生意。”

  林只好气咻咻地要个的士再奔不久前应聘未取的本市医疗医药器具保健有限公司。

  本市医疗医药器具保健有限公司座落在市郊一片绿树掩映的林园深处,厂房、宿舍楼、办公楼,喷水泉、假山、凉亭、人造沙滩、鸟岛、动物园、园均星罗棋布地藏匿在角角落落的树丛中。这个公司是中日合资企业,老板叫上滕九郎,每年只来公司检查一次工作,大小事务主要由本公司副总裁,上海医科大学研究生刘凡先生负责。

  这个公司在全国各地设分公司十四家,共有员工一千五百人,年销售额4.5个亿,是连续六年的省级明星企业。这个公司凡是卫生机构用得着的医疗医药器具基本都生产,他们很早就上了彩超机、CT机、碎石机等项目,产品投放市场后普遍受到用户信睐。

  这个公司成立十年来,共上医疗医药器具生产项目一千余个,是全省乃至全国医疗医药器具产品生产最全的大型综合企业。

  的士绕过一片偌大的人造沙滩,在一个和风习习,鸟语的高大建筑物门前停下。林下车仰头一望,只见高大建筑物正面从六楼到一楼,有一个硕大无朋的招牌,上有一十八个烫金大字:中国B省C市医疗医药器具保健有限公司。

  林在接待室登好记,并在大厅的墙上看好“公司办公室示意图”,就进了电梯直上六楼。在六楼接待她的是位穿白西装打红领带的小青年,林向他递去证件,说:“我从上海来,请找副总裁刘凡。”

  小青年看过证件,说:“请稍等,”接着他就敲副总裁办公室的玻璃门,只见内里应一句“请进”,林就开始推那片玻璃门。

  副总裁刘凡的办公室很宽敞,朱红老板桌左侧是电脑显示屏、打字键盘和打印机;老板桌右侧是两部电话机和一台传真机;老板桌正前方稍左一点是一个更大的显示屏,显示屏上显示着公司三十来号员工,在半封闭大厅里办公的剪影;大显示屏下是一组围成半圆的蓝真皮沙发;副总裁刘凡办公室外是一个小型会议室,小型会议室外是一个会客室。

  林推门走进会客室停留了一下,说:“刘副总裁!我能进来吗?”

  “请进吧!”刘副总裁说。

  林径直走到刘凡身旁。

  “请坐”刘凡摊着右掌指着大显示屏下的真皮沙发说。

  林有点拘束地坐下来,并稍事打量了一下刘凡。刘凡大约三十岁,国字脸,浓眉,脸上有一些淡淡的挂面胡;他个子大概一米七八,身体偏胖,皮肤偏黑;他说话的声音很宏亮,“你找我有事吗?”刘凡问。

  “对,有事。”

  “什么事?请讲吧!”刘凡站起身给她倒了杯水,林在刘凡手上接过杯子时,发现他以很亲切的目光盯着她,她心头掠过一丝暖意,便滔滔不绝地说起来:

  “我叫林娟,半个月前在你公司应聘过,聘的是销售部经理,因为所学专业不对,我不是学营销的,而是学哲学的,所以未聘上。这件事今天不说了,我现在要说的是另外一件事。什么事呢?我只好从今天上午逛保健品市场说起了。我转了半天保健品市场,发现居然还有一种保健品连售货员都没有听说过。不知你刘副总裁听说过没有?”

  “只要是保健品,我们公司不可能没有,”刘凡很自信地回答。

  “那好,你们公司有避吻膜吗?”

  “避吻膜?”刘凡有点摸不着头脑。

  “就是人接吻时防口臭防病菌防感染的那种罩在脸上嘴上的膜膜,要肉的,你有吗?”刘凡足足看了她一分钟,最后他不甘示弱地说:“这样吧!我们公司可以专门生产。”

  “你要尽快生产,我认为这种产品的营销潜力是很大的。接吻能传播疾病你肯定知道,是不是能传播艾滋病,你肯定比我要清楚。不说现在轻率男接吻之频之滥,就光说西方社会生活方式对中国男青年的影响,就足以说明这种膜膜的用途之广泛了。

  “我完全没有必要说得太明。外国人动不动就吻额吻脸吻手吻嘴,我去年看了一本小说,那真是羞死人了,原来人体的每一个部位每一个零件都有人去吻。那么这样说来,这种膜膜每个部位都可以用得上了。你究竟持那一种理念去看这种产品我不管,但我要告诉你我们家乡的一件事。

  “我们家乡某县有个五十岁的男人办了一个涂料厂,他的涂料一千二百元一吨生产出来,而卖到全国各地三千五百元一吨;第一年人们不知他向外卖了多少吨,只知道他第一年纳税一百五十万元,第二年纳税三百一十万元,而成为全县纳税最大户;第三年他便娶了一个小他三十岁的老婆,因为他前给他生了两个儿,又只比他小两岁,他不得不一百万元和他前协商离婚。

  “第四年那个时年五十三岁的男人得了一个白白胖胖的男孩。你说他高兴么?肯定不用说了,因为他是农村人,农村人最讲究传宗接代了。当孩子满月的时候,那男人将全县最大的宾馆包下来了,办了一百多桌酒席,请了将近一千个客人,光是双方亲戚和拐弯亲戚就有四百多个,那满月男孩的什么叔啊姑啊姨啊公啊婆啊哥啊啊就有将近三百个,带表字的和那些拐弯亲的还不算。

  “那满月男孩人见人爱,脸蛋胖嘟嘟的,嘴唇肥的,眼睛水汪汪的。说了席间不能和那满月男孩亲脸亲嘴的,散席时那满月男孩还是被亲戚们亲了上百下。

  “特别滑稽的是,当满月男孩的一个应当叫细公的白胡髭老头离他不远时,有人跟白胡髭老头说:‘你莫亲他啊!’白胡髭老头看着可爱的婴儿说:‘我才不会亲他呢!’当他走到婴儿面前时说:‘别人都能亲他,我为何又不能亲他呢?我就和他轻轻贴个脸。’接着白胡髭老头真的和婴儿贴起脸来,不是婴儿的母亲看着心痛,伸出白手掌去挡他,白胡髭老头还不肯将脸移开;第二天早上那满月男孩感冒咳嗽不算,脸上嘴上还留下几道若隐若现的血痕哩!”

  “你说得非常清楚了,”刘凡站起来看看表,“你要的这种产品我们三天后就可以交货。改革开放嘛!什么产品都应该有。我们是家大公司,设备、材料都是现成的,只是我们目前要上的项目太多,才没有精力去考虑你这种产品。这样吧!其它项目我们只好压一压,下午一上班就考虑你这种产品。其实生产你这种产品很简单,只要将避孕膜、避孕套的原材料搞薄一百倍,再加些防病毒感染的科学制剂就行了。好吧,就这样!我给你一个名片,三天后来取货。”刘凡又一次站起来,从桌上拿出一张名片,递到也已经站起来的林手上;接着刘凡又说:“这样,你中午就到我们公司食堂吃个便饭,就以我的名片到食堂窗口打卡就可以啦!”

  “不啦!”林说。

  “要么我叫公司一位职工陪陪你,”刘凡夹起公文包关掉办公室里的电脑和所有的照明灯;林也从沙发旁移了几步,她说:“只要你将产品尽快做出来,就是对我最大的支持。”

  林先于刘凡出办公室的门。林出公司大门后,要了个的士就迅速往自己所登记的旅馆去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