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娇,姓陈,母亲乃汉文帝之——汉室大长公主,刘嫖。父亲乃大汉开国功勋贵族之后,世袭堂邑侯的陈午,今年四岁。此时,在位的皇帝是汉文帝。
绕实在不知道历史的人,那最有名的“金屋藏娇”也是后世子梦寐以求的许诺,更何况悉知历史的她,又岂会不知?那么自己就是那个历史上身份最为高贵的皇后,羡了众人之后被打入冷宫的陈阿娇了。
“阿娇,又在想何事?”长公主刘嫖一脸担心的看着大病初愈的儿,心疼不已,“你这孩子,但凡往日听得娘的一句劝,哪至于落到那深潭之中,先谢丢了命……”
阿娇清浅一笑,抱住长公主的手臂,那触感像极了自己异世的母亲,心下一颤,本事做戏的,却情不自的开始撒娇:“娘,儿以后不敢了,一定乖乖的听娘的话!”
长公主舒心的笑了:“那阿娇刚刚在想什么,那么出神?”
“恩……”阿娇迟疑了一下,轻轻道,“儿在想整日呆在府里,怪无趣儿的……”
“又要出去惹事了不成?”长公主脸一绷,目光却依旧是宠爱的,“你皇外公和皇外祖奶奶担心你担心的紧,明日你打点一下,随娘进宫吧!”
阿娇皱了一下眉头,她根本不想进宫去。摇晃着长公主的手臂,嗔道:“娘,阿娇不要去皇宫,儿怕不懂礼数,触怒了皇外公和皇外祖奶奶……”
“呵呵……”长公主笑着打断阿娇的话,“你这丫头一向机灵得很,鬼精儿的,他们疼你还来不及,你又怎么会触怒了他们呢?”
长公主的笑容有些失落,她每次进宫见到的都只是母后,父皇他……
阿娇见长公主失落的笑容,思及历史上的评论说汉文帝根本不大喜欢自己的这个大儿,所以才把她嫁给了一个世袭的侯爷。
阿娇怕长公主再想下去,心里会更不好受,于是“呵呵”的笑道:“人家是怕宫里规矩多,怕……”怕从此涉及宫中的是是非非,最后嫁了刘彻,顺应了历史,最终空守长门,郁郁而终。
阿娇知道,自己不应该改变历史,可是她不甘心。至少在她以赵若颜的灵魂寄居在这个身体中,她是不甘心、亦不愿与那刘彻有任何瓜葛的——即使现在他还没有出生。
阿娇回忆了一下,现在还是汉文帝掌权,那么刘彻是还未出生的吧?不过,历史谁又说的准呢?就像现在,自己是阿娇,不知是不是那个历史上的妒阿娇。刘彻是在汉景帝即位那一年出生的,一出生便是皇子了,多会赶时间啊。
兀自的,阿娇脑海里闪现出一句话:我生君未生。难免脸上爬上一丝苦笑。
看着眼前又不知神游到哪里去的儿,长公主暗自伤神,自己这命苦的儿,该不是傻掉了吧?但又思及刚刚的对话,条理清楚又不是糊涂之人说得出的话,于是也暗自安慰自己,悄悄的松了口气。
又闲聊了一会,母二人各怀心事的告别彼此,回了房。
长公主想的是,明日进宫也许旧的景物人事,能唤起阿娇的记忆,而阿娇则是在思索,明日该如何面对那整天在一群人精中翻手云雨的皇帝和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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葱茏的佳木,秀立两边,郁郁成荫。阳光透过树叶的间隙,斑驳的光影在地上跳跃着。繁似锦,伙伴风而来的是阵阵沁人心脾的,彩蝶翩翩。时不时有衣着华丽或朴素的子,穿梭行走在间,见了长公主的轿撵,盈盈下拜。
坐在轿撵上的阿娇看着长公主满脸自豪的对着下拜的人点头,而后笑着对自己说:“我儿,他日你必将比娘,还要风光,接受三千佳丽的朝拜!”
阿娇心里一惊,苍白着脸,努力忍住因为轿撵摇晃而引起的恶心,凄然一笑:“娘,儿不稀罕,儿只愿常伴娘左右……”
长公主慈爱一笑,轻轻的用手梳理了一下阿娇被风吹得有些乱的碎发,笑道:“吾儿生来富贵,切不可有那小儿心态……”
“可是……”阿娇强压住直往上翻的酸气,不以为然道,“高处不胜寒……”
长公主脸上有了一些诧异,呆愣了半晌:“吾儿深明大理,可惜生做儿身……”
阿娇皱了皱眉,刚想张口再说什么,就觉得自己被颠的难受之极,喊了一句:“停下!我要下去!”
待不得轿撵停稳,忘记自己才四岁,便从那高高的轿撵上跳了下来。好在有长眼的随侍,接住了她并把她放稳站在地上。顾不得周围一片佳木繁,自己接下来的动作会有多煞风景。
“哇”的一口,开始呕吐个不停。
“阿娇!”长公主急急忙忙的从那轿撵上下来,心疼的拍着自己宝贝儿的后背,“你这般木鱼石怎么地了?!”
阿娇只觉得胃液和胆汁都一股脑的吐
出来了,无力的软软道:“娘,脏……”
“傻儿!为娘的怎会嫌弃儿呢?”长公主心疼又有些嗔怪阿娇,取出丝帕擦了擦阿娇的嘴角,“来人,取水……”
早有长眼神的递上了盛水的淘气,喝了口水,漱口之后,阿娇的心里好受了许多。只是一看那轿撵,心头一阵畏惧,眉头微蹙,又有些难受了。
“娘,我们可不可以不要再坐那摇晃的厉害的轿撵啊?”阿娇苦着脸,可怜兮兮的看着长公主,“阿娇觉得晕得难受……”
长公主看了看轿撵,回忆了一下,聪明如她又岂会不知?心下了然,拉着阿娇的手,微笑道:“吾儿说是如何,就如何吧?”
阿娇扬起脸,暮时节的阳光阳光已经有些炙热了,倾泻而下,把拉着她的长公主渡上了一层金的光芒。乌云挽髻,金簪斜插,耳悬明月珰,银齿朱唇,明眸柳眉,甚是丽的笑着。
“娘,你好!”阿娇由衷的赞叹道,其实一直要她叫一个彼自己实际年龄还要小的人为娘,她是很不满的,只是,此时长公主身上那母的光辉,让自己由衷折服了。
这一刻,阿娇认定,从此她便是阿娇,无论以后发生什么,她——陈阿娇,必将保护她的母亲。
长公主笑了,很是开心的抱起阿娇,道:“阿娇这小嘴儿是越来越甜了,娘都要老了……”
“哪有?娘一点也不老……”在长公主怀里的阿娇认真的说。
略带病态的软语,伴着少清丽的笑声,传了好远,好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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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央宫,磅礴大气,高墙危楼,金碧辉煌。
阿娇四下打量,脑海里努力回忆着之前记忆里关于未央宫的点滴,未央宫宫内的主要建筑物有前殿、宣室殿、温室殿、清凉殿、麒麟殿、金华殿、承明殿、高门殿、白虎殿、玉堂殿、宣德殿、椒房殿、昭阳殿、柏梁台、天禄阁、石渠阁等。她们现在就要去皇后的椒房殿去见后宫之主。
没有一般小孩的慌乱和不安,阿娇反而很是兴奋,二千多年前的宫宇啊,难得一见的!在二十一世界,只有残垣断壁给后人研究了。
见阿娇这样,长公主也一扫多日的阴霾。
“皇后宣长公主携觐见!”内侍的尖细之声,基础扯命般的大喊着,听得阿娇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哆嗦。长公主以为阿娇害怕了,和蔼的拍拍阿娇的手,用眼神告诉阿娇安心。
阿娇甜甜一笑,随着长公主走进椒房殿。
“阿嫖给母后请安!”
“阿娇给皇外祖奶奶请安!”
阿娇跟着长公主向那坐在上座的皇后请安,跪倒在地,磕的膝盖怪疼得。
“平身!”座上的窦皇后也很高兴,忙轻笑着,“自家人,何必施那么大的礼!“
看着身边盈盈施礼的长公主,脸上带着的小儿般的娇态,让阿娇心里一暖。
纵为人母,只要是见到自己的母亲,便永远是孩子吧。阿娇想得有些出神,没有觉察到窦皇后审视的目光。
“阿娇?怎么见到皇外祖奶奶也不说话了?”长公主轻轻的唤着阿娇,“快说话啊!”
阿娇回过神来,轻轻道:“阿娇刚刚看见外祖奶奶,还以为是见到了王母娘娘,吓得不敢说话了……”
说完作势王长公主的身后躲了一躲,暗自观察着自己的这番话会给这历史上颇有名气的窦皇后,会有什么反应。
窦皇后一听,怔了一下:“阿娇,莫不是不认识外祖奶奶了?”
“母后,阿娇她……”长公主心里一酸,泪水在眼睛里打着旋儿,“她……她落水之后,连儿都忘记了,什么都不记得了……”
皇后起身,走到阿娇母身边,长叹一声:“吾儿,命苦……”
说完也陪着长公主暗自垂泪。
“外祖奶奶,娘,你们别哭,阿娇没事……”阿娇扯着皇后与长公主的衣袖,有些不安,看着她们哭,自己心里也不好受。
“太子薄姬携侍王氏觐见!”宫外内侍的喧声,打断了窦皇后和长公主的啜泣。
皇后收起泪眼,没有多余表情的道:“宣!”
又是看了阿娇母二人:“阿嫖,带阿娇到哀家身边坐会儿……”
说话间,门外缓缓而入二人。
阿娇仔细打量着进来的二人:前面的雍容华贵,又不失丽;紧随其后的那个子,低着头,看不清面容,娇小的身子,小腹微微隆起。
阿娇想起刚刚内侍的禀报,据说是太子薄姬和王氏,那王氏……难道是刘彻的老娘?!
阿娇心下一紧,怔怔的盯着王氏的肚子,似乎觉察到有人在看自己,王氏也恰巧抬头,正好看见阿娇审视的目光。
“臣薄姬参见母后,母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婢王氏参见皇后,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一前一后的薄姬和王氏都想窦皇后行了礼,薄姬又道:“臣今日是来给母后报喜的,王氏……”
“这身形怕是有喜多日了,怎的现在才来告诉哀家?”窦皇后满脸的不悦,淡淡的打断了薄姬的话,“你这主母是怎么当的?”
不等面露窘的薄姬回答,窦皇后又道:“来人,赐座!”
待二人坐定,长公主也开口道:“弟这主母做的久了,就疏忽起来了,看着身怀也有三月左右,莫不是忘记了母后疼爱孙子了?”
阿娇皱了皱眉,看来自己的娘也只是对自己那般和蔼,想到这里,心里不知是甜是苦。
“这……”薄姬受了气,又不好发泄,只是怨怒的瞪了一眼王氏。
王氏抖了一下,讷讷道:“不怪太子的……是……是婢疏忽,忘记了奎水的日子……”
阿娇看那王氏怪可怜的,又想到她也许将来会是自己这具身体的婆婆,于是奶声奶气道:“娘,外祖奶奶,是这位舅母要生小弟弟了吗?”
此言一出,长公主和窦皇后均是一愣,王氏则“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皇后饶命……婢……婢……”王氏支吾着,不知该说什么好。
阿娇恍然大悟,原来自己是不能称呼一个侍为舅母的!更不能叫她的孩子为弟弟……嘴巴扁了扁,可怜兮兮的看着窦皇后和长公主。
窦皇后轻笑:“你这孩子!阿娇小,不知礼数,与你何干?还不快起来?”
王氏讪讪的起身,回坐到座位上,一直低着头。
阿娇轻轻的叹了口气,心里暗道是自己好心办坏事了,又瞥见王氏那隆起的小腹,脑中自然而然的又想起那句话来:我生君未生。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