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过,但先初的智障,在我的头脑中就是精神缺陷,意识中就是精神病患者,令我畏惧和恐怖,因为在电影电视中有过这方面太多令人恐惧的镜头描述了。
不久前,记得我第一次接触到的智障或有精神病患的人,就是在宜宾市南岸西区康复医院的病房里,这是一家市立医疗机构,院内环境也还清新干净。而在这家医院中有我做医生的一位好朋友小刘。那天,小刘邀我去他家玩,并顺便去参观一下他的工作环境和那些有智障的精神病患者。我一听,吓得毛骨耸然,立刻说到,到你家去可以,但去看病人就免了。
可小刘仍坚持着说:“其实你不别这么害怕,我天天与这些病人接触打交道,看没咋的,他们这些人都是被关起来隔离治疗的,伤害不了你,况且,他们都正处在治疗中,每天均按时吃药,不让他们发病,平时便和正常人没啥两样,如果不是在病房这样特定的环境地点里面,你在和他交谈时,就很不容易发觉他是个病人,如果你不相信的话,可以亲自去试一试,以满足你这位大作家好奇的写作心里。”
我仍然不信,心里着实害怕,但经他这么游说加鼓动,又产生了强烈的和猎奇心理,从来喜欢挑战和刺激的我,也从未接触过精神病患者的我,这时,又不知从那里冒上来了一鼓勇气,非要进行这么一次零距离的靠近和探视不可,同时也想为自己的写作生涯,增添上另类的一笔。于是,我咬咬牙说到:“可以随你去看一看,但是我的生命安全就要由你全权负责,你必须贴身地保护我。”刘医生一听,高兴得叫了声:“OK”,并用手打了过响指。
在朋友小刘家午饭后,便随他一起来到他工作的二楼病区病房,咋一看,这里的每个楼层都是用铁门锁牢,窗户全用钢筋铁条固定,跟牢房一般没有差别,病区每间走廊上的铁门上都留有一个小窗口,是用来对病人发放药物和送递饭的。病区一共有4层楼,男、病人实行分开治疗管理,这是我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观看这类智障和精神病患者,他们都非常安静地在病区的走廊上来回渡着步,有的在看电视,有的坐在地上看书,有的三三两两在说着话,完全没有像电视电影中所表现出的那样发出尖利刺耳的声音,和做出恐怖行为的场景。
“怎么样,朋友,并不那么害怕吧,我该没有哄你吧!你现在还可以亲自地去和他们交谈交谈”。我一听,吓得退了两步,不去,你想整我、我才不进去,一付紧张兮兮的样子,“不要紧,怕啥子麻,我和你一起进去,有我在你别怕”?说着我便见他用钥匙将铁门打开,要把我送到铁门里面去,看见里面有那么多的病人,我背上汗毛倒立,心里吸着口冷气,脚步却始终不敢迈进去,但一想到有刘医生在一起,加上我有强烈的了解并想去一探究里,也就顾不得那么多了,这时,小刘用力一掀把我推了进去,他自己也穿上白大卦随后跟了进来,又返身将铁门锁定。
进去后,小刘用手招来了一个病人,对我小声说道:“这位是病情最轻的一个,见他走来忙将我和他作了与常人一般的介绍,嗯:这是小周,周教练,这位是我朋友,知名的大作家,你们俩个好好聊聊,我到病房里去转转。”于是我便和这位叫周教练的人相互点了一下头,这位小周看上去也不过30岁的样子,他友好的望着我笑了笑,一点也不令人恐惧,更令人奇怪的是,他竟然主动伸出了手来想和我握,我略显迟疑了一下,但又迅速反映了过来,伸出了自己的手,与他握在了一起,这是我第一次大胆的与一个有智障、有精神缺陷的人握手。
“你好,你今天没有上班吗?请座吧,小周指着板凳说道,哦:我在经商,没有确定的时间,今天来看一下朋友,哦,刘医生是你的朋友,他这人待人挺好的,是么,请问:“你来这儿多久了,你是教什么的,他们怎么叫你周教练呢?”“我来这儿许久了,该怎么说呢,总的来说,应该有好几年了吧,已来过几次了,每次都呆上一年多。”“习惯吗?”“唉,病了就这样子,没法子的事早己习惯了”。“哦,他居然知道自己有病,而所说的话却是这样的正常”。
我再次仔细地打量了一下面前的这位小周,他年纪尚轻,五端正,也还算干净,他接着说到:“我自己是有工作和工资的,在体校工作,原来教人打乒乓球,教的都是小孩子,他们叫我周教练。”一提起打乒乓球,我的话便多了起来,因为我从小就喜欢打乒乓球,上小学时就在业余体校乒乓班接受训练,自认为技术还是很好的,一般人都打不过我,很少遇上对手,于是我便和小周一起便聊起了乒乓球,聊得很热烈,比如:参加什么什么比赛,怎么怎么打,规则如何等,这时的我完全忘记了小周是一个精神病患者。
见我们谈得正高兴,刘医生便走了过来说到,“作家,你不是说你打乒乓球如何如何的利害吗?陪我们周教练玩玩怎样,看他不把你打得爬不起来才怪。”我说:“好”,但心里却怎么也不服气,心想,我不可能连他都打不过,但嘴上却说道,“相互切磋一下还是可以的,周教练打个让手”,这时正好在病区的转角处有一张很正规的木质乒乓球台放在那里,这是平时用来让病人们围坐在一起吃饭用的,我一看,高兴起来,我已经很久没有打过乒乓球了,手心里直庠庠的。刘医生见状便将乒乓球拍和球网拿了过来,将乒乓球台布置好了,说到:“你们可以开始了,我来当裁判。”
于是,我便和周教练认真地较量了起来,而且是按新规则11颗球赛程进行比赛,令我意想不到的是,自以为很少遇上对手的我,拉孤先球又垃得特别的好,虽然费尽浑身解数用尽了全力也没有打赢小周,竟然轻意地败在了小周的手里,我虽然很不甘心,但又不得不服气,小周的球实在是打的太好了,不愧是专业的乒乓球教练。
我们一共打了五场,我居然没有胜过一场,全是败北,但最后还是输得心服口服,这时,我听见门外响起了口哨声,原来是病区的开饭时间到了。看见病人们都在门后排起了长队,候在了铁门的窗口旁,小刘便说,快出去,还舍不得嗦,那就去排在后面领饭吃吧。我一听,吓得跑了起来,忙跟在朋友的屁股后出了铁门。
晚饭在刘医生家中吃,我们边吃边聊,怎么样,大作家,你今天的采访又可以写上精彩的一笔了,不要忘记写上我哈,你看看我们的工作,有多么的伟大,我们是在辛苦地拯救病人的心灵,哇,要我写你,看你那小样,你也佩?的你啦。我开着玩笑说上一句。
接着我又问到,这周教练是因啥原因发病的呢,小刘说,还不是因为感情方面的事,小周原来耍了一个朋友,孩子挺漂亮,大学毕业生,和小周相处了两年多,后来跟一个大款跑了,小周实在是太爱她了,对她很好,跪着恳求她回到身边来,这孩也曾被小周感动过,也回到过他身边来一次,但过后不久,又经不住那大款的惑,再次跑了,这一次也就再也没有回来过。小周望眼穿,自感绝望,就以绝食来折磨自己,最后因实在放不下这段情就不得不疯狂了。小周真可怜我特别地同情他。
在我们医院里的病人,年轻的很多,在16—30岁这个年龄段的青年男,大多数都是因为情感的变异产生疾病,有的也是遗传,但为数很少,这里边有几个十七、八岁的孩也是因为耍朋友恋爱不成,而精神失常的,刚来时,她们整天哭叫吵闹,我们只有跟她们打镇静剂,逼她们吃药,但药醒后,又疯又闹,哭闹累了,便又昏昏睡去,时间长了,也就这样习惯了。后来,只要她们再闹,我们就将她们关起来,饿上几顿,不给饭吃。嗨,这些病人还最怕饿饭了,一听说要扣饭,就再也不敢闹了,变得规距了,这一招还真灵。
过了几天,强烈的靠近,又使我再次来到康复病区,这一次,我已经没有了恐惧感,而是主动让刘医生打开铁门,让我一人进去,他在外面将门锁上,这时刘医生还对我玩笑说,你这次进去就不要出来了,我发现你挺喜欢这里的。我不会给你开门了,今晚你就住那36号,那里正好空起在,我叫人给你换单,我望了他一眼,调笑着说到,要得。
进入病区后,我看见在走廊上有十多个病人在自由来回地渡着步,口中念念有语,另有几个闲坐在凳子上,还有一个一手拿着水杯另-手拿着健身球在玩,大约有50来岁的年纪。这时的我己见惯不惊习以为常了,于是我走过去,和他们一一打着招呼,他们也都回应了我,突然间,我感觉到自己的一只手被人紧紧地抓住了,吓了一大跳,只见一病患者在抓住我手的同时并对着我的耳朵说道:张老表你来啦,我一惊之下忙又回过神来说道,我不是你张老表你认错人了,我是刘医生的朋友,见我这样说,他才将手放开来。此时的我背心里已冒出了冷汗。手心里也浸出了细细的汗珠。
这时,小周看见我便向我走了过来,看见他我倒反而感觉安全些了,小周高兴地说到:“喂,你又来了。作家,写啥东西没有。”我说:“还没呢,可以写写你吗?”他说:“可以呀!但不要写出我的真名。”我说:“行呀!”这个小周还真有趣,他居然也害怕暴露了自己的。
这时,另外的几个患者走到了我的身边,随意的坐在了地上,我便和他们友好地交谈了起来,这些人年纪参差不齐,但普遍看上去很迂蹋,穿得也不整洁,有一些身上还有一股难闻的味道。我也不去理会这些也顾不了这许多,我用心地观察着他们面部表情,这一次,我终于看出了端倪,发现他们的眼神都不那么一样,有的双目无光,有的视目乱窜,有的眼睛发神,有的痴呆不语,有的眼光定射,有的空洞无物,有的顾自念叨,有的深遂可怕。我发现在他们之中,只有小周的眼光比较接近于常人,于是,我选择了多与小周进行交流,聊聊许多生活方面的事,比如:问他想不想家和外面的朋友和亲人,小周的回答都与常人无异,但后来,我发现我的数次问话,都没见回音,这时我己比较紧张,发现小周的眼神已发生变异,坐在那里,目光呆滞游走,神情萎钝,自言自语,说的话,我已完全听不清了,再观察他似面部表情也与刚才完全不同,显出虚脱状,这也许就是病人的特征吧,这时,我还真有一点后怕,忙紧张地向门外的刘医生做了一个进来的手势,刘医生忙开门进来,朝着我意味深长地一笑,便将我带出了铁门。
出得门来我刚想开口发问,吁,刘医生忙用手指做了一个声的动作表情,这时,我才发现铁门后的病人又排起了长队,外面的医生正忙着为窗口后的病人逐个发药,哦,原来是这样,我终于懂了,是病人该吃药的时间到了,因为这药效是有时间段和时限的,刚才小周的情形变化,也正是证明了药物失效的这一点。这里的病人一旦失去药效,就会发病,可一旦吃了药,又会与常人没有多少差别。
这次与精神病患者的接触经历,让我感觉他们在有药物控制的情况下,是可以靠近和了解的,并非是那么令人恐怖,刘医生说:“人一旦得了这种精神方面的疾病就很难治愈,只能进行药物控制,而且病情反复特别大,只能隔离治疗,他们医院中就曾发生过病人逃出去的现象,精神病患者和智障患者,对整个人类社会来说,不能不说是人类好生活中的一个极大的悲哀。
回来后,我感觉到一个细微的敏锐点,那就是发现在我与病患者进行交谈的时候,他们大多都有一种想与我交流的,眼中分明含有一种期待,我看到了这点,但出于某种原因却不敢与他们进行过深的交流,是因为害怕引发出一些其他相关的事情来,所以只能是很肤浅地对他们作了一些表象的了解,而无法让自已的心灵抒导纾解在这里启航,唉!无助无能的天空啊,更无法让他们的心智获得重生。
最后,我还想说上一点什么呢?那就是,人类是最有的情感的动物和具有思维的高级生物,但千万不要超重负荷于情感,不要生命被情感所负累和负债,那样的话,当生命不能载重情感时,必然会让生命的神经产生差错混乱和变异,让生命的轨迹产生扭曲,这便不是人类所想要的结果,朋友们,去把该放下的放下吧,该舍得的舍去吧。生活中不尽如意的东西太多,让我们都去学会遗忘,遗忘是最好调节身心的良药,想想吧,今天过去后还会有明天,一切都还是新的,一切都还可以重新来过,一切都还来得及。除了宝贵的生命,没有什么不可以舍去,没有什么不可以超越。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