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瓣烟一样雾去
弯月下的那棵杨柳,逶迤婆娑,略显粗糙的枝杆上,却绽放着片片嫩绿的柳叶,每次细雨后的晨早,那柳叶尖上的露珠滴滴晶莹剔透,着实分外妖娆,桐喜爱杨柳,从小就爱,因为在桐的家乡老屋门前就有一棵伴着他一起长大的杨柳树,杨柳就像他的伙伴一样,亲切、自然、温暖,桐爱柳树的柔顺,随意、朴实,他总爱坐在那棵柳树下的草坪上,享受着湖边穿过他身上每个毛孔的微风,他常和雨坐在一起细数天上的星星,对着他们调皮地眨着眼睛,经常在一起讨论着宇宙有多大,有没有边,有没有天涯,地球为啥总吊在宇宙的半空中而不落下,这些明知道是很幼稚的问题。
桐和雨常在晚依偎在柳树下,桐爱看柳,雨就画柳,从小就喜欢绘画的雨,她将柳树画得栩栩如生,就像她自己一样的灵气,每当月亮挂在半空,波光粼粼的湖面倒映着满天的星斗,伦奂间便会让人生出许多暇想,桐总是在疲惫时候,便约上雨,一起来到湖边的这棵柳树下,轻舒情怀,互吐衷肠。
记得桐在遇见雨的时候,也是在一棵柳树下,那是一个周末的下午,桐坐在草坪上,正专注的阅读着徐志摩的散文诗集,一双修长的腿便进入了他的眼帘,桐抬眼看去,一种从未有过的惊感觉,从眼前掠过,这是一个怎样丽的孩啊!一切都那么恰到好处地展示着她特有的气质和风韵,更无法用语言去形容她的娇好,高挑、白晰、端庄、高雅、精致、乖巧、灵慧、腼腆、矜持以及那一头独有的秀发,都散发着她特有的少馨,像百合、像玫瑰,不,应该是这世界上从来没有见过的果朵,那是一瓣天外来的瓣,让悦无数的桐也感到自己尤置身于五里云中茫然无措。
喂,这儿可以坐下吗?可以,可以,桐忙不失礼貌的回应着,这时,手里也同样拿着本书的孩坐下了,顿时一缕清拂过桐的面颊,桐仿佛感到身边所有的景物都暗然失,四周的草、山水景瞬间都被这孩点缀得昂然生趣,迷漫了。啊!桐,终于在千万人中遇见了他所想要遇见的人,于梦里千回中见到了他梦里想见的人。
孩叫雨,是一个在读的中文系大二学生,她手里拿着的一本书是中国现代文学,恰好文学也是桐的最爱,他们坐在一起,有了浓厚的共同话题,聊文学、聊写作、聊情感、聊学生生活,也从中国古汉语聊到中国近代和现代文学,从世界文学史聊到中国古典诗词和文言文,从四大名著聊到当今流行的另类文学。总之,是文学文字让桐和雨有了那种前世相识,从梦中相约走来的空灵感觉。
桐喜欢雨,喜欢她身上所有的一切,他们就这样平淡而舒心的交往着,他们从相互的喜欢升质为恋爱了,转眼间,他们的两年浪漫之爱过去了,雨也大四快毕业了,即将回到她应该去的地方了,桐想留住她的人,但也留不住她的心。如果雨真的离他而去,就会带走桐的一切,桐这时感到万念俱灰,心中除了思念和牵挂,便是空空的一切。几年过去了,桐不时地想起雨,想着和她在一起的好时光,想那风雪月般的爱情,充满着诗情画意,桐和雨常在一起吟诗作赋,对酒当歌,一起亲密地吃饭、聊天,牵手漫步于林间小路、河边,坐拥于亭台间,桐喜欢雨,雨也喜欢桐,他们真诚地相爱着,自然而吻泣,但也是仅此而己。
桐每当想要进一步地与雨亲呢时,雨总是坚定地阻止了他,告诉桐,她不是一个随意的孩,她要有一个属于自己完整的身子,她说她爱桐,但却不能跟桐在一起,因为这时的雨年龄小桐整整20岁,她不是一个可以拿青当睹注的孩,桐望着雨,颤动了、退却了,也理智了,他告诉着自己,爱情终将不是私自的占有啊!这句在书本上看到的话,如今也终于让桐自己遇上了。
桐一直这样认为自己,智商平常、情商略高、商却可为之骄傲,对于一个十分好的人,桐认为她首先应是纯洁的、干净的、新鲜的、无污染的这样才能讨人喜欢,桐喜欢用心去欣赏人,从各种角度去品味,就象去欣赏一朵十分丽娇的鲜一样,只是看而不一定非要去将它摘下拿在手中,这样的话儿也谢了也就没有生命了,也更不可能长久了,这就是桐对人的欣赏观点,但这又有多少人能赞同理解并办得到呢。
对于雨,这一瓣孩,桐的爱在左,情在右,雨已离桐而去了,再也无法找寻,强烈的思念,却无法让桐有目的地成行,天下之大,佳人何方,这时桐真有一种风潇潇兮易水寒,仕去兮不复返之感。
一天傍晚,桐和雨在一间酒吧,一起静静地品茗着咖啡,许久许久都没有说话,爱意在他们两人的四目中凝固着。一会儿,雨轻轻的站起身来,走到桐的身边坐下,拉着桐的手,分开他的手指,并瓣开桐的掌心,将她的掌心和桐的十指相扣,并将桐的掌心抚向自己的面颊,这时,桐感到了她的手心潮湿、温润,而这时的雨己是满面泪痕了,桐动情而怜爱地将雨轻揽入怀,抚摸着她长长的秀发,积蓄于心已久的情感并伴着泪水从桐的眼眶中奔涌而出,滴在了雨的脸上,雨靠在桐的怀里,温顺地躺着,紧贴在桐温暖的胸前。一种期盼、一种渴望、一种心痛、一种幸福,更是一种享受和满足。这时的桐多么希望长此和雨这样静静地靠在一起,让时钟慢慢地陪伴着他们的幸福流趟着。桐用火热的唇对着雨馨的唇深深地吻了下去,这一无比妙的幸福时刻,一直是桐对雨长长的守候啊!所有的期待和幸福都凝聚在这一刻之上。
雨是一位情窦初开的孩,但她却有着强烈的自控力和独立,以及对人生、对情爱的鲜明个,而这时的桐却早已遥遥坠了,因为此刻的桐无法去抵御一个如此好孩的情爱惑,他将自己深深地陷入了自己编织的这张情网之中,不能自拨,身心早已分崩离析,而无法不让自己任而恣意。
雨就要走了,在毕业后的前一天晚上,雨来到桐的家中,对正在看书的桐说:“我明天就要走了,今晚想陪陪你,我想先去洗个澡,”桐点了下头,大约十多分钟过后,雨披着睡衣来到了桐的面前,无比温柔地拿开了桐手中的书,桐的视线不由自主地转到了雨的身上,这时,雨的睡衣上部份微露着,那两个呼之出的白晰胸乳硕大、丽、丰满地呈现在桐的眼前。突然间桐感觉到呼吸变得急促起来,两眼直勾勾地盯着这足以让他窒息的雨的胸脯,而雨这时也想将自己最最珍贵的献给地自己非常喜欢的这个比她大得太多的男人,雨将桐的头温柔地揽进了自己的胸前,而这时的桐就象一个大孩子似的忘情酣畅地吮吸着让他魂牵梦绕的这雨的丽神秘地带,这足够让桐终生回味无穷爱的乳汁-------雨的琼浆玉液。
桐和雨最终一起倒在了上,许久许久,而酣畅,泪雨交加,雨说:“桐,明天我就要回老家了,现在你把我所有的一切都拿去吧,都给你,以后便不能和你相处了,这是我永远的痛,我会想你的。”这时,一直在迷糊中冲动的桐也正准备进一步进入雨身体的时候,突然间清醒了,桐停止了他的一切爱抚和动作,坚决地阻止了自己的最后一个冲刺,也许这时的桐如果没有听到雨的这句话,他或许已经在冲动中做下了那错事,但他已果断地从雨的身上起来,并为雨整理好衣服,也穿戴好自己,对着一脸迷茫又满脸是泪的雨说到:“如果我还年轻,也许这时已在冲动中做下那蠢事了,那样的话,我将终生不能原谅自己。因为现在的我已不再年轻,虽然也想得到你,更是我心中的渴望,但我更想你过得好,更想你有孩的完整,不能因为我而对你有丝毫的残缺,我爱你,更要为你的将来负责,而不是靠单纯的肉和占有来维持。”桐说到此时已泪流不止了。
雨:我真的好感谢你,是你带给我这么多的幸福和快乐,我从来就没有这么深深地爱过,幸福过、颤粟过、泪流过,是你让我有了这一切,我想过了,我不能害了你,你是我心中的天使,一直都是,你身上不能有丝毫的尘埃。我要你从我的身边完完整整地离去,并完整地生活,完完全全地属于你自己,既然我已得到你的爱,得到了你的心,又何必在乎那一种表象的身体占有和的形式呢,那只是冲动中的肌肤相亲而已,既然我们不能长相厮守在一起,又有什么必要需要那么一次单纯的男欢爱呢?这对现在的我,即将离去的你,已没有任何实质的意义。几分钟的冲动缠绵,将会换来我终生的后悔和伤痛,我不想让你今后想到自己的一不小心或稍不慎重便与一个和自己极不相配的老男人,更不想让你今后在自己的心里对我的形象有所抵毁和损害,爱你是我一生一世的事,和一生一世的愿,一生一世的情,一生一世的痛。
雨听到这里已是满面泪水,她忘情地冲过来紧紧地搂抱住她心爱的桐,深深地、狠狠地吻住了桐的唇,这是一个太久太久足以让桐回味终身并魂飞魄散的长吻,雨就这样和桐吻别了,真的走了,带上了她简单的行装,走的那天,桐送她去车站,用一个信封装上了一支笔,一张纸并写上了这样一段话:“心爱的雨,爱你,让我活得更,有你我今生已足,好孩,忘了我吧。好好生活,但却不要忘记这世界上有一位永远爱你,疼你不会伤害你的桐,你的桐即笔。”
雨走了,在桐的视线中消失了,那一瓣带着馨和泪珠儿的瓣像烟一样雾去了,飘飞了。
爱一旦发了芽,就算没有雨水的浇灌,也阻止不了它开,桐和雨在一起,桐没有那种男间单纯的占有念,心被雨调理得明明朗朗,她是桐心目中的天使,是神,是圣,桐不想有任何污秽去沾染她,自己也丝毫不能,雨是桐心中的小水晶,永远冰晶玉洁。雨离开了,雨带走了桐一生中最为宝贵的东西,那就是心。剩下的仅仅是残忍的躯壳而已。
桐不想去占有什么,也不想去掠夺什么,他只想雨也能在想他的时候能和雨安安静静地坐在一起对视着不用说话,用气息、用眼神、用爱去感受聆听彼此的心跳,雨的离开,让桐从真正意义上领悟到,男之间的那种情愫有时候是不需要言明和表达的。
有种感情是可以超越爱情的,却又不完全是友情,是牵挂,想念,关怀,心疼,并被爱到深入骨髓,浸入心脾,又折磨着梦靥,但它却不需要占有,它让太空变得更小,让时光变得无限,雨不在桐的身边,桐除了思念还是思念,相爱的人因许多外部条件而不能相守,这便是人类情感情爱生命中永远的残缺。
几年后,桐在整理一个很久没有清理过的资料柜时,发现其中有一个精的书盒,他好奇地打开来一看,发现其中装有许多用彩纸编织的小五星和许多五颜六的千纸鹤,开初桐以为是自己儿的小宝贝东西,但他转念一想,儿的东西怎么会藏在自己的资料柜中呢?这时他看见书盒的翻盖里层上边,写有这么一段话,桐看完后,才知道这个书盒是雨留给他的,书盒上这样写道,桐:“我走了,没有给你留下什么,带走的却是满身心的痛,我给你留下了千纸鹤和小彩星,代表着我的心愿和祝福,希望有一天你能看到时,会好好珍惜和保存,我在每一个千纸鹤里面都留下了对你的牵挂和爱恋,当你拆开来看后,可回复到原状,让它们留在你的身边,留在你的记忆里,我是一个带着伤痛从你身边飞走的小星星和孤独的千纸鹤。
桐看到这里,急忙将所有的千纸鹤拆开来看,一张张小小的彩纸片带着温馨、爱恋、柔情,一下子全涌进了桐的心里,桐已不能自持地让自己回到了和雨相处的年代,眼泪不住唰唰地从桐的眼中滚落了出来。他反复地默语着千纸鹤上雨的留言,这一张张小纸片将所有的故事浓缩了,小纸片中道出了雨对桐的千般柔情和万般不舍,其中的一些纸片这样写道:
桐:相知不能相处,相见不能相叙,不论你身在何处,身处何境,有颗心永远牵挂着你,想你想得好心痛!
当离别真正到来的时刻,我的眼泪汇成了河,可在你不经意之间,对着你,我只能借着轻轻的歌声表达我淡淡的离愁。望着你远去的背影,我觉得我更需要的是勇气。
天上的每一颗星星,都是地上的一个孩,属于你的却只有一个,我给你留下了这么多的小星星,你能找出其中一个的便是我,找到后请珍惜,失去它你将失去整个天空。
为你遥寄一束心笔,一串长长的相思,它不只是关切,还有更多的祝福,如果我爱你是错的话,我不想对,如果对是等于没有你失去你的话,我宁愿错一辈子。
我想当岁月消逝的时候,我们都已满头白发的时候,再回顾过去的这些岁月,其中有雨天,也有晴天,相聚为何总是很短,期待却总是很长。
你知不知道,当那天听到你肠炎生病的消息,假期在家的我是多么的心痛,又不能赶到你的身边,但真希望每次拿起电话的你都是那么健康、快乐地对我说着话,桐,我真的好希望你快点好起来,生病的滋味真是太难受了。这一我一直为你祈祷着。真的,桐,我不求你什么,只求你能健康快乐,因为这才是我快乐的前提,我真的好希望能把你的病痛传给我,你就会好了。我好担心哦!
一生的守候,不只是一句简单苍白的山盟海誓,而是无数个平谈日子的同舟共济,想濡以沫,为何我的守侯对于你总是苍白的回音。
一生很长,桐,我真的不敢要求做你心中的唯一,我只想做你心中的第一,也只是想你能在不经意间第一个想起的是我这个苦命的孩子。因为我是那么的爱你。
桐将雨的纸鹤留言看完之后,曾经冷酷的他,此时已泪流满面了,看来过去的事在今日桐的身上,也是不能完全尘封的,早已走过了年少痴狂的桐,看着雨这一句句滚烫的爱语,回首那一幕幕前尘往事,茫茫红尘中已不能将前事让自己能否去追思,留下的难道总是要残忍地去回味,去苦涩,伤情一辈子。
岁月已过去的太久,这纸鹤之爱重又勾勒出桐心中那早已枯竭的旧往,可今天的雨又该是怎样的她,而今天的桐已然不惑,就算将时光拽回,经历了这许多的时事风雨,一切都已变得面目全非了,今天已非昨,当年纯纯的爱也有可能掺杂了今天的、世俗、有多少爱可以重来,今天的雨已不再是原来的她,而现在的桐也不再是从前的你,得到什么,放弃什么,记忆什么,已然不知,但雨的真情、真爱已让现在的桐疚心般的疼痛、难受和感动。
这珍贵的纸鹤留言,无疑将桐拉回到了从前,无情的撕裂着过去的伤痛,雨离去后的这么多年,杳无音讯的她却留下了不可磨灭记忆的永远,在桐的心灵深处和脑海中,烙下了一个深深的烙印,种植了一个不变的情素,桐自语道:“雨你真的好很,你是一个情的精灵,已不得让我今生安宁,伴我的魂生生灭灭,桐痛楚地摇摇头,该不该将这些纸鹤和小星星都放生去。但最终桐仍然将纸鹤复原,将书盒盖上,放到了书橱中的资料柜里保存,这时的桐想起了雨临走时的一句话,桐:今生你情不还我,必遭情损的临别赠语,这个精怪聪明的孩,雨的行事,真是令人匪夷所思。
伤怀的桐,悲恸的情,流逝的雨,让桐忆起了李清照的词,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又上心头。
桐这样对他自己说:“我和雨的爱没有缘,没有结果,是因为我们只是萍水相逢过,雨是一个好孩,但也是一个不属于他自己的孩,只是一个让自己嗅过的瓣,一个天上人间的仙,不是自己平实生活中真正需要的人”。
桐又对自己说:“我现在想要的人是那种平凡的,真实的、清秀的、会炒蕃茄鸡蛋的、脸上可能还有小雀斑的、见到生人会害羞脸红的、知道酱油是多少钱一瓶的、会做家务的、会在我把大米扛回家时,帮我擦擦汗水的、会心疼人的人”。
桐现在才知道,自己虽走过了婚姻,又经历了爱情,得到的、失去的、付出的都是不完整的,婚姻对于双方既是利益也是负担,每一种选择都会让自己付出代价,留下伤痛,那些情感的、物质的、浪漫的,都己成为过去,不要以为自己的哪一种选择会让自己得到的更多,只有哪一种选择对你的生命来说显得更为重要,更为适合。
爱,对桐来说已经离得太远,爱的瓣如今已没有了馨,桐用一首诗送给了雨,这个早已远走而在他心中却永远留的那位瓣姑娘。
爱的瓣:
粉的、桃红的、馨的瓣。从山涧飘落,飞到我的唇间。山风轻抚、亲吻你的面颊。彩虹将你幻化成一个瓣,一身的粉衣,梦幻羞然。湖边的婧影,飘忽浪漫。魂飞的拥吻,轻抒入怀。黑中看不清,只看见你深遂黑亮的眸子。手中飞泻的,是你幽黑发亮的青丝。屏息住那急促的呼吸,真真的爱,无法去褪下你的胸衣。让你完整的离去,印在额头上的吻,和那瓣一起飘飞。回坐到柳树下,去忘却那残阳里,带血的伤吻。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