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以后,不知过了多少年。雏森成为了五番副队,而他也站在了人人羡的十番队长之位上。
始终没有再遇见那个轻尘不惊的子。她终究过客一般消失在他生命的轨迹中,永难再见。
叹了口气,年少的队长扶着额,继续恹恹地批改手上冗多的公文。
轻轻的叩门声响起。
“进来。”他头也不抬道。
木门被小心地推开,来人毫无声响地走到他桌前。“请问,这些文件放在哪里?”
又是公文。日番谷在心中哀叹,表面上还是无动于衷道:“左上角。”
放下文件,来人正退下时,他却突然抬首,看到她的一瞬间,他怔住,久久未发一语。随即挑眉道:“你,等一下。”
与流沙如出一辙的容貌,一模一样的清浅微笑、脱俗气质,只是——只是那飘然的长发,是银练般的雪白。而且,似乎这个子较流沙更为年长些。
“番号?”沉默许久后,他吐出这两个字。
子毕恭毕敬地答道:“是。十番队第三席,苍。送公文的千草五席身体有恙,托我代劳。”
三席?还是他的番队?他怎么一直不知道?日番谷懊恼地长叹。
“对了,”他站起身,紧盯着她,目光犀利地问道:“润林安的流沙,你认识么?”
他清楚地看见她的身体颤了一瞬,旋即恢复平静。她淡定地回视他的目光,“不,润林安是流魂街,我怎么会去过那种地方。”
他咄咄逼视着她,像在寻找什么破绽,而后者则以淡然的微笑轻而易举地化解了他的目光。
“没事的话,我可以退下了么?”她轻描淡写地问,令日番谷瞬时愣住——确实,他无来由地留她这么久,实是不妥。不着痕迹地提醒他,又不显失礼。连格都和流沙惊人地相似。
“…恩。”
看着苍关上门扉的刹那,他懊恼地坐回椅上,神黯然。
门外>>>
再也逞强不得,她扶住窗棂,剧烈地咳嗽起来,银白的长发散乱地掩去乌玉般的眼,苍自嘲地低笑:“就要……不行了么……”
看来,她已经透支了太多力量了。不知道还能这样苟延残喘多久。
翌日>>>
日番谷缓慢地走在街道上,白的羽织上“十”字赫然醒目。
真是怀念呢,流魂街。
正午时分,街道上却空无一人,他了然地苦笑——流魂街的人们,依然是如此惧怕死神啊……何况是,高高在上的十番队长。
有好奇的孩子将头伸到窗外窥探,立时便会被大人一把按下,隐约听见刻意压低声音的斥责声:“不要命了么……那可是死神啊……十番队的队长大人……”被斥责的孩子委屈地辩解:“可是,明明是个小孩子而已嘛……”
小孩子……他嘲讽地笑起来。这个称呼,在他披上纯白羽织的刹那就已经被抹杀了吧。
脚步霎时间停滞,他愕然望着对面顾盼着的白发子,“苍?”
苍僵住,勉强扯出一个粉饰的笑容,躬身,“日番谷队长。”
他走到她的面前,平静地凝视她的眼:“不是说你没有来过流魂街么,那么为什么?”
她落寞地垂下眼帘。“抱歉,日番谷队长,我不想说。”
“那好。”他索不再追问。“你也是来‘指间沙’的么?”
黑眸中有一瞬即逝的感伤。“恩。只是探望故人而已。但是…已经不复存在了,指间沙。”
然后她抬起头,直视着错愕的日番谷,口吻平平淡淡。“岁月的深渊中,一切繁华都终将化成虚无。这世上,没有什么是能与时间抗衡的。万物万事,指间流沙。”
日番谷有些恍惚地远远望着那个曾经有着古朴小屋的空地,心中巍巍响起坍塌的声音,有什么东西,刹那间分崩离析。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