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个顶级的魔法师,眼睛所看到的,已经不能跟上自身的要求了。”
今天的维亚很认真很清醒嘛……难道是因为昨天我在他的酒里掺水的关系?
“你在听没?”
我立刻坐正,“当然有啊。你下面是不是要说,我们应该用心去感受别人?”
维亚的脸绿了一下,咳嗽一声,“从以前完成任务的情况来看,米拉你的确有过人的洞悉能力,而且这一点隐藏得很好……一开始居然装成乖乖小孩在糊弄我……”
“我知道。”
面对我的厚脸皮,他早以习惯,接着说:“但不光是人有感情,动物和植物也有。”
你就尽管瞎吹吧,我听着呢。
维亚叹了一口气,说“今天你就在这里好好感受一下自然的声音吧。我知道精灵的六感都是很敏感的。”
自然的声音?
他笑得很贼,“叮等你能听到什么的时候再回来。很多事情都要去听才能明白……啊,还有,回来的时候去帮我买酒,别去上次那家了,口感不好……”
就知道支使我!
“鸟叫和流水声算不算?”
“你说呢?”维亚一副今天你别回来的表情,无视我拉长的脸,瞬移消失了。
“别忘了我的酒……”远处传来模糊的声音。
将手中的石头丢进河里,我百无聊赖地躺在草地上。
上次是怂恿我改进水系魔法,把水球,冰刃改成不同的形状。他说,很多时候,多变的魔法也是一种很好的武器,不同的情况使用,会有不同的影响,命中率和作用效果也会大大提高。
为了他这句话,我了整整一个月的精力。
等我得意地去邀功时,维亚也很开心。
他说:“嘿嘿,我就知道你会成功的。去,把酒拇,我要喝冰酒。”
从此以后,我又多了一项任务——做成杯状帮他冰酒,还要长时间维持不能让冰融化混入酒中。
往事不堪回首……
又丢了一块石头,“咕咚”一声,沉入水底。
天很蓝,蓝得透彻,云一朵朵飘着,偶尔两三只鸟掠过,便不再有踪迹。
心情渐渐平复。闭上眼睛。
听见微风拂过耳边,刷刷。
听见青草轻轻摇摆身躯,便是一片波浪起伏。
听见露水压弯了瓣,终于“啪”的一下落水。
听见某只昆虫翅膀振动,身体摩擦着空气。
听见树枝摇曳,晃动满树绿叶。
没有什么特别。
只是虽然闭着眼,四周的画面在脑海中开始变得清晰。
炕见,但是感觉得到一片落叶缓缓飞舞,像是疲惫的蝴蝶。
应该会落在我的左手上。
这样的念头一出,左手食指指腹便有东西擦过。
脑海中的画面愈加的清晰,我看见当中的自己,微扬着嘴角,平静地躺在那里,半个身体都被那流动的绿淹没。
直到眼睛不再感觉到有光线穿透。
应该……晚上了。
每一个细胞都没有起身的打算,我还是躺在那里。
晚,我以为会静的可怕。
但是依然有什么东西在鼓动耳膜。
最清晰的,是流水。
不是咕咚不是刷刷更不是哗啦哗啦。
幸而我就躺在河边。一伸手,半条胳臂已经没入水中。
寒冷一下子就侵入身体。
我捏紧拳头,等待自己慢慢地适应下来,才缓缓张开手掌,任凭水徐徐地从我手臂上划过,一下,又一下。
细腻光滑的触感偶尔掠过。
那是鱼吗?扫得我痒痒的,忍不住想笑。
脑海中,画面开始向水中移动。
水草们随波逐流,任凭自己被水流带动锝七零八落。
依稀可以分辨得出几条鱼正在休憩的身影。
看见光线的千变万化,感觉水中温度随着深度递增,听见流水的呜咽。
每一样,都在说快乐。
说不出的感觉,那种云淡风轻,填满了整个身躯。
然后便是风,包裹住我,让我入眠。
第二天清晨,我是被吵醒的。
没有任何人。我是被光线弄醒的。
下意识的,没有睁眼。
粘粘的湿湿的触感刺激着皮肤,那个,是雾吧,正在消散的雾……
日月交替的瞬间,我听见露水滴落,阳光洒在地上又散落,然后开。
到底是看见的,还是听见的,现在的我,到底是醒着,还是睡梦,已经分不清了。
没有睁眼,却看得见那五彩斑斓。听见风声,脑中便划过空气流动的痕迹。
谁是谁的谁,已经不重要了。
脖颈处突然传来湿湿的温热的感觉加着一丝微痛。
有什么东西在舔我。
脑海中浮现一团白毛茸茸的球。
大概是狗。
不着痕迹地从后面伸出手,抓住它。
小东西挣扎一下就不动了。
我睁开眼,汗~~不是狗,是猫。感觉错了……
把它放在我的面前,阳光透过它的皮毛落入我的眼。
四只眼睛对望。它是绿的,里面的清澈映着我的脸。
就是从那个时候起,我开始讨厌人多的地方。人多了,便什么也分不清。
然后就是一双精致的白皮靴落入我的眼。
“哈利。”如猫眼那般清澈的声音。
我躺在地上没动,仰望着头顶上的人。
很华丽的白长袍,与我黑的亚麻长袍形成鲜明的对比。很漂亮的脸,柔中带着坚毅与冷漠。棕的眼睛,此时正聚焦在我手中的猫上。
我放开它。
它向他跑去。
闭眼,我继续着维亚给我的任务。
只是脑中的景象还没成形,手便突然被人狠狠抓住。
无奈地睁开眼,还是那个人,漂亮白皙得不像男孩的男孩。
原本冷然的脸,此刻加了一抹惊慌。“喂……你没事吧……伤口……”
伤口?这时,我才感觉到,脖颈处的刺痛开始明希伸手一摸,是红的血。
那只猫咬我!我恶狠狠地望去,那东西已经窜回主人脚边。
我要把你剁了……
“对不起……”他说。
有用吗?你还不如让我咬一口来的实际。
“要先止血才行……”他碎碎念着,在腰间袋中找到医药袋,拿出棉和药。
我瞟了他一眼,“不用了。”
“我以为你……”
“不会死的。”
半响,他又说:“这不是普通的猫。”
不就一破猫吗!!!我瞥见它嘴角残留的血,“你别和我说它吸血,我会不信的。”
“……哈利,偶尔会需要吸食一些动物的血液……”
我的脸白了,呆呆地望着它和他,直到他将我的伤口处理完毕。
“你怎么了?”
“我不是动物……”
他笑了,阳光洒在他脸上只是一瞬。他对他的猫招手说,“哈利,走了。”
我继续坐在河边,思考着会不会被那只猫传染什谩。
到月亮跳上了头顶,我才回家。
“呦,这么快就回来了?”维亚不知道从哪个角落窜出。
“恩。”
“脖子怎么了?是不是睡觉的时候被石头磕了?”
我怒。
维亚讪笑着摆摆手。
“我回房睡去了。”在地上躺了一整天,走路的时候才发现,腰很痛!
“等一下,完成了?真的假的?”维亚又跳了起来,“那酒呢?”
呆了一瞬。好像……忘了。
这个老头一副我就知道发表情,又把我推出家门,“快点去买!!”
半回家,维亚说:“我要考考你,任务完成是怎样。”
他靠在藤椅上,我站着,手里正在使用魔力为他冰酒。
我不服,他瞪我。
“恩……果然直接用冰镇口感更好……”
“打算怎免我?”我懒懒地开口。天很晚,明天又要睡到日上三竿了。
“厄……你倒是给我说说看。你手里的酒在想什么?”
“……”有没有搞错?
维亚你要说你没醉肯定的骗人的……你为什没去问自己身上的衣服为什么会是紫?我敢肯定衣服它绝对不会自己跳起鲤“因为我是裁缝做的。”
“不知道?”维亚微眯着眼睛。
我咬牙,说“酒和我讲,它是馊的。”——
回忆完毕。
莫西琳又递过来一杯星八克,指着我眼前的空杯说,“喂,你盯它很久了。”
恍惚地抬眼,面前的一切竟是那么的不真实。
也许,是出来太久,我便忘记怎样去听了。
终于回过神,我接过饮料,“有什么关系,又不会盯出一个洞。”
也许,是我屈从于眼前,所以不想去听了。
莫西琳怪怪地看着我,“你在想什么呢?”
也许,根本就是我自己,不敢去听。
“想家呗。”我听见我在说。
她的表情没有变。
她,从来都没有家。我听见她的眼睛在说。
那个时候,我就想和她成为真正的朋友,不会再有那些所谓的无所谓。
因为,我能够听见的,都是最原始的东西,埋藏在躯壳里。只要我愿意用心去倾听,只要对方能够放心地让我去倾听。
维亚说的没错。很多事,都是听后才知道真相。就好像世界上的每一个人,都是一种颜。光是看,永远不会知道里面到底混合着多少黑与白。
莫西琳说,“都坐了这么久,我们回去吧。”
“好。”两条黑影站起,慢慢地向门口挪去。
某个人,我总认为他“算是朋友”,而从不说“就是朋友”。
就好像很久以前,我所遗忘的真相。
有个人说:“你还真有意思,难怪他会跟着你。”
另一个说“那个……我和那个他……是没有重叠的记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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