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为她家的大日企业,真有这么了不起吗?而戚氏没大日的帮忙,就会垮了不成?戚格律倏地冷笑一声。
会答应联姻,只是因为他想满足他大男人的事业野心。只是——
他真要一辈子这样追着事业野心跑?戚格律突然一愣。他真要再把自己累得失眠,累得没休息、没假期,就像还没遇上若子之前一样?
不!他不要!他不要再过那样的生活。心中立即出现的答案,教戚格律一怔,表情愣然。如果他不要那样的生活,那,他要什么样的生活?
忙碌,不是他惟一的生活方式吗?顿时,若子的丽娇颜回旋于他脑海之中。一幕又一幕与若子共有的生活回忆,不断地浮现在他脑海里。
这一刻,他听不见深恭代不断以大日企业,来衬托自己身价的傲人言论,但,却看见与若子曾经有过的好生活。
若子……那个让他曾以心相待的人。想起若子,他眸光泛柔。
只是,当脑海画面闪至分手那天,再想到自己曾为事业,而让她伤心哭泣时,他的眼却酸涩难过。
那,他伤了她的心,但她却一样温柔对他。她说,她会记得他……若子一直是这样的温柔,而他却为事业心而——
刺耳的怒叫声,打断戚格律沉浸于有若子的思绪里。
他怒目瞪向眼前的人,愤地紧握拳头。事业事业!他要那么大的事业版图做什么!?现在他想要的,就只是若子一人!
“所以,只要我随便跟我爸爸说一句你们戚家的不是,你就别想有机会得到大日企业,扩大你的事业!你听到没有!戚——格——律!”深恭代怒焰高涨,尖声叫道。
发觉深恭代一再想以大日企业,唤起格律的事业心,戚珞亚顿觉不妥,而决定再次上场。放下手中的水杯,她走到戚格律面前。
“哥,男人有事业心当然是好,但是,当事业心变成在事业上一种无尽头的野心时,那问题可大了。”
戚格律拧眉看向自己的。
她搬出一些在网路上,看到的人生启示。
“嗯,我这样说好了,假设你只剩下七天的生命,你最想做什么?而如果,你的生命就要走到尽头,你有没有什么遗憾?有没什么话想对谁说?再假如啦,在咽下最后一口气之前,你可以要求见一个家人以外的人,你最想见的是谁?”珞亚越说越严重,好像巴不得快快踹开戚格律,占上戚家老大的位置一样。
嘻嘻嘻嘻……因幻想未来坐大戚家的得意,戚珞亚忍不住笑了起来。
“若子!”突然,戚格律对珞亚惊喊一声。
因为,他所有答案都是绕着若子在转。而之所以会这样,全是因为若子自始至终都没有离开过他的心,也是因为若子是他最在乎、最在意、最喜欢、也是最爱的人。戚格律神情震骇,心情激动。
天呀!他怎会到现在才发现,若子早已渗入他的心房?早已是他生活的一部分?而自从有她在身边后,他的喜怒哀乐几乎都是为她一人。
他……他竟然到现在才认清若子之于他的生活意义。
“哥!你发烧啦?怎对着我叫若子?”珞亚瞪大眼,猛地向后退一步。
“我……若子……”他想去日本找回自己的爱。
突然认清自己的生活意义,戚格律觉得自己的心,似又活络了起来,而感到兴奋。他要到日本找回自己的真爱。
“哥,你不要吓我啦,我不是若子,我是你珞亚,你还记得吗?”戚珞亚顿时吓得脸苍白。
“珞——”发现珞亚误解他的意思,戚格律拧眉。
“完了完了,这下子真的是完了,你又叫错人了。”珞亚急得快哭了。“如果爸妈知道是我把你逼疯的,他们一定……”
“戚珞亚!你是连续剧看太多了吗?”听不进珞亚的胡思乱想,戚格律抬手就往她后脑拍过去。
“啊!好痛!”后脑突然遭到袭击,戚珞亚尖叫着双手抱头,逃窜向门口。退至安全距离,她不平的放声叫道:“死格律!我这也是在担心你耶,你不感激就算了,居然还动手打我!你给我等着瞧,我一定要打电话跟爸妈告状!”
砰地一声!她大力甩上门。
“戚格律!我刚说的话你到底有没有听见!?”听到他们一再地在她面前提起若子,深恭代妒火中烧,愤声叫道:“只要我跟我爸爸说一句,你就别想扩大你的事业!”
虽然格律想尽快去找回若子,但,他知道在这之前,自己必须先把深恭代解决掉。
“是吗?”他冷言道。
“当然,戚格律你最好给我搞清楚点,我深恭代不是像山口若子那种,可以让人大小声的贱人,你要是让我——”
听到深恭代对若子的滥骂,戚格律愤地绕过办公桌,扬手就甩她一巴掌。
深恭代瞠大双眼,捂着受到掌掴的红肿脸颊。
“你!你打我?”
“那是代若子打的!”他眼露危光。
“你为那个贱人打我?”她不敢相信。
黑眸一凛,啪地又是一声。
“你!”代双手捂住双颊,瞠大的眼中净是不信。
“这次是我为自己的人打的。”戚格律冷声警告:“只要再让我听到你对若子辱骂一字,我绝不轻饶!”
“你打我!你居然一再为那个人打我!戚格律,我跟你拼了!”受到从未有过的委屈,深恭代有如泼般地扑向他,手脚齐来捶打着他。
他让深恭代的疯狂举动给激怒了——
“疯人!”毫不在意她朝自己抓来的尖利指甲,戚格律一出手就掐住她的颈子。
“你!咳咳!”代想扳开掐住自己的大手。
“你实在不该找上我父母的,也不该出现在台湾。”他恨声道:“若不是因为你的出现,若子那天不会那样难过,我跟她今天也不会变成这样。深恭代!你真是个令人厌恶的人!”
他那一声咬牙切齿的厌恶二字,教深恭代吓白了脸,她神情骇然地望进那一双黑沉的眼。
她知道此刻的戚格律,是可怕的,是不容招惹的。因为,在他黑的眼眸里,她看见一抹从未见过的阴狠。
她以为只要有大日企业当靠山,戚格律一定会匍匐在她脚下,但是现在……深恭代难过得想抓开他的手。
“你放……开我,快放开我!”她痛苦的呼吸着。
“放开你?”他冷笑。
“快……快放开我……”她想扒开他的手。
看见她脸已然转紫,戚格律这才反手将她往旁一推。
扑跌上沙发的代,双手摇着自己受到残虐对待的颈子,拼命的呼吸着新鲜空气。刚才她差点就要被勒死了。
看见她被吓白了的脸,戚格律突然有了一丝好心情。
“你不是想和我结婚?不是想用大日企业控制我?既然这样,那你该希望我巴着你不放才对,怎现在却要我放开你呢?”
他双手背于后,居高临下,笑看着正张大嘴巴呼吸的人。
“代,你是不是说错了?”轻扬的声音里,掺有冷冷寒意。
听到上方传来的声音,深恭代犹如惊弓之鸟,吓得忙翻到沙发另一边。
“不会了,我以后……我以后再也不会了……”听到他寒冷刺骨的冷语,她双腿直抖着。
“不会?不会什么?”戚格律带笑,再走到她旁边,俯身问道。
“不……不会……我不会……”受到惊吓的深恭代,一点也不知道自己想说不会什么。
“你最好是不会再惹到我,否则下次——”他笑容渐冷。
他未完的警告,让深恭代全身不住颤抖,而猛点头说道:“不会……我不会……”
“不要以为有大日企业当靠山,我戚格律就得听你的,就得看你脸。若真要论财力、势力,我戚氏可比你大日企业要庞大多了。”他冷冷一笑。“千万不要才给三分颜,你就给我开起染房来了,那会让人笑话的——深恭。”
“我……我……”深恭代脸惨白。
娇生惯养的她,自小就受到家人的呵护,即使长大后无论走到哪里,也总因家庭背景关系,受到特别礼遇。何时遇过今天这种场面?她真的被吓到了。
“给我滚回日本去。”他勾抬起她的下颚。“回你的国家当千金,还是当大明星都没关系,但就是不要再让我看见你。听到没有?”
“我……我……”她困难的咽下口水。
“至于我们两家联姻的事——”他突然提起。
“不……不要……我不要结婚……”她惊骇地对他猛摇着头。
“我有说要娶你吗?我只是要你告诉令尊大人,把两家联姻的事取消,我爸妈那边就不用麻烦他老人家了。”戚格律睨看她一眼,笑她的恐惧。“到时,我自会带若子去接他们两老回来主持婚礼。所以——”
他的那一声所以,教深恭代瑟缩起身子,四肢一起抖。
“所……所以?”她哆嗦地颤着。
“所以,你最好祈祷,我这次可以顺利带若子回台湾,否则的话——”黑眸倏地一冷。
见到他直射而出的冷冽眸光,听到他冰冷骇人的阴狠语意,深恭代两眼一翻,晕死过去。
*
抛开事业心,抛开野心,抛开男人所需要的企图心,戚格律立即要珞亚为他办好一切到东京的手续。
他利用等待的时间,处理公司要事。一待机票与签证到手,他立即风尘仆仆赶到东京,想接若子回台湾。但是——
一到东京,一下飞机走进入境室,戚格律就从人来人往的人群中,捕捉到一个令他震愕的讯息。
一转头,他也在一旁的报纸贩卖机上,看见若子始终淡笑,偎在森田龙司身边的新闻相片。再抬眼,他看见那宽大的电视萤幕上,正连线播送着此刻森田宅室的热闹婚礼实况。他神情震骇。
一坐上明室大饭店所派来的接送轿车,戚格律情绪激动的命令司机快速驶向森田宅室。望着车窗外飞快倒退的建筑,他双手紧紧交握。她不能就这样抛下他,她不能!
虽然讶异于戚格律的意外命令,但专属司机也记起前次他要求跟踪森田先生座车的事,而尽速的飞车前往森田宅室。
司机知道今天在那里,有一场盛大婚礼要举行,也知道那里并不是每个人都能进入。
看一眼似沉入自己混乱思绪的戚格律,司机即以车内配用电话联络饭店,告之此刻状况,并要求协助打通进入森田宅室的必要关卡。
*
一场耗资数佰万的世纪婚礼,今天就在森田宅室里盛大举行。
粉缎带饰,与随风轻飘的多心型气球,将长达两百公尺的私人大道,装点得柔而浪漫。
不断自外驶入的积架、克莱斯勒、宾士、BMW等高级房车、轿车,也载着各界名流士绅、贵淑媛,前来参加森田裕一的长子森田龙司与山口若子的豪华婚礼。这合该是一场丽盛宴,只是——
立于森田宅室外,仰望一路自大门绵延至高巍豪华建筑前,迎风轻飘盈满喜气的粉缎带,戚格律脸庞紧绷,双拳也因紧握而微微地颤抖。
他以为她会等他的。
就算他要结婚,她还是会等他的,他相信,若子真的会等他,会默默的在他背后守候着他。但是……
难掩眼中痛意,戚格律抬手一把抹过脸上的疲倦与累意。他似乎累了。
但是……他是否真的已错过了这一生的最爱?错过了若子的心与情?
他想给她一个惊喜的,他想当面告诉她,自己心底的最终选择,他想亲眼见到若子因心中喜悦,扑身投入他怀抱的激动与爱恋。
只是,他错了……他错失了这样一个机会。
她怎可以?她怎可以这样对他?她不是说爱他的吗?她不是说永远永远都会记得他?那她怎可以带着有他的记忆,嫁给别的男人?
不!他不相信,他不相信若子真会这样就嫁给森田龙司,他不相信!
*
一身泛着淡淡晕光的粉婚纱,映出她丽红颜的清雅与柔媚。高挽于脑后,梳成宫髻的黑发,在名师的设计下,自然地垂落几许柔细散于脸侧,随着房内空调的吹送,它轻轻飘扬划过,那上有淡妆的清丽容颜。然而——
那凝有丝丝幽光的黑瞳眸了无喜意,上有粉嫩泽的丰润红唇也无丝毫笑意,纤弱双肩却微微地颤着。
真要嫁给龙司?眨了眼,若子再一次的问着自己。
虽然之前她曾一再以同样的问题反问龙司,但,他总是极尽一切,除去她心中所有的疑问。
甚至,他也说他并不在乎她心里仍有格律的存在,就算她不愿与他行夫之实,他也无所谓,因为,他外面人多得是,但——
她真要为肚子里的孩子,嫁给龙司?真要这样吗?她一再这样的反问着自己。因为,她知道这一刻已是她最后机会。
虽然,龙司说她可以保有对格律的记忆,甚至可以要求分房睡,但,就算他愿意这样,她也知道自己办不到。
她无法在结了婚之后,还想着其他的男人。因为结了婚,她就要对丈夫忠实。然而——她有办法忘了自己真心所爱的男人吗?
就算她努力想将格律给忘了,但是,她忘得了吗?她该怎么办?她真的能嫁给龙司吗?再一次的,蒙蒙水意浸湿了她凄然的眼。
没有任何繁杂累人的规矩,在婚礼即将开始之前,森田龙司迫不及待想先看看自己的新娘。
一进新房,龙司即见到静坐于梳妆台前的新娘。
“龙司少爷,恭喜。”
“龙司少爷,真是恭喜了,新娘子好漂亮呢。”一声声的恭喜接连响起。
“嗯。”森田龙司心情愉快的一一点头。
他脚步轻快地走向若子。
“你今天真。”凝望眼前沉静红颜,森田龙司毫不吝惜地为她赞出一声丽。
突然传来的声音,教山口若子一震。
“龙司……”她抬眼凝进龙司的眼,她知道这是自己最后的拒绝机会。
“很紧张吗?”他注意到她置于膝上的十指,正紧紧交缠着。“没事的,一切我都已经安排好了,你到时只要对那些人笑一笑,这样就可以,其他的都交给我。”
“我……龙司,我……”水亮黑瞳,闪出一丝泪光。
森田龙司脸一暗,却又随即扬笑地对她说道:“时间就快到了,我帮你戴头纱。”他伸手接拿过管家所送上的头纱。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她颤着声,摇着头,一再的说着抱歉。
那一声对不起,教正要为她披上头纱的手,顿地一僵。
闭起了眼,森田龙司似再也拿不住轻盈的丽头纱,而松了手指,教它无声坠地。
他深吸了一口气,无奈一笑。不需她再多说了,因为,她泛有凄蒙水意的黑瞳,早已说明一切。
“你们都出去。”他低声遣走房内的其他人。
映有窗外耀眼阳光的偌大新房里,有着明亮,有着温暖,也有着一丝寂寥的难堪。
凝看她水亮眼瞳,森田龙司敛下眼中的一丝抑郁。他知道,她还是无法忘去曾有的一段情,纵使——他从不在意。
原以为只要能拖过今天,等一切都成定局,就算她后悔,也来不及了。但是,她终究还是摇了头。
“你想清楚了吗?你真的不为你肚子里的孩子作打算?你真要他背负私生子的恶名,在未来遭受众人的指指点点?嫁给我,我就能为你庇护一切,那——”抬了手,他抚上她凄幽的脸庞。“若子,嫁给我,真有那么困难吗?”
他说的都是她当初答应龙司婚约的理由。为了让孩子有一个正常的生长环境,她以为嫁给龙司应该不难的,但她没想到,难的是,她根本无法忘怀,也无法背弃与格律曾有的一段情。
凝于眼的泪,浸痛了她的眼。
“我也想给孩子一个正常的家庭,我也想他有爸爸,我也不要他以后被别人指指点点,但是……”她强睁泪眼,声音哽咽。“我……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没有办法这样结婚,我爱格律,除了他,我无法……”
砰地一声,房门突然教人给用力推开——
*
看见突然出现在眼前的戚格律,山口若子睁大让泪意浸得水亮的眼瞳,缓缓站起。
他来了,他真的来了。梦中有多少次,她都梦见他来了……凝于眶的闪闪泪水,终于溃堤而下……
“格律!”带着一身的恸,她哭喊着往他奔去。这一刻,她的心有惊、有喜、有痛,也有苦。
只要他来找她,她真的一切都无所谓了。就算以后,她和孩子真会被外人所唾弃,她也没关系,只要格律心中真的有她存在,那这一切的委屈,她可以忍,也可以吞。
“若子……”戚格律心情激动,紧拥着向自己扑来的山口若子。他就知道若子不会忘了他,他就知道。他敛下染有一丝水雾的黑眼。
抵着她肩,戚格律不断缩紧着拥紧住她一身纤细的臂膀。他庆幸自己即时赶到,更庆幸自己听到若子方才对森田龙司,直言道出她对自己依然不变的爱。
偎着爱人的胸膛,若子想教自己不要再哭了,但是,晶亮的泪水,仍不断地滑落她脸庞。她停不了自己对格律的爱,也止不了灼痛她眼的泪。
泪湿了她的眼,也湿痛了她的心,但,她是快乐的……在这一刻,她觉得自己是快乐的。
抬起她满是泪痕的脸庞,戚格律拿出身上手帕,为她轻轻拭去那令他心痛的珍珠泪雨。
他不想再让若子为他哭,只想要一辈子宠着她,爱着她。克制住心底的激动情绪,他抿唇吸鼻,笑看她不断滑落泪水的丽脸庞——
“别再哭了。”他轻顺着她的背,笑语调侃。“穿得这么,再哭都丑了。”
“格律……格律……”含泪的眼,水影闪耀。
“再哭,我就不带你回台湾了。”一旦再次确定她对自己的爱,原感沉重的心情已显轻扬。
“你——”她眨着泪眼,凝望他眼中的丝丝情意。
“我已经把深恭代解决掉了,以后,就你和我而已。”
“你们不是要结婚了吗?”她摇着头,哽着声。“我不要破坏你的家庭,我们……我们就这样好了……”若子以为格律是要她处于的位置。
“不——”一字轻声却肯定的“不”字,带出他眼中的温柔。“除了你,我不会和其他人结婚。”
“你!?”水亮大眼闪出一道希冀光芒。
“我这次是来接你回台湾。”戚格律笑看她毫不掩藏的惊喜眸光。
“但是,深恭代她……”瞬间,她有一丝的犹豫。她没忘记格律想借用大日企业来扩展戚氏事业的事。“你不是需要大日企业来——”
“跟失去你比起来,大日企业实在不算什么。以前,我是让事业心给蒙蔽住一切,所以才没认清自己要的是什么样的生活。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他凝看着她的眼。“没有你在的日子,我觉得很孤单,也很寂寞——”
“格律——”对他的表白,若子惊喜。
“我爱你。”凑向她耳畔,戚格律温柔低声诉出自己未曾对她开口的爱意。
“格律!”干涩的眼,再次泛上水意,山口若子噙泪地笑喊着他的名。“你终于知道你是爱我的了,你终于知道了……”
若子的话让他一惊。
“难道你早已经知道?”
“嗯。”她红唇微抿。“在你也舍不得我离开,在你也为我红了眼时,我就知道了……”
“你!”知道她早已了解到他的心,却仍愿意放手让他离去,而不说一句,戚格律动容的再次将她拥搂入怀。
他头抵她的发,低语着:“跟我回去,我会给你一个更盛大的婚礼,好不好?”
“嗯。”她泪水盈眶,唇角噙笑,对他点着头。“格律,这次我会答应龙司的求婚,是因为——”她想说出怀孕的事,也顺便解释会有这次婚礼的理由。
一听到森田龙司的名字,戚格律脸一变。扶握住她双肩,格律截断她未出口的解释,直接转移话题。
“回台湾之前,我想先到国亲自告诉我爸妈,我们要结婚的事。”他牵握起她纤长柔荑。“你要跟我一道去吗?”
“只要你愿意带我走,无论哪里,我都去。”没注意到格律怪异的眼神,山口若子含泪点头。
得到她的点头应允,戚格律笑得眉眼齐扬。
“那,我们走吧,外面有车在等。”带着她,戚格律快步走向房门。临去之前,他回过头,得意的瞥瞪一眼始终静默于房内的第三人。
他从没忽略过森田龙司的在场。但是,他始终把碍他眼的龙司当透明人一般看待。因为,他就是要龙司明白,与他戚格律比起来,他森田龙司是有多么的不受若子注意。
想抢他的新娘?哼!戚格律在心底冷哼一声。一跨出盈满喜气的新房,他砰地一声,愤力掼上门。
发觉自己竟丝毫不受若子注意,而瞪看着被愤力甩上门的森田龙司,表情乍变——
听到若子说出之所以会接受森田龙司求婚的理由,戚格律差点没呕死。因为,几次交手下来,他可不认为那个男人真有心想帮他养儿子,而以他对龙司的了解,他知道龙司只是想借此教他难堪而已。
每每想到自己的儿子,差点就要认敌做父,戚格律就一脸难看。
“哥,你的脸真难看。”戚珞亚一脸嫌弃地瞥看坐在对面,眼睛却猛往外飘去的格律。
戚格律转头瞪向多话的她。当初,若不是爸妈听到若子已怀有身孕,而立即跟回台北,并坚持若子回戚家大宅待产,也好有个照应,他一点也不想看到珞亚那张越来越讨厌的脸。
“你以为你的脸又好看到哪里了?”他哼笑一声。
“至少比你好看。”珞亚回他一个笑脸。自从有若子可以当靠山,她可是一点也不怕格律翻脸。
“你!”他咬牙道。“好,好,等会我就看你能好看到哪里!”
原舒服瘫在沙发上的戚珞亚,一听到他的话,猛坐正起身子。
“什么意思?”她瞪大眼。
“什么意思?”瞧见她一脸紧张,戚格律突然觉得心情愉快,他就知道一定有人可以治得了她。“没什么意思。”
“哥!”不对劲!她感觉他话中有话。
他站起身,走向玄关,想到前庭去找若子回来。
“刚才我接到一通电话,是梅曼非——”他回过头朝她恶意一笑。
“呃!”听到电话,听到梅曼非三字,戚珞亚脸惨白。
等不到戚格律说完下面的话,珞亚咻地转身冲上楼,不到五秒的时间,戚格律就看见她人已经又直冲下楼。
“你要去哪里?”看着冲得比狗快的珞亚,手拿简单行李,一副要逃难的样子,他拧眉问道。
“我疯了才告诉你!”他以为她不知道他和那个梅曼非最近走得很近吗?
“你又想跷班?”他伸手拦住她。
“反正有若子可以帮你。”她推开向她挡来的手。“你别挡我的路啦。”
“你就这么吃定若子?”他很不高兴。
“你以为她贵人当假的啊。”瞪他一眼,戚珞亚丢下一句,即冲向车库。
一想到那个曾被她误以为是人妖的男人又找上门,她就觉得自己未来的日子堪虑。因为,她也不过是那时错认他的别而已,他有必要这样生气?有必要这样三不五时就找她麻烦吗?
想起上次被他暗算的事,她头皮还直发麻。而今天他又找上门,谁知道他又想耍什么招?所以,如果能离他远一点,她相信中自己也会安全一点。
急速坐上红轿车发动引擎,戚珞亚连暖车也没有的即快速打档加油,仓皇驾车逃离。
看见珞亚一副遇天敌的逃难模样,戚格律不放声大笑。他知道她的好日子已经不多。带着一脸愉快笑意,戚格律迈步走出大宅,想找那个已经在外面逗留超过他所限制时间的若子。想起若子,格律不笑出满眼的温柔。只是——
一进前庭园入口,听到不远处传来的娇笑声,戚格律脸随即一变,脸颊微微抽动。
他神情惊骇,疾步冲进园。
“哈利——快快快……”在阳的映照下,身穿白孕装的山口若子,直对着不断跑在前面的大狼狗,特意压低声音的哄叫着。
那始终扬于她脸庞之上的灿烂笑靥,犹似洒落她四周的阳光般耀眼。含笑眼瞳、酡红的脸庞、笑扬的唇角,在在告诉他人,她是幸福的。
惊瞪眼前一人一狗前后追逐奔跑的模样,格律觉得自己的心脏就快停了。
她……她……她居然跟那只大狼狗在玩!?
“山口若子!”他怒吼一声。
一声怒吼,同时震住相互追逐的人与狗。略过格律显得十分愤怒的口气,山口若子即时止住向前奔跑的步子,回身对他扬起一抹亮丽笑颜。
见到她突然绽现的笑颜,戚格律顿然一愣,随即闷声低笑。
总是这样。不管他心情如何,也不管他是不是生气,只要见到若子因听到他的唤声,而扬起的粲笑欢颜,他的心情总能在瞬间被改变。
“格律——”带着好心情,若子向他奔跑而来。
他快步上前,张开手,拥进她向他扑来的丰腴身子。
“你又不听话了。”他拿出身上的手帕,为她拭去沁于额际的汗水
“只是运动嘛。”知道他指的是她跟狼狗玩的事,她撒娇地对他甜甜一笑。
“你理由最多。”他笑点她的鼻尖。
撩过她因奔跑而散落脸庞的发丝,格律以指轻摩蹭着她酡红脸颊。
若子低头浅笑。
“对了,爸妈说婚礼就决定在明年一月。”他提道。
“一月?那时孩子不是才满月吗?会不会太快了点?”她想了一下。
“快?”他摇头一笑。“若不是你坚持要生下孩子,才要举行婚礼,我连一刻也不想等。”
“格律——”她抬起脸庞,望进他温柔而深邃的眼眸里。
“你可知道那天,在我看到你要嫁别人的消息时,我的心有多痛?有多不相信?”记起前次的东京之行,他的心总是微微抽痛着。
“格律,那是因为……”若子以为他还在介意她要嫁给龙司的事,而显得有些心慌。
“我知道。”他以指置于她唇间,要她让他把话说完。“我知道你是因为孩子的关系,我不会怪你的。只是,每当想起自己差点就要失去你的事,我的心口就会一阵阵的抽痛。”他轻抚着她的脸庞。
感受到他言语之间的深情,若子紧紧的环抱着他。
“那,你说这婚期会快吗?不,我觉得它一点也不快。”他轻勾起她丽脸孔。
“格律——”一阵泪意泛上她的眼。
凝视她盈泪眼瞳,他勾扬起一抹温柔。
“我爱你。”
听到格律再次出口的甜蜜爱语,再见到他眼底的款款深情,眨去眼中蒙蒙水意,若子轻笑绽出心中对他所有的丽与温柔。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