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欠教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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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件事情是怎么结尾的,奈法莎不清楚,只知道侠客终究是没有找到文章作者。

    “如果就那么容易被他跟另一个世界联系上,我黑客公主还用不用混啊?”这是白面馒头的原话。

    “呼呵呵呵~~~如果是在正确的时间正确的地点的话,我不建议再多几个穿越者的~~~”这也是白面馒头的原话。□的僚。

    在蜘蛛巢里折腾了这么久,把旅团的人挨个得罪了个遍,奈法莎终于是可以回去了。陪她回揍敌磕是侠客和哀弥。

    侠客也就算了,哀弥原本是不想去的。但不管哀弥想不想去,库洛洛一句话还是让她跟着他们起程了。据说是因为见奈法莎和她的关系好,才这样决定的。

    如果每天的问好就算是关系好的话,那么实际上,就连所谓关系好是奈法莎单方面的。只是这个人对待“朋友”的态度和对比较熟的人的态度差不多就是了……

    哀弥是隐约有些了解奈法莎的思维的。

    本来有的关系然后失去了,而且是因为她不能太理解的原因,所以会觉得划不来吧?

    ——标准的商人头模

    到底是伊耳谜被她同化了还是她同化了伊耳谜呢?

    “……”哀弥发现自己的脑子又绕到剧情上了。

    不管怎样,这三人最后站在了试练之门前是事实。

    奈法莎完全没有要招待客人的自觉,反而是很自动的退到了一遍,对着层层紧闭的试练之门作出了“请”的手势。

    “只有靠自己的力量待门进来的才是客人噢。”奈法莎笑道。

    哀弥和侠客对视一眼,侠客也从善如流的做出了同样的姿势。

    面对这两个一左一右迎宾一样站在门旁的家伙,哀弥已经懒得计较了,很认命的推开了试练之门。

    她也是想试试看自己的力量的,所以还是用全力去推。一、二、三、四……四扇。哀弥算是满意了,毕竟力量本来就是她的弱项,况且,推开四扇门还是很有余裕的,只是并不足以推开五扇罢了。

    哀弥进门之后,那两个周扒皮也一前一后的从她开的门里闪进来了。

    早就站在大门之后的是,一名黑发长及腰部、有着一对无神黑眸的青年——揍敌客家长子,伊耳谜-揍敌客。

    “伊耳谜。”奈法莎作势要来个久别重逢的拥抱。结果是,拥抱做到了,她头上也被伊耳谜狠狠的来了一下。

    “痛!”奈法莎抱头。

    “不痛就不会打了。”伊耳谜一脸平静说淀所当然。他拎起奈法莎往山上走去,不过终于是没忘记对两位客人说:“父亲在主宅等你们。”

    “你们谈拢了之后也记得,杀人以外的业务可以找我哦。”奈法莎在拓展自己的业务范围,为自己作宣传。

    “痛!”然后又被来了一下。

    “又怎么了?”

    奈法莎抗议。

    换来伊耳谜冷冷一瞥,“欠教训。”

    吓?==不要告诉她,从流星街回来以后伊耳谜就生气到现在,这不合理啊!

    就这样被伊耳谜一路拎着走,到了主宅把客人交给梧桐之后,伊耳谜就直接拎着人往后面的树林走——考虑到回房间会遇上基裘,所以两人很默契的都没有进主宅的意思。

    “你故意的。”刚把奈法莎放下,伊耳谜就这样没头没尾的来了一句。

    “什么故意的?”奈法莎一时反应不过来,然后她就感觉到伊耳谜似乎、好像发火了。

    伊耳谜的情绪一般掩饰得很好,所以奈法莎几乎是无法通过念力的波动来判断他的情绪的。而这次,竟然感觉到他在生气,就说明他真的很生气,而且他也完全没有掩饰的意思……

    完了……奈法莎再度望天,这算不算,自作孽?

    “你是故意被抓的,而且被抓之后也完全没有想要逃跑。明明,你想逃是绝对可以的。”伊耳谜面无表情的平缓陈述,分明是平稳无波动的语调,但或许是心理作用,奈法莎总觉得有些森寒。

    “呃……你是怎么知道的?”虽然刑警同志说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可是谁叫奈法莎真的很好奇。

    “看你那时的行动就可以隐约猜到。”伊耳谜说道。那种,完全没有尽力的表现。

    “而且……”说到这个的时候,伊耳谜的眼中闪过一丝冷光,“妈妈有跟你那个朋友通信哦,她把你在旅团是跟她聊的短信都发过来了。”

    明明是大白天的,但是在树林荫翳、枝叶婆娑的密林里,奈法莎感觉到的阴森可不是只有那么一点。伊耳谜好像要向他本来没有的冰山属进发似的,冷气全开。漆黑、炕出感情的猫眼圆睁着,有凉风拂过撩起他漆黑的发。

    虽然说话的口吻还是无害的,奈法莎确切是感觉到了伊耳谜的压迫感。

    [死白面馒头……我要剁了你!]即使在心里已经把馒头凌迟又凌迟还原成面粉团,但还是对面前的场景于事无补。

    怎么办?怎么办!总不能这样僵下去吧?对心理负担很重的!

    “呐,那……以后遇到这样我就拼命也要逃出啦。”奈法莎试探着说道。

    伊耳谜盯着她看了有那么一会,然后压力骤然消失。

    奈法莎在心里揣测:过关了?

    “不需要。”

    伊耳谜的只有关键词的语法,再次让奈法莎头顶问号。

    “那样会受伤吧?所以,不需要。”伊耳谜走过去,像奈法莎伸出手,指尖滑过她的脸颊,最后落在了她的头上。

    “你不需要……不,绝对不能将自己置于险境。”他揉揉奈法莎的头发。

    “……为什么?”奈法莎知道这句问话应该很蠢,但是,不这么问的话她很难将这句话定义一种感情,尽管已经是隔层窗纸的程度,但仍是说不出来。

    伊耳谜叹了口气,似乎有些无奈,“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我会担心啊。”

    奈法莎看着伊耳谜,似乎有些愣住,这种话以前从来没人对她说过。因为奈法莎很强,所以不用担心——况且“担心”这个词在觉醒者的认知里已经几乎绝迹了。但是,就算是这样,也还是会有人对她说:“就算你是防御型,也别只剩半个身子回来啊。”

    而在比较有同伴情谊的大件时代,战士们告别所用的话语是:“下次见面之前,别死了。”——在那个世界,那种身份,“不死”已经是一种奢望了。

    现在回想起来,才多少明白,那些话里的意思。

    奈法莎忽然就笑了。

    ——原来,那些话代表了“担心”啊?

    ——原来,自己是那么幸福呢。

    ——在自己的观念里,大剑的世界充满了冰与血,不管怎样也称不上是一块福地。但是,仍然有人会,担心自己啊。

    ——就好像在这里一样……

    她走过去,轻轻环抱住伊耳谜。

    “谢谢,伊耳谜。我不会故意把自己至于险境的。”

    “嗯。”伊耳谜应了一声,然后又是一下。

    “痛!”奈法莎抱头,“你干嘛!”

    “手滑。”

    “……”

    +++++++++++++

    “伊耳谜,你为什么要担心我呢?”觉醒者间那淡薄得几近于无的维系,会担心,更多的就是一种同伴情谊,甚或是习惯。那,伊耳谜呢?

    “不明白?”

    “是……朋友吗?”看着伊耳谜那双深沉得炕到瞳孔的黑眸,奈法莎觉得自己的猜测似乎很不靠谱。

    伊耳谜没有说话——他本来是想说的,想说“我们不是家人吗?”但是忽然想起,某次出任务正好听见有人说“重要的事情,还是直接点比较好”。

    按照他的逻辑:家人=重要的。可推出:家人的事情=重要的事情。又因为:动手=直接。

    (作:小伊啊,那个“又因为”的论据是从哪得出的?

    伊:?直接把人杀掉不是比设陷阱直接多了?

    作:……==)

    所以推论如下:

    他抬手慢慢抚摸着奈法莎的脸颊,头渐渐低下去。

    这个吻不同于从前,要绵长辗转得多,呼吸中的那一丝暖意有些炙热,似乎在述说着什么有什么,是必须让她知道的。

    “你还不明白吗?”他问。

    奈法莎在漆黑的猫眼里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明白吗?明白什么呢?

    在一百多年前,面对人类厌恶,她就学会与人类划清界限。一百多年前,当她的大剑朝递出黑函的前辈斩落的时候,她就告诉自己,不要伤心啊,奈法莎。

    从前是她把这个世界看得太简单了,她太天真了,她并不如自己想象中的冷血,所以会,痛苦。而从那时起,她就决定,她再也不要伤心,她要快乐,即使是在这样的一个世界,她也要快乐的活下去。

    奈法莎,你要快乐啊。

    于是从此她就学会从任何一个微小的地方寻找快乐,学会享受战斗的乐趣,学会对什么都无所谓,学会失去一切。

    所以,奈法莎永远都不会伤心的。

    直到死亡之时。

    她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自己会输给那七个大剑了。因为,北方,她记忆中的那个北方,已经不在了。

    奈法莎没有了可以回去的地方。

    原来,她还是有一定要守护的东西的。只是,这样东西存在的太过笃定、太过无可动摇,让她误以为,这是不需要守护的。

    直到距离那时很久很久的现在,奈法莎才明白,原来,自己并不是只要一个人就可以好好生活下去的,原来自己并不是可以孤独的走下去的,原来自己为那逝去的记忆中的北方流尽了眼泪但自己然知道。

    一滴泪,划过她的脸庞。

    “呵……哈哈哈……”奈法莎忽然笑了,泪水却爬满脸颊。

    好像从什么沉重的枷锁中解脱了,挣脱了桎梏,头一次笑得这样轻松、真实。

    但是,既然是这样,为什么眼泪却是止不住啊?

    “为什么哭了?”伊耳谜疑惑又有担心的看着奈法莎。

    看着伊耳谜指间,她的泪,奈法莎释然一笑,“不管啦,不需要去想这些……”奈法莎快乐秘诀之一,就是不要想太多。

    她倏然使力,把伊耳谜推倒在满地的青草上,像只猫一样伏在他的身上,笑得很开心的在他身上蹭蹭。

    “我好高兴呢……很开心……很喜欢你啊……伊耳谜……”

    这个世界有人爱着她,有人需要她,她对于某个人来说是特别的,她再也不是可有可无的。

    这个世界有她爱的人,于是她会比从前更爱这个世界,这个世界对于她再不是一场游戏。

    她,有想要守护的东西,有想要为之活着的东西。

    奈法莎明媚轻松的笑着,流下跨越了一百多年的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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