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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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客栈中,清明昏昏沉沉地睡了几日,在慕容樱桃和徐梓衣不解带的照料下,幽幽醒来。见其醒来,慕容樱桃对徐梓千叮万嘱,威胁恐吓一番,才有些不放心地把清明交与徐梓照顾,自己一个人先去寻柳梵衣了。

  那日,浓烈的妖气突然转瞬消失不见,让慕容樱桃始终念念不忘,无法放下心来,心念柳梵衣安危,唯恐其遭遇不测。但无奈当前,妖力尽失的清明,被自己打伤,徐梓又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两个麻烦的家伙缠得她无法脱身,自己也几乎被弄得将近疯狂。如今,清明情况大好,徐梓也于当日回到客栈后就缓缓舒醒,这让她高悬的心才稍微放下一半。所以,如今,第一时间就独自上路了。

  客房里,清明躺在上,无聊地翻看着慕容樱桃临走前硬塞给她打发时间的画册。厚厚一打,样繁多,大小开本,品种丰富,清明随意扯过一本翻了几页,就觉得索然无味,扔在一边静静发呆。

  徐梓进屋,端了一个粗瓷青大碗,里面通黑的液体,挥发着蒸汽,弥漫出一股药。清明眉头一皱,冷下脸来,“又要吃药?”

  徐梓知其排斥,小心地端起药碗,送到清明旁边,“,快趁热喝下,别又像昨日,倒掉。你死了是小事,但你也要为我的小命考虑一下,到时候那个凶煞的慕容丫头回来,还不把我碎尸万段?”

  说完还得意地扬了扬手里的纸包,仔细打开,体贴地念叨:“今日准备了蜜饯,喝药后吃下一块,应该好受些。”子拒绝吃药,一般都因畏苦,无论是宫廷贵,或者小家碧玉,再者传说级别的话本子,无聊八卦中描写的神仙,此乃常识,至于妖怪……似乎就没有提过。不过徐梓自作聪明地认为,清明虽是妖怪,但始终是货真价实的子一枚,前几日的不合作态度,怕也不离十,于是大早起翻山越岭,赶到前方市集买了蜜饯。

  其实清明根本没有这样娇气,小时候身为貂身的时候,什么野毒果食过不少,味道千奇百怪,五八门,比药汤那单调的苦涩来得更是万马奔腾。然当前屡屡的抗拒不过是情绪化带来的挫败感和落差感。现在妖力失去,肩不能挑,手不能提也罢了,被樱桃随意一掌尽然就要睡上个十天半月,和往昔潇洒如烟的日子自不能比,她很抓狂,再加上还一直病歪歪的,成天药汤伺候,这些日子,简直已经成为了药罐子,过得憋屈且束缚。想到这里,就觉得更是郁结,莫名其妙间就经常火气旺盛,一个人赌气。

  抬起药碗,一个仰面,药汁一滴不剩,接着往桌上一抛,面朝墙壁,一言不发地继续卧倒。

  徐梓递出蜜饯的手尴尬地僵在半空,只好顺势收回,塞进自己口中。面对清明的不理不采,心里自我安慰,连连叹气……哎,人,总有那么几天……

  正要收拾药碗出门时,无意中竟然撇到清明脚的画册,不由地顿生疑惑,这不就是那……狐疑地瞟了一眼闭眼假寐的清明,难道她……

  “咳咳,那个,清明,能把那个画册给我看看么?”徐梓小心试探。

  清明眼皮微微张开,见其死盯脚,脚尖一勾,一个漂亮的弧度,就把画册向徐梓踢去。

  徐梓接住,摊开一看,果然是……

  清明斜睨一眼,看其一副津津有味的样子,起身,不知从什么地方找出一堆,扔在桌上,懒洋洋地说道:“还有很多,你慢慢看。”

  徐梓愣住,还真……多。视线复杂暧昧的在清明和画册之间徘徊,“清明,近日看你心情低落,不会是……”故意打住,言又止。

  “不会是什么?”看其神猥琐,清明怒气上涌。

  “呃……不会是……思念情郎吧……”徐梓看其已有发怒预兆,不怕死地吐出心声,语气小心调侃,说完迅速向门奔去,以便灾难来临,第一时间逃离现场。

  “情郎?”清明顿住,眼睛疑惑地眨了几下,继而脸上浮现淡淡的胭脂颜,幽幽坐下,“我又不是月寒或者樱桃。”肯定的语气,对徐梓的提问感到莫名其妙。

  “那……那你怎么看……看……”计划中的暴力没有降临,徐梓仍旧心怀忐忑。

  “看什么?”清明一脸无辜,问得坦坦荡荡。

  “……”徐梓无言,莫非这家伙故意装傻充愣?

  “看什么?”清明紧紧抓住问题不放。

  “……”呵,装得还真像……

  “看什么,快说!”现在到真有几分怒气。

  “……—宫—图—”徐梓被逼无奈,只好说出,故意加重语气,摊手,看你还能装到什么时候。

  “……噢,原来这叫宫图啊。”清明随手打开一本,“樱桃说这个能让柳梵衣回心转意,这些日子先丢给我无聊打发时间。”翻了几页,浅浅扫过,“奇怪,不就是几本图画书,和让柳梵衣回心转意有什么关系?”语气不解。

  徐梓顺着清明目光一瞥,马上感觉气血上涌,有流鼻血的趋势。慕容樱桃那家伙,果然出手必买精品,只随机一页,限制级画面就已经让阅尽无数的他热血沸腾,呼吸急促……

  他极力控制住自己,压制住情绪,看着面不变,一本正经的清明,只感觉自己刚才的想法实在有些。想起先前到烟之地找寻月寒,清明一幅不知道的神情,似乎也合情合理。再想想此人一路形事,比如客栈房间事件,总结出来一点——此人根本没有男大防概念。徐梓暗念,这家伙,究竟如何长大的。

  “清明,你以前一直没有离开过娑萝水洲?”

  “嗯。”清明点头,目光依旧满脸疑惑地停留在宫图上,“你说,这个真的对柳梵衣有作用?”

  呃……怎么说呢?看着清明清澈的眼神,徐梓被打败,一向出口成章侃侃而语的他在这时竟然语塞。

  “……这个……我也不清楚,可能慕容姑娘自有用意吧……”吞吞吐吐,无力望天。不知这样的回答能不能让她满意,别到时候打破沙锅问到底就行,徐梓内心祈祷,同时又暗暗把慕容樱桃诅咒了不下百十万遍,这个邪恶的人,竟然让一个断袖看正常宫,以达到纠正目的……想起慕容樱桃活泼刁蛮的萝莉样,徐梓嘴角抽搐,真人不漏像,果然不能被外表欺骗。

  “噢。”清明回应,这个答案虽然没有达到解疑目的,不过清明一向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别人的事就由他去吧,把书一合,马上忘得干干净净。

  徐梓紧张,深怕她会再问出什么难以启齿的问题,见清明已经完全恢复惯常的冷淡之态,轻舒一口气,垂下头来,清明,你真是个单纯的孩子,或者说,就是一只妖怪宅人?

  妖怪宅人……想到这里,徐梓暗笑。

  清明不明所以,罗袖一挥,道一声无聊,走出门去。

  徐梓强止笑意,跟上,紧随其后。

  地上,被日光打出一前一后的两道身影,纠缠不休。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