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无心深深地吐了一口气,说道。要不是他突然没了力气,这些人再多个几十个他都不放在眼里。
方丈和方展荇走了进来,叶无心看着他们,冷冷地说道:“如今我在你们的手上,要杀要剐随便你们。”
“阿弥陀佛。”方丈忍不住叹了一口气:“人间自有正道在,你年纪轻轻,体格强健,如果能够回归正途,定有一番大作为。如果仍旧执迷不悟,只会越陷越深而不可自拔,到时还是害了自己。”
他皱了皱眉,捂住胸口说:“你不必多说,我不信什么正义、什么慈悲。”
“我们大家好心救了你,你不但没有一句感谢,还说这种风凉话!”程如风两步走到他面前,义愤填膺地说道。
“你们也是有目的才救我的,难道不是么?”他冷笑道:“我最讨厌你们这种假正人君子,虚伪的话一连篇!至于我为什么会突然浑身无力,恐怕某些人是心知肚明吧。”
她立即怔住,难道他猜出了他们下药的事?
他忍着痛走向门口,说道:“我刚刚梦见她被困在一个山洞里,如果你们信我,就赶快带人分头去找,如果让我先找到,我还是会带她回去,如果是你们先找到,那我也无话可说,就算是还你们的一个人情。不过六日后,我还是会来取剑的。”
说完,他一步一步踉跄着走了出去。
陶然想上前追他,被方展荇拦住:“随他去,看来他所谓的那个义父对他灌输的思想已经根深蒂固了,但是我相信他不会骗我们,我们还是抓紧时间下去寻找吧。”
“爹,难道你真的相信他说的话?他和灵仙儿才认识一天而已,他怎么可能在梦里见到她被困什么地方?我看他是故意拖延我们的时间。”方清风满脸不相信。
“我相信!”方丈说道:“从他的眼神中我可以看出,他没有骗我们。再说不管是不是真的,我们都要一试”
方展荇点了点头,说:“没错,那些人既然抓了她,那一定是藏到比较隐秘的地方。这里穷乡僻壤的,也只有山洞是最好的藏身之所。”
“这断崖山是东西向,传闻西面可直连祁连山脉,如今我们在东面,那么我们寻找的方向就只有三个:东、南、北,那些贼寇的窝一般也只会是在山脚。”方丈说。
他继续说道:“我比较熟悉地形,我带两个人往东下山,陶然带三个往南,风儿和清风带两个往北,展荇就留在寺内。这里的山洞地形复杂,洞内蜿蜒曲折,有的可能突然镂空,底下是万丈深渊,大家一定要小心,不管找没找到,天黑前一定要回到寺中。”
众人点点头,安排好了分组便立即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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斑驳的树影投在了满地的枯叶上,微风拂面,耳边尽是树叶的沙沙声,叶无心疼得满头汗珠,终于吃不消了,坐在了一丛杜鹃花旁。
满山的杜鹃开得如火如荼,他躺在花丛中,身上被鲜血染红的白衣与红艳艳的杜鹃花相衬,仿佛万红之中一点白,他不由得想起灵仙儿说的那个传说。
她究竟是什么样的人?为什么这么多神奇都发生在了她的身上?
他的脑海里闪动着她的笑容,她确实美若天仙,就像这绚烂的杜鹃。
随即他又想起她替他挨了一刀的情形,伤口愈发疼痛起来,他紧紧地皱起眉头,这个时候她的伤口也一定很疼吧。
他这个样子,二成的功力都使不出来,怎么还有能力去救她!
苦笑一声,他叶无心也有今日?竟要靠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替他挨了一刀而保命!
灵仙儿,灵仙儿!我一定会找到你!他在心里默默喊道。
他竟然在昏迷中还能感应到她,那可能是老天注定要他去寻找。
水声,水声……他仔细回想着当时的感觉。那水声好似柔柔的琴音,她被反绑在那根石柱上,那石柱潮潮的,周围黑乎乎的。
这些印象只能说明她在一个山洞里,可是山这么大,她究竟在哪个山洞呢?
这么漫无目的地找下去肯定不是办法,他闭上眼,深呼吸一口气,再次迫使自己仔细回忆那个场景。
石柱,湿湿的石柱……
啊,石柱旁的石墙上似乎有大片的水顺势淌下,那水声应该就是石柱上的水滴落的声音!
他再次推理了一番,应该没错!如果没有水流,那高高的石柱怎么可能那般潮湿!
他欣喜地站了起来,似乎忘记了胸口的疼痛。
那水流肯定是穿过那个山洞的,只要找到河流,顺着河就可以找到她了。
他试着将精气聚集于手掌,运功击断一根树干。由于用力过猛,胸口立马痛得像撕裂般,他低下头看了看,殷红的鲜血又从里面渗了出来。
他紧紧地咬住牙,撕下一块贴身的衣料,将伤口又扎紧了些。
一手扶着树木,另一只手撑着那根断了的树干,一步一步地挪动。
他曾听人说过,水要么是从上往下流,要么从西往东流的。
他抬头看看天空,太阳被茂密的树叶遮住,缕缕斜斜的光线射向地面,此时过了正午,那么与光线相反的方向就是东面!如今只有赌上一赌!他确定了方向,准备东行。
他将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耳朵上,轻轻地踩着软软的树叶,生怕一丝轻微的杂声影响了他的判断。
如今是白天,应该没有什么野兽出没,森林里一片寂静,只有偶尔传来的几声鸟叫声。
忽然,一丝声响触动了他的神经。那是很低沉的粗粗的喘气声,难道是……
他不得不停下脚步,用犀利的眼光警觉地扫过四周。
就在他前方百步左右,一只肥壮的野猪正背对着他,趴在地上,身子一弓一弓地,似乎在啃什么东西,黄棕色的毛闪闪发亮。
他下意识地紧紧握住手中的树干,低下身,蹑手蹑脚地想避开他绕过。
他不想去打扰它的就餐兴致,以他此刻的身体状况,别说是野猪,一只猎狗都可能击倒他。
可是事情常常不尽人意,那野猪好像听到了这边的动静,四个粗壮的腿站直了起来,竟有半人高,那只硕大的尖尖的头从杂草丛中回过头来,满是眼屎之类东西的眼睛恶狠狠地看着他,毫无疑问是埋怨他影响了它的美餐。
他丝毫不敢动,相对于他来讲,眼前这个庞然大物好比是一个与他武功相当的高手,谁先出招,谁就意味着失败。
那只野猪鼻子哧哼了一声,见他没什么动静,也懒得去理睬。于是扭动着肥大的屁股,晃晃悠悠地走向远处。
敏锐的他似鹰一样的眼睛却丝毫没有放过任何线索,在那只野猪回头的刹那,他清楚地看到它的鼻子上拱了一块烂泥巴。
这意味着,它刚才蹲着的地方应该是湿的,那里一定有水流经过!
他抑制不住内心的欢喜,甩掉手上的树干,快步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