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
“我只能解一品红的毒,至于金蚕壳,我没有办法。再说,这毒药里还有没有其他的东西我也不清楚。”
“那怎么办,难道就没有其他办法了么。”
“办法是有,可是很冒险。那就是以毒攻毒。”
“有多少胜算?”
“如果毒物找的正好能消除她体内的毒素,那是最好,万一不能抵消,那便无药可救了。”
“不行,太冒险了。你再想想办法,方丈说你精通医术,你能行的。”
双方一阵沉默。
窗外一道闪电划过天际,“轰”的一声迎来了今年的第一个雷,也打破了屋内的宁静。
“仙儿,出什么事情了。”灵轩的声音从里屋传来。
“哥哥,是程受伤了,中了毒。”
“快带我出去看看。”
灵仙儿走进去,扶着灵轩慢慢走了出来,灵轩看见了陶然:“这位是?”
“我叫陶然,深来打搅实在不好意思,只是她伤的太重了。”
灵轩看了看昏迷的程如风,说:“仙儿,连你也不知道救治方法么?”
灵仙儿沉默了一下,抬起头看了看哥哥:“哥哥,救治她需要的解药我们这里没有,她中的是西域的蛊毒,除非是下蛊之人亲自救她”。
“不错,传说七星堂的毒是秘制的毒药,外人一般无法解除。程姑娘虽说是司空方丈的徒弟,可她也不应该卷入浮云寺的纷争。等师傅到了,也许师傅会有办法去七星堂讨解药。”
“等你师傅讨到解药,估计程早已毒气攻心了。讨了又有何用?”
“你……”听了这番话,陶然有点气不打一处来的感觉:“不管怎样,我都要试一试,我可不是见死不救的人。”
“哼!心浮气躁!我也不会看着程被你们耽误了命。”灵仙儿走到边又查看了一下程如风的脉搏。
“我就知道我的仙儿一定会有办法。”灵轩笑着对陶然说:“你不懂我的脾气,其实她心很软,而且程姑娘和我从小就是一起长大,程姑娘大一岁,所以什么事情都让着我,就像是亲一般,这种感情,我岂会袖手旁观呢。”
“原来如此,灵姑娘,我错怪你了。”陶然恍然大悟:“可是你刚才又为什么说不能医治她呢?”
灵仙儿抬起头的一瞬间,脸上的纱巾飘动了一下,那纱巾下如玉脂般的肌肤若隐若现。还好烛光暗淡,看的并不清楚。灵仙儿赶紧捂住脸颊:“我确实没说能救好她,但是我想应该可以暂时克制她体内的毒,待你们去取回解药再医治就来得及了。”
“真的?只要是一线的希望我们都要尝试。”陶然高兴地大笑起来:“灵姑娘果真可谓是华佗在世啊。”
灵轩却没有陶然那么兴奋,似乎有些担心:“,你刚才说这里没有可作解药的药草,那你怎么医治她?”
灵仙儿望着灵轩,眼里泪光闪闪,灵轩大惊:“,你到底想怎么做!”
“哥哥,我们在这个世上已经没有亲人了,程待我如亲,我自然会尽全力。哥哥还记得小时候我们爬山玩耍时,我被一只蝎子蛰到么,当时我的腿肿的像萝卜一样,你们以为我好不了了,可我过了一就自然解毒了。”
“没错,娘亲为你跪了一恳求菩萨,那是娘亲感动了上天,你才会痊愈的。”
“哥哥你错了,后来遇到受伤的欢欢后,我无意中发现了这个秘密。”灵仙儿拿起边的剪刀,快速地在手臂上划了个口子,顿时鲜血沿着手臂淌下,一滴滴地落在了程如风的嘴唇上。
“仙儿!”,“灵姑娘!”两人异口同声地喊了出来。这时,欢欢也跑了过来,蹲在边望着灵仙儿,“吱吱”地叫唤着。
眼看着那鲜红的鲜血一滴滴地淌下,灵仙儿似乎也渐渐体力不支。灵轩踉跄着走过去,握住了灵仙儿的手:“仙儿,够了,难道你要牺牲自己么!”
“哥哥,没关系,我休息一下就可以了。”灵仙儿软软地说着,终于也倒在了上。
“仙儿!”灵轩使劲摇晃着她的身体,似乎要哭了出来,只听见他哽咽着:“仙儿,你不要离开哥哥啊。”
陶然愣愣地站着,仿佛梦境般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他六岁就跟着师傅学武,十六岁就能够独立走镖,自然见过太多的血腥的场面,见过太多的生离死别。可眼前的这番场景,让他不由得鼻子酸酸的,没有什么动情的言语能够形容他此刻的心情,反倒觉得屋内站着的两个男子汉此刻是如此的孤独,如此的手足无措。回想江湖上的那些自称的英雄侠士,整天周旋于一些无意义的争夺之中,撕去那些伪装的表面,都是一些虚伪肮脏的灵魂。相比眼前的两个孩,又有几个能够像她们这般仗义,可以这般牺牲。
时间在一点一点地逝去,灵仙儿已被安置到灵轩的上,气息微弱,由于陶然在场,只能任那纱巾蒙在她脸上,可纱巾下那苍白的脸却是不用见便能感觉到。窗外似乎泛起了微微晨光,灵轩紧紧握住她冰冷的小手,脑海里思绪翻涌。她不是他的亲,不是父母的亲生儿,他的父母捡到她时,她还是刚刚出生的婴儿,她的生母躺在旁边奄奄一息,待她交代了他的父母后便断气了,只留下了一块玉佩挂在了她的脖子上,那便是她亲生母亲留给她的唯一的纪念,而她,至今还不知自己是一个孤儿。他从小看着她长大,处处呵护着她;如今,她辛辛苦苦地服侍了他六年,虽不是亲兄,可是他们都视对方的生命比自己的更重要,她这六年受的苦也不是寻常孩子能承受的,她却从来没有向他诉苦,总是微笑着告诉他要坚强。
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陶然走了进来,说:“程姑娘已经有反应了,灵姑娘现在怎么样了?”
灵轩没有抬头,也没有回答,此刻,他不想多说什么,只是坐在边静静地看着她。陶然明白他的内心,默默地走了出去。
半晌,竹门再度打开,是陶然扶着程如风进来了,程如风脸上已经恢复了血,只是看起来稍微有些气力不足。程如风见状,趴在灵仙儿身上嚎啕大哭:“仙儿,你快醒来啊,我不准你比我先死!”
“我只是失血过多而已,没那么快死的。”微弱的声音从头传来,循声过去,灵仙儿已经睁开了眼睛,微笑着看着她。
程如风破涕为笑:“太好了,没事了。”
灵轩和陶然也松了一口气,边,一线曙光透了进来。
天已经大亮了,陶然和程如风告别了他们兄两,向寺庙走去。经历了一场生与死的考验,程如风的心情如雨过天晴格外舒畅,虽然还不知身上的余毒有没有清干净,但起码像重生了一般可以再看看这清凌凌的水、蓝凌凌的天。闻闻路边的,嗅嗅森林里清新的空气,第一次感觉了生命是如此的丽,又是如此的脆弱。
“程姑娘,为何灵姑娘的血液可以驱除你身上的毒呢?”与程如风释然的心情相比,陶然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
“这你就不知道啦!我认识灵仙儿后就感觉她和常人不同,她学什么都快,方丈藏经阁里的医学古书全被她翻遍了,而且过目不忘。她甚至还能听懂动物的语言。我以前也很奇怪,不过其它方面她又和常人一样,所以习惯后也不觉的奇怪了,可能上天眷顾她吧,要是我生了那般容貌,我都不想存活于世了,她真的很勇敢。”
“也许吧,本来世上的奇人异士就很多。”陶然想想,也就不再多问了。
此刻,方展荇已经到达浮云寺,他身穿绛紫长袍,神情威严,有些白的头发随风轻轻摆动,身后跟着十余人等,各个身穿青长袍,手拿佩剑,浩浩荡荡地走了过来。见思空方丈早已守候在寺门口,方展荇的神情一改严肃,缓和了下来,凝望着方丈许久,深情地吐出了一句话:“大哥,你我都老了。”
众人愕然,从后门进来的陶然和程如风正好听见了这句话。原来方丈和师傅竟然是兄弟!
“阿弥陀佛,贫僧法号思空。”思空方丈丝毫没有动容。
“思空?空什么!你这样窝了十六年难道忘记了嫂子和孩子是怎么死的了么!大哥,这么多年过去了,你难道还没想明白么?你天天诵经念佛,她们就能瞑目么!如今,新皇帝都找到你的窝来了,你还不觉悟!”
“展荇,”司空方丈缓缓抬起头:“我已皈依佛门,尘世俗世已不再过问。如今浮云寺大难当头,血舍利又被盗,我身为方丈,难辞其咎,若不能保全本寺,我定当以死谢罪,所以我不得已才请求你帮忙。”
“罢了,都过去了十几年了,再提也无意义。”方展荇叹了口气:“这是你的侄儿,我唯一的儿子方清风。”他回头指了指紧跟他身后的一名俊秀的年轻人,那年轻人立即走上前,恭恭敬敬地喊了声:“大伯。”
“好好,方家总算有后了。”方丈喜形于:“快进来吧,咱们从长计议。”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