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祖晏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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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汉代一尺为一尺大约21.35——23.75cm

    背景是汉代那个时期。地点是基本上玉龙雪山那一带,大概汉与羌与哀牢交界的地方。嗯,酱紫呗~

    咳,情节需要,把慕老爹换成了老仆顾伯。

    完毕。怀玉十年,寒梅才败,桃复开,万物正值复苏之时。本当是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致,然而举国同丧。上至将军宰相下至贫民百姓皆是素面朝天,满目哀容。此刻,玉宵殿中更是哭声一片,悲天恸地。顺着众人跪倒的方向,但见一锦袍男子端坐于之上,手中紧握半块破碎的玉珏,殷红的血迹顺着衣袖绵延至青石板上。男子神态宁静而安详,目光和暖的望着眼前一副丝绢。丝绢上画有如玉佳人,娥眉似柳叶,明眸比秋波,朱唇轻启,皓齿隐现。纤纤素手理流苏。宫中鲜有人知,此人乃是前朝君王冰阳的男夫人——凌玉。世人皆知慕山惜玉,却无人知晓他们的王上慕山所爱并非玉石,而单是凌玉名中一个玉字。佩玉随身,只为睹物思人。年号怀玉,也只为纪念那倾国佳人。谁言水红颜,殊不知,水亦是那风华无双的绝代蓝颜。随着慕山的远去,那段尘封的历史,属于三人之间的恩怨情仇终于也悄然隐没于茫茫苍山之巅,自此再无人提及。

    ……

    慕山初次遇到凌玉是在一家戏楼。那日朋友邀他到焚月楼去听苏武牧羊,说是作为弱冠之礼。他对戏文本无兴趣,奈何好友所邀却之不恭,也就没有推辞。戏楼外,一道碧身影自他身前飘忽而过,随之而来的是一阵茗茶的清,他长舒一口气,顿觉周身清爽无比。待他回头再去找寻那碧衣人时,早已是难觅仙踪。他甚至只当那日的情景是场梦,直至他第二次遇到那人……

    ……

    “娘!我饿!”

    “孩子,忍忍,忍忍吧,娘今天没带钱,下次,下次娘一定买给你吃!”

    “可是娘每次出门都不带钱,我真的很饿嘛,娘!”说到这,便听孩子委屈的哭声。

    当时慕山正于茶馆饮茶,听到哭声即刻放下茶杯四处搜寻哭声来源。待他于人流中寻到那母子二人所在之时,那母亲正急切的用破旧的袖子胡乱抹着孩子的眼泪,虽说离得不近他炕太清,但他却能深刻的体会出那位母亲在流泪。自己虽是衣食无忧,然而这样的清苦人家也并不算少,归着根底还是因为这当政的没有把国家治理好。慕山叹气,正离座去救济那对母子,却有人抢先了他一步。再见那日那碧衣人,慕山略显惊诧,那日的情景终归不是一场虚幻,他心中竟也有些喜悦。但见那人蹲下身子与那孩子说了些什么,随即递上一包糕点。那母亲赶忙弯腰道谢,那人虚扶起母亲,正与她说着什么。路上行人过往匆匆,往复穿梭于慕山与那人之间,那人的身影亦于人流之中若隐若现。他低头解下钱袋,将里面的碎银全部倒出,送与那母亲手中,不见一丝犹豫。那母亲推脱许久,终是拗不过那人,收下了银子。

    “呵”慕山轻佻一笑,眼中略带不屑之神,“出手阔绰,定是贵胄公子。难怪身上脂粉气那么浓。”慕山回神,却发现自己不知何时竟已站到茶楼门口,他挑挑眉,又走回自己的座位,坐定后再看向那处,三人皆已不见踪影……不多时,天渐暗,他便结账离开了茶楼。不想,路上竟三次遇上了那人。

    ……

    “滚开!没钱还想住店!”一小厮将那人一把推开。慕山想不通,为什么这贵胄公子不回家却偏偏跑来这小驿站住宿?不过这些无关自己,他也不愿多想,举步要离去。忽然一声马嘶,街上之人纷纷避让,慕山也躲在路牛再回望那人处,他周边已围了许多人马,像是些家人。细想也合情理,毕竟那人出手阔绰,识得这些攀权附贵的家人也并非异事。慕山见天并不太晚,便在这里瞧瞧热闹也无妨,于是抱胸往身旁门柱上一靠,玩味的看起这家事。

    只见那领头人率先下马,大步踱至那人身前,俯下身子想要扶起他,却被那人一把推开。那人自己站起来,掸了掸身上的尘土,对那众多兵马视而不见,抬腿就要走。

    “凌公子!您还是随我们回去吧。”那领头人上前几步挡住了那人的去路,弯腰向他行了一礼,随后做了个“请”的手势。

    那人情绪忽然激愤起来,冲着领头人人怒道:“回去告诉你们主人,我凌玉就算死在外面也决不会回去!!!”慕山见他脖颈发红,大口喘着粗气,想必已是气急,险些便因气血攻心摔倒,幸被那领头人扶住。但那人不买账,硬生生将他推了一跟头。

    领头人顺势跪在那人身前:“凌公子息怒,凌公子息怒!气坏身子我们可担待不起。”

    “那还不快滚!!”说完那人绕开领头人又想离开。

    “等等!”领头人迅速起身又堵在那人身前,摆了摆手,身后侍从双手奉上纹银百余两,锦织绣袍十余件,珠宝佩饰不知其数……

    “哼,他施舍我的?”那人冷笑。“我凌玉堂堂八尺男儿,体无缺陷,自有谋生之路,用不着他的施舍!带着东西滚回去!!”

    慕山在一旁笑,不论怎样看这人也不似个八尺的男儿啊,七尺还不差。

    “凌公子,莫使属下为难。”领头人转身下令,“把东西放下!”

    几名侍从同时放下手中物品,动作整齐划一,很明显是训练有素的士兵。

    “你!你们!”那人气得声音发抖。

    “凌公子,保重,我们还会再来看您。走!”领头人一挥手,众人上马迅速离去。

    “你们为何不走?”

    “属下奉命保护凌公子,寸步不离。”两人昂首挺立,齐声应答。

    “保护?凌玉一介草民,也并未与人结怨,何谈保护?”

    “属下奉命行事。”

    那人思索了片刻,怒道:“士可杀不可辱!!滚!快滚!!”

    “恕属下不能从命。”

    “你们若不从命,我即刻便自尽在你们面前,看你们如何向他交代!!”

    “这……”两名侍从相视对望,面露难。

    那人拔下顶上银笄,乌绸缎般的秀丝根根散落。“还不走?!”他将笄头对准自己的喉头。

    “哗!”远观的慕山看呆了,“原来是个人啊!!”不过,她为何要说自己是八尺男儿?呵,搞不懂人。慕山心中暗语。

    “凌公子!我们走,马上走!!”说完两人一溜烟儿没影了。

    二人走远后,那人将银笄摔在地上,长舒一口气,站在原地,像在冥想什么。

    慕山眼见好时机到了,赶忙凑上前去,博人好感。他蹲下身子细细打量起地上那些东西,做工之精细仿若仙家之作。他又望着那人的背影道:“佳人如玉啊,,这些东西你都不要了么?”

    “你说什么??!”那人猛然回头。眉目似有怒气。

    “仙子息怒。在下可是说错了什么?”

    “你!!士可杀不可辱!!!我堂堂八尺男儿岂能被你说成是子!!!”

    “啊???!”慕山但觉当头一棒,本想与这人凑凑近乎,能促成一段好姻缘更是乐事一桩啊,可,他竟然真的是个男人???男人长这么漂亮????再仔细瞧瞧那人,剑眉若柳叶,明眸比秋波,朱唇轻启,皓齿隐现。再往下,喉结微凸,□平坦,嗯,然后再往下……

    “你!下流!”凌玉双颊微红,别过身去。

    “抱,抱歉……我……”慕山也觉自己方才有些过分,搓搓手掩饰尴尬。“那个……公子若是不嫌弃到我家去住吧,算是我对方才所做的赔罪。”

    “多谢。凌玉不便打扰。”

    “没事,家中就我和家仆顾伯二人,都是男人,没什没方便的。”

    “都是男人……”凌玉只是重复了这四字。

    “是啊,我双亲早逝,只留老仆顾伯照顾我。”

    “走吧!”说完拉起凌玉便要走,手还没有攥牢就被他打掉。慕山觉得奇怪,都是男人有什没能碰的。况且又没真碰上,还隔着层衣袖呢。心中不满,但见凌玉眼中的惊惧,也就没再勉强。

    “走吧。”慕山做了个请的手势。凌玉却岿然不动。“你身上没有银子,地上这些东西你又不要,难不成想露宿街头?就你这么细皮嫩肉的还不让风给吹坏了。”慕山有些玩味的说出这些话。

    “生老病死自由天定。”

    死要面子活受罪,慕山心中本是暗自讥讽凌玉,但又不忍他真的风餐露宿,终于开口道:“呵,一副了然生死的样子。若是命由天定,你又何必救济那对母子?走吧走吧,先住几天,等你找到了别的住处再离开我决不阻拦。”

    “你怎么知道?”凌玉惊异的看着慕山。

    “走吧,回家说,这大冷天的莫不是你想站在外面跟我聊天?”

    “等等。”凌玉低头看看地上的东西,对慕山说:“这位……”

    “我叫慕山。”

    “这位慕公子,你能不能帮我把这些东西分给那些穷苦人家?”

    “有这好事?你直接给我不久了。”

    “不行!你若想要,凌玉日后定会还你人情,但这些你不能要。”

    “哦?”

    “总之,不便细说……麻烦你了。”

    “好好好,我好人做到底。”慕山将地上的东西收拾好,抱在怀里走在前面为凌玉带路,边走还边嚷:“观音娘娘下凡发银子了啊!”不多时便把怀中的东西全散了出去。

    “慕,慕公子,多谢。”凌玉颔首作揖。

    “好说好说。”

    ……

    “叩叩叩”,慕山轻叩木门,“顾伯,我回来了!”

    “小山回来了?”顾老伯缓缓打开木门,见到自己的少主人身后还跟着个生人,不问:“这位公子是……”

    “顾伯,这位是我朋友,叫凌玉,来咱家住些日子。”

    “顾伯好。”,凌玉向老人行了礼。

    “唉,好,好!”顾老伯打心眼里喜欢这彬彬有礼的俊书生,乐得嘴都合不上。“快进吧,外面冷!”

    “谢谢顾伯。”

    “凌公子,咱家不算富裕,这吃住上要是有什么怠慢的地方,你可多包含。”

    “顾伯说笑了,晚生来扰已是给您添麻烦了,怎会嫌您怠慢呢。”

    “唉,真是懂事,比……”顾伯的后半句话并没说出口,但慕山当然心知肚明。

    “行了行了,顾伯您歇着去吧。凌玉!你就住这屋吧,我帮你收拾收拾。”慕山倒是难得殷勤。

    “多谢了。”

    “凌玉,有件事我一直不明白,你又不是人,为什缅笄啊?”

    “我……”凌玉只动了动嘴,却没说出什么,似有难言之隐。

    “呵,没关系,明天我去给你买一根发带,你把头发束上吧。”顿了顿,慕山又问:“对了,你到了至学之年了吧?”

    “嗯,我十八。”

    “呵,比我小两岁,我前几天刚刚行了弱冠之礼。”

    “恭喜。”

    “谢谢。呵呵,你说你也是,一个富极子不回家在外面瞎晃荡什么啊?”

    “凌玉……没有家……”

    “啊?!今天那些人不是你家人派来……”

    “不!!”凌玉有些急,没等慕山问完就急切的否定了。“他们……算了,不说也罢。”

    “那个,你还没吃饭吧?我去给你做点吃的。”

    “不用了,谢谢。我不饿。”话还没说完就听“咕噜咕噜”几声响,是凌玉的肚子在抗议。

    “别客气了,你啊,就把这当自己家,哪能饿着你。等着吧。”说完慕山离开了屋子。

    凌玉长舒一口气,四下看了看新环境,发现桌上有面铜镜,不拿起仔细端详起自己的脸。“果然子相……”

    “没什么特别的,你将就吃吧。”慕山推门而入,凌玉受惊,手中的铜镜摔落地上。

    “你紧张什么啊?”慕山笑笑,把手里的饭菜放下,“你趁热吃吧,有事叫我。”然后替凌玉关好了门,离开了。

    凌玉望着桌上的饭菜,心中似有千言万语。轻念:“他们都是好人,但愿,不要因我,招致无妄之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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