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默从来没想过自己的恋爱运会这妙,即使入学前就被警告你再敢给我去追孩子搞什么乱七八糟的恋爱,就算爹妈我们没空理你也有你老师收拾你!有本事再闹个退学我们就断绝关系!
当然爹妈这么生气不惜特地带着他举家搬迁回国也是迎因的。
经济衰退,资产缩水不如抓住良机回国重头来过,这是老爹版的理由。
听说咱们那房子卖了回国够住超级豪宅加请保姆的,前几天张阿姨给我发了几张房子的照片,真漂亮!那才叫阔太太的生活嘛!你看我们家连个做饭打扫的保姆都没有,没的说了,回去!这是老妈版的理由。
你小子太不像话了,我们养你十五年你毛还没长齐也没孝顺过父母,就跟班上同学隔壁邻居搅和不清了,你说什么什么你们真心相爱连老师都知道?!狗屁!那国佬居心叵测!你看看你现在啥德行,有个学生的样子吗?你不想走怎么行,得让你回去接受真正的教育!我们这是为你着想,你看,不惜全部陪你回去了!——这是爹妈共同的理由。
呸!你们本来就打算回烂吧!……况且,我的那个……那个……已经长得差不多了!
他郁闷地挥别了漂亮的金发友,被迫进入这个号称本市最严格的什么重点中学。
心想说找到新的朵他也就忍忍了……毕竟这种环境也还有点新鲜。
可是——
季默恶狠狠盯着应多的方向,这边的兄俩正一起和乐融融地吃着午餐聊着天。
他已经极快地跟另几个男生打成一片,成功获取如下:
颜如玉和应多是兄。
但是因为姓不同,似乎父亲也不同,所以应该是表兄。
兄俩感情非常好,非常同心,也都不太喜欢向外人谈起自己的事。所以能得到的仅以上。
这让季默更不爽:
就算是表兄你们的距离也亲密得太可疑了吧?应多?哈,真是怪人起怪名!
应多不冲动,也不太计前嫌。但是对宝贝有企图的害虫除外。
所以就算身为班长对新来的同学要照顾态度不能太差,他也觉得着实有点为难。
只是确信自家宝贝应该不会看上这个里胡哨的家伙,才不至于干出对季默痛下杀手的事情。而是按老师的吩咐带着他去校服厂量身定做校服。
季默希望带自己去做校服的是颜如玉——当然这不可能。那就随便什么人都好,总之就不能这个冰块死人脸的家伙。
不幸的是量完身后他也不能跟对方说拜拜——他们还得去办校内通行证,交上照片登记完办证资料后,应多带着班主任的手谕领着他来到门卫处跟门卫打招呼,这一周来得放这个既没有校服也没有校内通行证的家伙通行,自然得去先备个案。
应多的表现一直是事务的、冷淡的,他在尽身为班长的责任,这使一直在赌气的被照顾的新同学显得更像个不懂事的孩子。
“校服一共四套替换,是必须穿着的,校徽平时可以不戴,通行证在出入校门的时候必须出示,否则你就不能进出。这一周是例外,下周你就会拿到校服和通行证,请按要求穿着。另外,本校止学生穿戴饰品和染发。”说着,应多面无表情地瞥了瞥他胸前敞开的衬衫里露出的坠子和红的头发里露出的穿了洞戴着耳钉的耳朵。
“我……”
季默刚想跳脚,应多接着道:“你的发型也不符合要求,请参照这个执行。”
说着两人的脚步停在一排公布栏边,玻璃橱窗里贴着校方发布的特地放大的学生仪容标准照。
男生装照片上那个穿着黑制式校服、每一颗扣子扣得严严实实的和尚头让季默像被雷打一般跳起来:
“开什么玩笑!打死也不干!傻毙了!你们脑子都坏了啊,学校让剪这个头你们就剪这个头啊!还不如剃光了呢!”
“校门口有不定期检查,有老师拿剪刀盘查,不合要求的头发当场就剪掉。另外,光头也不符合要求。”
“没人权!变态!虐待!”竟然被丢到这种妖怪学校,季默觉得自己的爹妈疯了,他自己也要疯了,当下捂着自己染成红的宝贝头发嚷嚷起来。不远处立刻传吏喝:“那边两个,上课时间在这里干什么!哪个班的?”
季默想都没想,拽上应多就是一阵狂奔。
两人躲在教学楼一角少有人来的偏僻楼梯间呼呼直喘气。
季默这才发现应多的头发,也并不是照片上那种短得连个跳蚤都藏不住的土里土气的和尚头。
比那个稍微长一点,自然蓬松的,利落清爽,看起来虽然说不上什么酷啊有心,到是朴素耐看,配上工整的学生制服甚至还有那么点自然的男子气概。
观感和什么标准模特照片简直天差地别。
越看越生气,地呼地揪住对方的头发:“说什么让我照办,你还不是一样没照办!你当我那整!别以为有玉玉替你挡着你就以为我好对付。”
应对挥开他,一不小心扯落自己几根头发,他皱皱眉头:“玉玉不是你这种人叫的。”
“为什么你能叫我就不能叫啊!告诉你,我就是喜欢她,就是要追他!你能把我怎样啊!”
应多愣了,他没想到竟然遭遇这种□的挑战,接着就不屑地出声:
“小鬼。”
季默揪住他的领子:“你说什么?”
应多的声音淡淡的,就像扫着落叶的秋风:“你这种小鬼,根本不够看。”
季默恼羞成怒,一拳揍了下去。
应多没有还手也没有呼救,是一个因为到仓库去器材路过的体育老师发现了他们。
请家长、被狂轰滥炸地教训,对季默而言是家常便饭,他眼睛都不眨一下。
真正让他沮丧的是颜如玉越发露骨地讨厌他。
应多被送去医院后就没回来,他请了假,一天、两天、三天……
其实季默不知道应多究竟被自己揍得有多严重,他下手一向不知道轻重,只知道自己被强行拉开的时候个子和他差不多高矮的应多已经倒地不起。
第五天,连颜如玉都请假了。
季默的良心开始不安。
想起谁说的,其实揍人的时候,自己的手也是会痛的。
他觉得自己的拳头真的有点痛。
班主任把他叫去,和颜悦地:
“既然你们都不肯说为什么打架就算了,这件事应多的家人没有要你赔偿或者再追究,我跟你母亲商量过,觉得你最好去向应多道个歉。另外,今明两天的笔记你认真点做,给应多和颜如玉也带一份去,说说好话,都是同学,别把关系搞僵了。”说完,拍拍他的背让他走了。
他很不爽:凭什么你们都帮着他!凭什么我还得帮他抄笔记!
但是一想到笑起来清纯可爱的玉玉,满腔不平又变成了痴。
哼哼,我不跟你硬碰硬,你这个恋情结,等着给大爷我当大舅子吧!
于是乎他就真的很努力地认真听课,卖力地抄起了笔记。
季默还是非常郁闷为什么九月末的天气可以这么闷热,天晓得哪里来的知了在整个小区连成一片地大合唱,烦得他直想一把火把这些吵人的虫子全部烧掉。
如果可以的话他一点也不想在这种天气出门,尤其是出门的目的还是给冤家对头请客赔礼。
老妈安排好了一切甚至在高档酒楼订好了宴席,但死活就是不肯跟他一起去!
她说:这种事太丢面子了!叫王叔陪你去久了!
老爹也在电话里咆哮:自己闯的自己收拾!不想被叫小鬼就去学会自己擦屁股!
气得他狠狠摔了电话:
“不去就不去!我再把那小子揍个鼻青脸肿你别怪我!”
一旁等候的王叔整整领带,万分严肃:“小少爷,我会阻止你的,出发吧。”
“你是我谁啊!”
“老板娘有交代。”
季默忽然不想烧知了,他想烧自家房子。
其实这种事儿应多也不见得就多乐意。
没人会想在星期天还看见仇人的脸,还预定了得和乐融融地一起吃饭。但是班主任的努力劝说却又不能不考虑,因为他得做个“好孩子”。
“不想接受道歉的话就去狠狠揍他一顿,中午前能搞定的话就来X博物馆找我们,好了,去吧!”在他看来极度缺乏家长意识的监护人就像不跟他作对就浑身不舒坦一般,在大致了解事情后一脚把他踹出门,自顾带着玉玉上新开放的博物馆参观去了。
他非常郁闷地蹭到约定好的地点,那里已经有一辆黑得发亮的BMW在等着了,车里的人一看见他就把喇叭按得震天响。
应多厌恶地皱起眉头,装作什么也没听到什么也没看到,找了个阴凉的地方,若无其事站着,等人。
喇叭持续响了三十秒不到,“碰!”不远处传来摔车门的声音,季默没素质的大呼小叫就传进耳朵:
“我说你是瞎子还是聋子啊!这么大辆车停着等你半天没看见啊?我按了半天喇叭你没听到啊?诚心找茬吧你!”
说着人已经顶着大太阳冲到了眼前,季默呼噜噜就开始抹袖子,司机王叔忙赶上来拽住他:
“哎哟,小少爷!君子动口不动手!动口不动手呀!”
说着一面来拽立在原地岿然不动的应多:“同学不好意思,天气热了火气也大,大家快上车快上车!”
好说歹说把两个小冤家塞上车一溜烟开到定好的高档酒楼,打开车门一下车,一股热气就扑面而来,季默顿时脾气又上了头。
他没好气瞧瞧应多,觉得更加闷热,恶言恶语想都过脑子就蹦出来:
“星期天的你穿什么校服啊!这天气包这么严是个粽子都得馊了,你不是有病吧?还是穷得除了校服没别的衣服了?”应多瞟了他一眼,冷哼一声,掉头就走。
季默傻了,老王动作快,几步追下台阶把他好说歹说劝回来,一面冲季默使着眼叫他少说间。
见他回来,季默下意识松了一口气,面目上却是冷哼:说不过就逃,什么德行!
在这家酒楼最豪华的包间里,宾客落座,一共三人。
季默左右瞧瞧,终是觉得有点奇怪了,粗声粗气对着坐在离自己最远的斜对面的应多:
“喂,你家人呢?”
应多眼睛盯着他身后的冷气柜机,口气也不善:“就我一个,有什么事快说。”
颜如玉今天不会出现,得到这个信息的季默有点受打击。但是令一个事实让他很快振作:
“原来你也是个没人疼的苦命孩子啊!”他语气很夸张很做作地说,“真可怜,来来,今天我请客,随便你点什么!”说着就把厚实豪华的一本菜单丢到应多面前的桌面。
应多面无表情瞟了那菜单一眼,嗖地起身,又要往外面走,老王忙把他按回座位,对着季默直摇脑袋:
“小少爷!冤家宜解不宜结,快讲重点!先前怎么教你的?”
“你看他那态度,是来讲耗嘛!”季默抱起手臂愤愤指责,声音然是很大,毕竟应多那张现在还贴着杉的脸让他幸灾乐之余还是有点小小的罪恶感。
然而这两种感觉斗争下,又总是幸灾乐占了上风。
应多讨厌极了这种幼稚的行为,摆脱王叔的拉扯起身:“我当然不是来讲耗,没别的事我走了。”摆明不想和他纠缠。
“胆小鬼!”季默挥着拳头说。
应多立刻回敬:“你是连胆小鬼都不如的——小鬼!”
哇呀呀呀!某种意义上被戳到死穴的季默愤怒了,挥舞着拳头又要英勇上阵,王叔拼死拦截。
应多从鼻子里面冷哼一声,拍拍校服上的灰,从容离开现场。
归国转学生季默和班长应多的梁子,结深了。
事后很久,季默才知道,也许应多是有本钱骂自己小鬼的,因为就读于初二的应多,实际上比普通的初二生大了3岁。应多有17岁。
但是,这并不能使季默过多沮丧,他一向善于挖掘敌人的弱点并且开展积极的进攻。
趁着颜如玉和朋友外出的期间,他迅速摸向应多坐着的角落:“喂,原来你17岁,留了三年级啊!难怪看起像老头子。”同时心里握着拳兴奋地耶了一声:这么说我以后绝对会长得比这混蛋高!
应多正整理着班务日记,冷淡地反击:“总比15岁了内在却是个幼儿园生的人好。”
“你说什么?”季默不经激,眼看又要怒,远处颜如玉的声音已经响起来:“坏蛋,你又想对多多怎样!”紧接着人就哒哒地冲过来挡在两人之间。
红颜横眉冷对,季默一脸痴柔情。
“玉玉……我、我……嗯,我只是想请你们晚上一起出去吃饭,麦当劳怎样?”
“没事干嘛请我们吃饭?”谁说都没脑子,颜如玉就没那么容易上当。
“嗯……我……”季默为难半天,最后终于还是决定暂时为妥协,他挤出难看的笑容揽住应多的肩膀,“我想增进彼此的了解,加深同学友情。”
玉玉将信将疑地看着他:“可是……我们今晚约了人……”
“什么人?朋友还是同学?叫来一起吃!”季默眼见有戏,立即眉开眼笑地挥挥左手,右手把应多揽得更紧。
玉玉瞧瞧应多,最后点点头。她也不希望哥哥老这样跟季默僵下去,在班上多个朋友总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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