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想将自己脆弱的一面展现给任何人,小手胡乱抹着眼睛想要擦掉不听话掉下来的眼泪,却仍是止不住它们的掉落。小小的人儿无助的哭泣,记忆到伤心之处,灵儿甚至呜咽着抽搐起来,样子楚楚可怜,让人不想将她紧紧搂在怀中好好疼惜。
站在人群之中的寒看到这一幕,身侧黑衣袖内拳头紧握,指甲深深陷入肉里而不自知,眼睛紧紧盯着哭泣的像只被主人遗弃的小猫般的灵儿,竭力压制住内心的怒火和想要冲出人群将他的小妖精搂在怀中安慰的冲动,眼中的懊悔和不舍更甚。
鹤立于人前的幻墨也是一脸怜惜,最初见到灵儿奇异容貌的震惊过后,想起他们的两次偶遇,眼前这个小孩除去外貌不说,其实也只是个有趣可爱的小人儿,看到这个原本古灵精怪的小孩被林岩的一句话惹到哭的梨带雨,好不凄惨,心中不免升起一抹不忍。
扰乱圣驾是个可大可小的罪名,不过念在她年幼,又没屿成什么危害,颈作小孩子贪玩,念在这一点上,只要现在做个样子将她押下,日后再安然无恙的放回去也不是件难事。
“将她拿……”主意已定,幻墨下令拿人,却被眼前的情景吓到了。
“唔——”抽泣中的灵儿突然以手捂胸,口中媚突出好大一口血,洁白胜雪的衣裳瞬时染上一片红至极的鲜血,如雪中傲然盛开一朵娇的红,妖唯却也悲伤凄凉。
刚才故意以身犯险,中雷霸天的那一拳并不轻,幸好她机警及时用星月教她的内功护住心脉,才只除了一开始的身体上的疼痛之外并未受到任何伤害。要不是因为刚才林岩的一句话和周围民众不友善的眼神勾起灵儿身体原本的记忆,她也不至于会气血紊乱,使还未全部化去的拳力侵蚀到身体,吐出那么多血。
“皇上有旨——”一个不亚于妖(大家还记得他吗?就是杀手门里那个疑似是太监的高层干部)的尖细声音骤然响起,止住了底下人群的喧闹声,也及时制止了一脸慌乱刚想要冲出人群的寒。
幻墨顾不得灵儿身上的血迹斑斑,上前扶住软软下坠的灵儿,随所有人一起下跪等候赶来的公公宣读皇上的旨意。这边闹的动静那么大,父皇不可能毫无察觉,事情的来龙去脉肯定也早已了解的一清二楚,只是不知父皇会如何处置她。
“皇上有旨,宣扰乱行进的晃姑娘于龙帐前见驾——”一道圣旨下来,又是“姑娘”又是“见驾”的,对灵儿不但没羽怪,反倒还算是有礼。
真不知道这个皇帝伯伯在想些什么,居然还想亲自接见她,就不怕她根本就是个刺客吗?灵儿虚弱的靠在幻墨身上,还是本难移,开始胡思乱想。
幻墨接旨,不顾林岩和前来宣旨的公公反对,一把横抱起重伤的灵儿向龙帐走去。温柔潇洒的模样惹得前来迎驾的姑娘们又是羡慕又是嫉妒,恨不得自己就是那个受了伤的孩,就算是要变成金发蓝颜的妖怪也值了。
“儿臣叩见父皇。”来到龙帐前,幻墨直接抱着灵儿跪下,向皇上请安。
“你的名字叫晃?”只觉龙帐内一道凌厉的视线紧紧盯住灵儿的脸不放,同时传出一个威严而充满霸气的男声。
“是啊,皇上伯伯,我好哇好饿啊,能不能先让我睡一下再回答你接下来的问题?”灵儿及时身受重伤也不忘调皮撒娇一下,就算面前的是一国之君也不例外,只是声音因为受伤柔弱了很多,缺少了平时的活力。
又一个“一心护主”的奴才想要冲出腊上一句“放肆”“大胆”之类的废话,幸好被皇上及时制止。
龙帐的金赏珠帘缓缓被拉起,帐内之人身穿一袭明黄织绣金龙的君主黄袍,头戴一顶累累垂垂珠串的冠冕,脸在珠帘之后隐隐约约瞧不清楚,只觉得这个皇上有一股与生俱来的皇者气势,只消轻轻瞟你一眼,你便会不自觉下跪,心悦诚服。
终于看到了幻月大陆皇帝的真容,一股熟悉感油然而生,经常出现在灵儿梦中的人影渐渐清晰起来。灵儿抬手从衣内拿出贴身挂在胸前从不离身的银项链,按下机关,心形项链自动弹开,里面隐约有一副子的肖像。
灵儿抬眸,脸上展现出一个幸福无比的灿烂笑容,朱唇轻启想要开口说些什么,仍抵不过伤痛带来的汹涌疼屯晕眩感,在她坠入无边的黑暗之前,只来得及轻轻吐出两个字:“爹地……”
皇帝幻天脸骤变,皇上的威严气势早已荡然无存,余下的只有担心和焦急,“来人!御医!快来救她!”
一名身着青朝服的中年男子听闻皇上召唤急忙上前,还没来得及行个全礼,便被拉到一个昏迷的金发孩边。见皇上神慌张,脸不善,御医强压下诧异和震惊,颤颤巍巍帮孩仔细检查起来。
待御医检查完毕,表示她不过是身受内伤加上气郁攻心,才导致昏迷不醒,只需卧休养配合几味药材便可痊愈,皇上的脸才稍有转好,幻墨也似乎松了一口气。
“回宫!”皇上在所有人的错愕中从幻墨手里接过灵儿,轻轻搂在怀中,那样子就像护着弥足珍贵的瓷娃娃,就怕一不小心便把她给碰碎了。
“起驾——!”公公特有的尖锐刺耳的声音响起,金纱珠帘再度缓缓放下,队伍又开始向前行进。没有人因为队伍中,或者说龙帐中多了一个人而感到有任何不同。
幻墨愣愣呆在原地,刚才灵儿的轻喃也听见了,他不明白“爹地”是什么意思,居然让一向最重视皇帝威严的的父皇露出那种惊慌焦急的神……
“哼!”耳边传来一声轻蔑的轻哼。
幻墨问下迷惑的神情,瞬间恢复一贯的儒雅之气,故意忽略那声轻哼,转眼向跟在龙帐另一边骑在马上,正俯视他的太子幻弦点头一笑,翻身上马,跟上行进的队伍。
离皇家行进队伍不远的一个暗巷内,原本就昏暗的巷子如鬼魅般矗立着几道修长的身影,更添一丝阴森诡异。
“公子,小的照您的吩咐成功把那个死丫头私皇帝身边,小的做的不错吧。”粗狂的壮汉卑贱的向称为“公子”的男子讨好道。
一道青影闪过,就听到“咚、咚”两声,两条手臂被齐刷刷斩断掉落在地上。两条手臂依然鲜活,甚至可以看到手指还在微微颤动,断口处整齐划一,并且匪夷所思居然没有因为被突然斩断而流出一滴血。
突然袭来的巨痛让刚才还一脸谄媚的雷霸天秘向前倾倒,想要用双手支撑然得,闷哼一声重重摔倒在地上。眼前出现秀丽小巧的绣鞋,抬头顺势向上,愤恨又疑惑的视线灼热射向手提碧绿玉剑,笑得灿烂灵动的少,仿佛她刚才斩下的不是人的手臂,只是几朵草。
“为…什…么…”雷霸天忍住巨痛,才从齿缝间挤出三个字。
“谁让你伤了公子最最重要的人,活该!”少娇笑道,做了个可爱的鬼脸。
“公子,玲珑的无痕剑法是不是进步多了?”少抬头,大眼睛扑闪扑闪的,期待从“公子”的口中听到赞许的话语。
“公子”本无表情的神凝结成冰,即使不语不动都让人感觉到巨大的压迫感。仿佛没有听见少充满期冀的问话,俊手微抬,遥遥一指,转身毫不留情举步离开,“玲珑,走。”
“无伤公子就是小气,偶尔称赞玲珑一下又不会怎么样。”
“公子,等等玲珑嘛~~”
无伤公子和玲珑完全忘记身后还有一个正在疼痛呻吟的雷霸天,身影很快隐没在阴暗的小巷之中。
翌日,苍山城的街道上便出现一个满脸幸福,到处抓姑娘要和她拜堂成亲的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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