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接下来的日子,我就忙着想逃脱的办法。
我想过翻墙。
某日,天气晴好。苏家的园艺工人正满头大汗,忙着给苏府围墙根拔杂草。
只见一向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苏家居然提着裙子,气喘吁吁地出现在墙头。
还没等站稳,发现一干人等正瞪大眼睛,如同发现新大陆般仰头望着墙头狼狈之人,大惊。
大惊的结果是,苏贾叫一声,“谁特!”又神奇地消失于墙头。
等大家回过神来,急忙冲进内院,看看这娇弱的跌得四脚朝天的模样。要知道,这种热闹不是每天都能看到的。
当然,这只是大家心里的想法,表面上,当然一副关心伤势的凝重表情。
这件事给我的教训是,大白天是跳墙逃跑之大忌。
于是,我想到了走后门。
又是某日,月黑风高。
只见一个娇小的身影在苏府的每一个墙角窜来窜去,似乎在找着什么。
乌黑明亮的大眼滴溜溜地转,像在防备着什么。
怀里紧紧抱了个大包袱,怕会突然飞走了似的。
偶尔从云层中探出头的月光射在小人儿精致的面庞上,待看清来人,躲在苏府暗处的护卫皆不大不小吃了一惊。
这位又在玩什么游戏?初时大家还都绷着精神盯着,后来所有人都意识到,这个不迈出闺门半步的恐怕是迷路了。
暗卫只于有危险的时候出来清除障碍,对这种小插曲,只管无碍就好,所以都默不作声。谁也不承认自己是好奇能饶到几时。
于是大家都只是注意着人影的行动。只见人影四处绕来绕去,院子里同一个地方能路过十来次。
在天将蒙蒙亮的时候,人影终于不堪负荷,耷拉着脑袋,晃回自己的屋子。
暗卫们转了一晚上的眼珠子也不堪负荷,开始闭目养神。
这件事给我的教训是,不可以低估苏府的大小,更不可以高估自己的方向感。
后门不成,我想到了走正门。
又是某日,狂风卷着沙石。
一大清早苏茉儿就听一直摇晃着脑袋,嘴里念念有词,“天气不好,天气不好啊!”“怎么办怎么办?”
于是疑惑地问,“什么怎么办?”
“我今天要出门啊!”
“可是风很大啊。”
似乎下了什么决心似的,苏一副赴死之姿,狠狠道,“这点儿小风算什么!走!”
于是车夫嘟嘟囔囔不情愿地架着马车,在风沙乱卷的日子里,在街上闲晃。
走到半路,苏说口渴,让车夫去弄水,又说肚饿,让丫鬟去买吃食。
不到半刻,只见苏架着马车,以S形走在晋华的大街上。
有好事之人,站在狂风之中,兴致勃勃地看着全过程,将细节记了个仔仔细细,遇到熟或不熟之人,皆上前搭话,说书般把当日情景复述一番。
“哎,哎,这位仁兄,那日狂风大作,我瞧见一副奇景,你道如何?”
“如何?”
“一辆镀金镶银的马车,就停在那儿,那颗大树,瞧见没?没一会儿就有个得像神仙的掀了车帘,坐上车夫的位置。”
“胡说,怎么能赶车!”
“要不怎么说是奇景呢!就见她边挥着鞭子,边和那马嘀嘀咕咕地说话。我还道是那真是个仙,居然能和畜生聊天。瞧到后来又不像。瞧她挥鞭还以为她要赶那马跑,可鞭子挥了半天愣是没碰着马毛半根。那马当然不跑。在原地站了半天。”
“然后呢?”
“那急了,就去拽缰绳。挥鞭幅度也大了些,终于碰了马屁股。那马不疼不痒地受了,迈步往前走。那看起来挺聪明一人,可愣是在马走直线的时候拽着缰绳把马往边儿上引。马车生生往左拐了半天。差点没饶了一圈。更急了,又往右拽。这回好点儿,没太偏,也就右前方。就这么反反复复,马儿都烦了。走了百来米,后面追来一个50来岁的老头,和一个小丫头。一副着急紧张的样子。那也不领情,看到那二人,倒像是生了气般,也不搭理,转身进了马车。小丫头也随后进了。然后那老头就赶着车走了。”
“那到底意何为?”
“我想了两天两也没想明白她到底想干啥!很是苦恼啊!”说者皱眉。
“果然是奇景!”听者感叹。
这件事给我的教训是,代步工具还需仔细斟酌。
当然,比这些更丢脸的鸡飞狗跳之事还有很多,不提也罢。弄得全府上下一见到,就忍不住暗中打量,这上吊是不是把脑袋吊坏了?纷纷摇头叹息,可怜可怜呐!
一个月过去了,在大大小小的逃跑计划均以失败告终之后,我不反思起自己失败的原因。
当然不可能是我出的智商,只能归结为逃跑经验太少。
在磨砺了一个月后,逃跑经验是有了,可是逃跑成功的经验却一个也没有。
总之两个字,失败!
在信心严重被打击的情况下,我终于做出决定,不逃啦~~
那是不可能滴!
是现在不逃,等骆家来接人时再趁乱逃走。
仅剩的十天时间,我的目标只有一个,说服茉儿和我换身份。
原因很简单,若是成了新娘子就没办法逃了,若是成了丫鬟,这么个不起眼的小角,谁会注意?逃跑就轻而易举多了。
于是,苏家成亲的前十天,只要稍稍留意,就会看到苏一副讨好的嘴脸,成天黏着她的贴身丫鬟。
还时不时将二人关在屋子里,仿佛在做什么思想指导。随着苏茉儿越来越苦的小脸,苏倒是一副奸计得逞的表情。
转眼窘了骆家来迎亲的日子。
帮茉儿化好妆,穿上茉儿的衣服,把自己也化装一下。
以前人手不够时,常常给模特化妆。练就一手化妆技巧。
把肤弄黑一些,五加以修饰,再配合我时不时的低头,避人视线。
再加上正赶上所有人忙得人仰马翻之际,直到把扮成我的茉儿送上轿,出了苏府,也没人认出我来。
茉儿倒是狠狠紧张了一把。
可她盖着盖头紧张个什么劲?该紧张的是我好不好?
这小丫头太好骗了。到现在她还以为她的我是为了试探未来的夫君的为人,才和她交换身份。
看她那么信任我,倒让我担心,我若是逃跑了,这么个好姑娘,会不会受到不该有的惩罚?
越想越头痛,可还是没办法,只好走一步算一步。
实在不行就带着她一起跑路。有个伴儿也不错。在我眼皮底下至少可以保证她不被欺负。
这样想通后也就不急了,心也放宽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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