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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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紫宸醒来时,感觉到一丝丝温暖的阳光洒在手背上。他伸手摸索,发现自己还睡在凝雨轩内藏豫的榻上。若大的上,紫宸纤细的身形显得无比孤独。

    他……昨晚并没回来过。

    本来心里的一丝侥幸被现实击得烟飞灰灭。

    那个人……真的……不要自己了。

    “公子?公子可是醒了?”伊竹清脆的嗓音在不远处响起。

    紫宸摸索着掀开垂帘。“嗯,醒了。”

    伊竹立刻上前扶住他,引着他起身。“奴婢这就侍候公子梳洗。”

    伺候紫宸洗脸时,伊竹发现他双眼有些浮肿,不迷惑。她是姑娘家,当然知道那浮肿是哭过后留下的痕迹,可伊竹却百般不解,他在王府里锦衣玉食,王爷又对他宠爱有加,为何哭泣?

    哦!可能是因为王爷突然要出远门,公子他不舍吧!

    用早膳时,紫宸终于按耐不住,问道:“王爷他……可有回来过?”

    伊竹抿嘴一笑,自知猜中。“回公子,王爷自昨日进宫后便没回府过。我听守门的侍卫说,今早寅时三刻子墨就策马进宫了,好像说是王爷卯时便要出发。”

    紫宸黯然地点了点头,继续有一口每一口地喝着白粥,努力地压制心中窒息的失望。

    说是城郊,其实离城门也有五十里。等藏豫和子墨到达第五军营时,已是中午。

    “静、静辕王爷!您怎么……怎么来了?”第五军佐明显惊恐的脸哆嗦着,一双似绿豆的眼睛一眨一眨的,即恶心又好笑。

    藏豫剑眉微皱。“怎么本王来监察军情还要向第五军佐汇报么?”

    第五军佐闻言,脸顿时煞白,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末将不敢!末将不敢!末将只是说……末将不知王爷亲临,有失远迎。”

    藏豫冷哼,随着第五军佐走进一个比附近支起的帐篷稍大一点的帐篷,显然是共用高级军所用的。第五军佐战战兢兢地替他掀开帐门,藏豫看到里面静静地坐着一个眼熟的身影。

    “王爷来得可真快啊!”那人转身,一双清澈、冷漠的眼睛在看到藏豫时稍微缓和了一下。

    藏豫轻笑。“嗯。昨天刚接到消息就马不停蹄地赶来了。”

    子墨自藏豫身后站出来,向韩玉恭敬地行了礼:“末将参见韩将军。”

    韩玉向子墨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本王与韩将军又要事商谈,你现行退下吧。”藏豫向第五军佐吩咐道。

    第五军佐惶恐地向藏豫行了一礼,颤声道:“是、是,末将这就去安排王爷的住处—”

    “不用。”藏豫不耐烦地打断他。“本王和韩将军住一个帐篷好了。”

    随后又瞥了韩玉一眼。“当然,如果韩将军不介意的话。”

    后者嘲弄似的一笑,向藏豫微微颔首,道:“岂敢。”

    第五军佐在一旁看着,背脊已渗出一层冷汗。敢如此公然与静辕王爷调侃,这韩将军怎么还没死?

    “那就这么定了。午膳叫人送进来即可,除此之外,若无要事不许打扰。”

    “是、是!末将遵命!”话落,第五军佐便脚底抹迂退出了帐篷。

    藏豫走向韩玉对面的一张椅子,大马金刀地坐了下来,随手摆弄着桌上的玉狮纸压。“想不到你这里也会出奸细,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你这算是在夸我么?”韩玉白皙的十指相交,放在膝上,姿态放松而慵懒,完全没有像第五军佐那样身为下级的紧张。

    “你用我夸么?”藏豫回顶了一句,却始终没有揩玉一眼。“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从十二军营里捉出一个奸细。大致审了一次,不过没什么突破的结果。他身上、屋里也没搜出信件或任何可以证明身份的东西。按口音来看,因该是从小就安置在这儿的人。”韩玉轻描淡写地述说着,陈述的口气让话题感觉好像只是一般的公务汇报,而不是触及军中忌的内奸。

    “几天了?”藏豫也用同样放松的语气问。

    “三天了。”

    “用刑了?”

    “还没呢,我是想等你来了再说,毕竟在这方面你比我在行。”

    藏豫轻笑。“你这算是在夸我么?”

    韩玉也似是而非地笑了。“你用我夸么?”

    这小子,真是一点亏都不肯抄…藏豫心想。

    “先让子墨去审吧,我想到那人的屋里看看。”

    “好,不过还是等你们洗了脸、用完了午膳再干吧。看你们俩这一脸尘土的样儿,让士兵们看见了还以为是农村刚上来的呢。”韩玉揶揄道。

    早膳用完后,紫宸突然问:“这院子里有棵樱树,是么?”

    “是的,公子。”伊竹纳闷,公子眼睛炕见,怎么会知道院子里有棵樱树?

    紫宸扶着桌拙起来,道:“我想去坐坐。”

    在伊竹的搀扶下,紫宸慢慢地下了石梯。他感觉到脚下的柔软的青草、闻到草的清,知道自己已经在院子里。这时身边的伊竹停住脚步。紫宸茫然的偏过头。

    伊竹会心地解世:“到了,公子。您要坐哪?”

    紫宸伸出手,左右摸索了一下。“树在哪里?”

    伊竹扶他向前走了一步,牵起他的手。他感到掌下粗糙的树皮,俊的脸上绽开一抹怅惋的笑。他用双手不断的摸索着树干,仿佛又找回了一丝那晚和藏豫在一起的感觉。

    “你爬过树吗,伊竹?”他轻声问。

    伊竹掩嘴轻笑。“奴婢是子,自然没爬过。”

    “是吗?”紫宸莞尔,笑容中有一丝伊竹不太理解的惋惜。“我也没爬过,不过爬树的感觉真的不错。”

    伊竹不解。既然没爬过,怎么知道感觉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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