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情至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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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O(∩_∩)O~,不知道有没有人觉得久等了啊……

    那默就跟你说,对不住了~~~“不可——能——”小九自己也收不回惊诧的口型,望着人列尽头那抹渐近的蓝点僵直在原地,只觉双脚发软,重心不稳。

    一个没留神,踉踉跄跄地绝回了屋子,阑及张口骂那个拉她的死家伙,却看到那个韦主正时慌得哆哆嗦嗦,掩面躲在墙角低声念叨:“怎么办,怎么办?外头怎么会来那么多人啊?纳兰怎么真会送上门来呢?这回玩完了,玩完了,玩完了啊……”他又不敢质问小九,又怕正面与纳兰容若有了接触,就完全暴露了身份。从未急切成这副模样。

    小九瞧着他窘迫不堪的神情,却忍俊不起来,真是难得韦小宝也会有这么一天,刚巧还被她小九亲眼目睹,想想开了这么几趟眼见,也算不枉此行了。小九正得意忘事地挥着折扇嘲笑韦小宝时,门外的一声清亮喊声把她打醒——

    两把尖锐的长矛,被擦得雪亮地横架在他的面前挡住他的前路。拦路的小喽啰恍惚间被这位公子的气势带得片刻精神游离,在他眼里的满人都是高傲蛮横、不可一世,恶形恶相之人,而此刻他面前这个相貌清俊、眼神谦逊温润的男子,实在不像他想象中的满人形象。纳兰容若在箭矛下停下了步子,抬目望向眼前的小屋子,不卑不亢地喊了声:“既然贵帮的目的是纳兰,现在我已站在此地,还望贵帮依言放了那位姑娘,她是无辜的——”就算束手就擒竟也如此的正无畏,目清净、了然一切。

    小九手中的扇子应声落地。

    韦小宝崩溃地瘫倒在墙角。

    两个绝望的人互望了一眼,异口同声为自己申辩:“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回事——”

    “纳兰德!”‘唰’得一把亮剑抵住他的咽喉,“到了这里你认为你还有资格跟我们谈条件?”

    纳兰笑眼轻捷地应向他:“我是尊重贵帮才提我的条件,我知道‘天地会’是一个重情重义、言而有信的大帮会,我也很信服贵帮很多热血忠诚的义士,只可惜忠臣各仕其主,不然纳兰是很想坐下与贵帮铁血兄弟痛饮一杯——”

    挥剑的长者先是一个愣神,没想他会说出这般话来,但一想到他的身份,又转而换上嗔怒的表情,冷笑道:“笑话,凭你一个清狗也想和我们喝酒!?不要跟我们套近乎,我们不会吃你那一套——”

    纳兰抽了抽嘴角,无奈道:“既然如此,你们目的已经达到,还请放了那位无辜的姑娘——”言罢,微笑着闭上了双眼。

    持剑的长者狂笑一声,怒吼一声收剑想要立即刺出,像是怕晚了一秒就会有犹疑——

    “啊——救命啊——”震天的呼声让像一股强大的疾风,压住了疾扫向纳兰咽喉的利剑——

    当然声源的主人不可能是前来送死的纳兰,那是谁呢?

    还有谁?

    自然是那个一到生死关头就无所不用其极的韦爵爷——韦主——韦小宝。

    “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

    “——————”

    齐刷刷地脑袋一串一串向小屋投注目礼,有人听出他们的主呼救,急切地想往里冲,却被一声更凌厉的暴喝止住:“你们谁敢再挪一步,就进来给你们的韦主收尸吧——”

    “啊——救命啊——”接着是韦小宝惨绝人寰的叫声。

    “放了纳兰公子!”小九高声喊道,掐在韦小宝喉口的手指也不觉多用了两份力。

    “啊——”韦小宝叫声更是不忍耳闻。

    应该庆幸执剑的是个‘天地会’的元老,虽然对满人恨之入骨,却又是个唯命是从的老忠臣。一听到主的命堪虞,手间的力气便轻了九分。缓缓落下手中的长剑,垂头无奈向纳兰道:“纳兰德,今天算你走运,你快走吧——”

    岂想纳兰却被无去意,抬眼正向收剑的长者作了个揖:“谢前辈,还望你们能尊重开始的承诺,只要纳兰来了,就放了那位姑娘。”

    望着他彬彬有礼的谦和态度,那个原本一剑已把他刺死的长者竟有了半分的动容,毕竟人不是他抓的,他并不知道那两个‘喽啰’是用什么下三滥的手法把人逮到了这里。他只知道纳兰德是康熙身边一个不得不除的能人,这的机会,他其实是最想一剑斩下他,哪怕留万世的悔恨也是值得的。

    但是此刻,纳兰正气的目,让他沉下的剑再也抬不起来,只是他仍不明白,他为何看生死如此淡然,微微佯装怒容:“那不可能,你不要得寸进尺,我随时都可以后悔的!”

    “放了她们吧——”韦小宝在屋里哀求了一声。还是主的命令奏效。

    亮剑入鞘,既然主已经下此命令,颈今天空欢喜一场,长者豁然笑道:“姑娘还望放了我们韦主,我们天地会兄弟绝对算数,今天说放了你们就放了,但还望明天不要给我们机会捉了来,到时候可绝没可能再让你俩如此轻松离去!”

    “好!我信你们!”小九折扇一挥,往韦主脑门又是一记敲,“绝对没有以后!”

    纳兰望着从小屋里安然走出的小九,终于舒然地呼出了一口气,向那放过他们的持剑长者抱拳叩道:“纳兰依然相信我们会有对酒痛饮的一天!”

    长者看他如此信心满满地笑容,不动容,笑道:“你不怕那一天我就拿你的血喂了我的剑——”

    纳兰摇摇头,笑容灿若秋阳,令人恍惚又无比信服。

    小九恍然地沉醉在那个笑容里,只觉自己又跌进了梦里。

    人间何来如此绝的男子?

    韦小宝站在门口望着两人渐远的背影,虚脱的力气一丝一丝回返。

    “真好,纳兰容若真是差点被你吓死——”捂着仍在不规则跳动的心口,安心地躺在地上。

    就在小九灵魂重新附体的那刻,一道迅雷之风疾扫耳后——

    纳兰还算感觉灵敏迅即转身,一个反身踢正中那暗箭伤人的小人,利剑却还是锋芒未收地刺破了他的右手手肘,肘部的裂锦立刻染成了血红。

    他回脚又踢起沉下的剑,持到左手,只消两招剑尖就落在了伤人者的咽喉处——

    小九的呼吸瞬时被停滞,压着喘不过气来的胸口,直愣愣地望着纳兰容若,真不愧是御前侍卫的身手啊,只是看见他滴血的手肘,还是很紧张地跑到了他跟前,急切地抓过他受伤部位,询问道:“公子,你没事吧——”

    纳兰摆了摆手,向倒在地上的袭者道:“我尊重你们‘天地会’的信用,希望你也尊重自己的帮会!要一决生死,可以再来找我,但这样的对决我不喜欢!”

    竟是那个抓小九的‘落拓’书生,想是定气不过自己好不容易费尽千辛万苦挖了陷阱,现下竟如此轻易地放走两人,心有不甘才抽了刚才那长者的剑想背后袭人。

    现在才是真的的落拓样,一脸狼狈地望着纳兰容若,生死被捏着他人手里的滋味真是不好受,双目只剩惊恐之,等着剑尖落下来。

    如果此刻纳兰德在这里杀了这个天地会的‘功臣’,在这个被所有天地会成员层层包围的地方,绝得不到半句怨言,绝不会有半个人敢说半句报仇的话,绝对仍可以安然地仍是受着敬重的注目礼离开。

    但是纳兰却没有刺下那剑,如果为这点事就动手杀人的人,绝不会是纳兰德。

    他只是收回剑,双手呈给了那个持剑的长者,恍然不觉自己滴着血的肘部,微笑依旧那么诚挚。

    长者收回剑,抱拳向纳兰,他已是一个垂暮之年的老者,半生都在对满人的仇恨中度过,而今天他竟向一个满家的权贵公子抱拳回敬。

    他是真正地被折服了。

    纳兰只是浅笑收拳,转身向小九低声道:“那我们走吧——”

    小九慌忙回神,跟上纳兰平实的步子,却觉得自己还像踩在云端漫游。

    ‘天地会’的上下兄弟依然仍他来时站成肃目的两列,目送他的远去。

    手里只剩下一把折扇,手指顺着扇子的折纹一道一道的收起,再放开,再收起。

    不敢抬头看脚步紧跟的那个人,强压着的热泪还是滚滚地往下淌,又匆匆地擦干,生怕掉了一滴落在扇子上,污了那绝世的好画。

    一路上纳兰都沉默着,小九更是愧疚地不敢抬头看他,只能安静地跟着他的脚步,一直远去。

    蓦然间,脚下一个红点,又一个……

    小九慌忙抬头——是血迹!

    “公子!”小九赶到他身侧去,才见他脸苍白地紧咬着牙关,左手还是紧紧捂着伤口,鲜血直从他的指缝流出,他却没有半声吃痛声。

    纳兰苍白地笑了笑,摆手道:“这点小伤,不碍事。既然姑娘现已脱身,还望日后珍重。纳兰就此别过!”

    “你见过沈宛,你竟知道我不是沈宛?”小九原本想撕扯衣衫的力气却在他这声道别声中被顿住,她一直以为纳兰是被‘天地会’那两人诓骗,误会沈宛被劫才误入贼窝,却没想到他一开始就知道所救之人绝非沈宛,那为什么,为什么还要冒着生命危险来救一个可能毫不认识的人呢?

    纳兰点点头,阻下小九撕扯她那衣衫的手,从自己的衣摆上撕下一块布,势是想自己包扎。被小九一手拦下:“公子,那边有个湖,让我先帮你清理一下伤口吧——”

    “实不相瞒,这张纸是我在沈宛姑娘的船上收到的!”纳兰容若轻笑了一下,丝毫没有表露清洗伤口那分的疼痛,递给小九一张白纸。

    纸上只有一句话:纳兰德,救沈宛,未时三刻,九里亭外。只身赴会。

    小九心想,这是多么可笑的一场绑票,因为被绑的沈宛就活生生地站在他的身边,谁都没有可能去相信这个笑话。

    只是未时三刻,他却准时到了。

    “为什么?”小九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把纸团揉在胸前问他。

    纳兰双眼望向前方,是无垠的湖水。小九无比熟悉的玄武湖水,古代无比澄净的玄武湖水,然及他眼中的半分清润。

    他浅浅道:“我知道他们抓的是个无辜的人,虽然不是沈宛,却一样不能让她被牵累——”

    “那你不怕我不过是天地会派来的一个引子吗?”

    纳兰没有回答,也不需要回答。

    三月廿二,是小九唯一知道的一个阴历日子。

    这是她的生日,今天是三月廿三。她十八岁生日的第二天。

    然是2006年,而是康熙十七年。小九还没有算出它的公元纪年。

    在现代社会,她是一个被轻视或是当作替身,空白渡过了十八个年月。

    而在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二天,那十八年的岁月全变成了黑白。

    她第一次那么热烈地想要哭泣,第一次感受到来自内心的撞击,因为她遇到一个人,一个完全陌生的人,为了一个完全陌生的自己,不顾自己尊贵的生命。

    这个时候的眼泪,谁也阻挡不了。

    古城南京的第一场日落。

    站在身后的她不会去想,他的身份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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