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惊鸿一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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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国寺位于东京城西,原为战国时魏国公子信陵君的故宅,据传唐朝武则天曾在此寺石楼朝见群臣,宋朝时相国寺为皇家寺院,宋太祖派大将曹翰征南唐打下江州,从庐山东林寺运回五百铜罗汉放到相国寺里,又将相国寺进行了一次大规模的扩建,寺内重檐高耸,庭院宽敞,木遍布,僧房栉比,气象万千。

  这里每月有五次庙会,各行各业的小商小贩云集于此,从业者竟达万人之多,由此而形成了一个规模空前的集市,集市上从烛纸钱到胭脂水粉,一应俱全,还有杂技、戏曲、说书、卖艺等节目,不少达显贵,文人墨客,都喜欢到此游览。人们形容相国寺是"金碧辉映,云霞失容"。

  这一日,适逢相国寺庙会,在前往寺内朝的人流中,一个年轻公子分外惹眼,他二十出头年纪,身材修长,一身白的华服,手里摇着一把洒金折扇,双目炯炯有神,一张棱角分明的俊面庞,眉宇之间流淌着隽朗的神采。他轻摇折扇,悠然欣赏沿途的景,在人潮中缓步而行。在他身后,跟着两个身形魁梧的青衣仆人。

  他姓李,名昊天,来自西夏,是西夏西平王李德明的独子。

  他身后的两名仆人,一个名叫宁林哥,一个苏奴儿,这二人都是西夏一品堂一等一的高手,奉命保护李昊天的安全。

  东京乃当时天下第一形胜繁华之地,即便是辽国上京、西夏兴庆府,也是有所不及,而相国寺又是东京最繁华的地方,李昊天一路走来,只觉得目不暇接,他心中暗想,难怪人人都说大宋物华天宝,人杰地灵,这般的繁华景象,我西夏不知要到哪年才能与之相比。

  相国寺门口,人潮如织,挤满了前来上的人群。

  大殿之中游人更多,佛祖金身宝相庄严,无数的善男信匍匐下去,虔诚下拜。

  李昊天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挤进了仁济殿,这里空空的没有任何神像,却有一块汉白玉的石碑,耸立其间,四面用红绳围住,止游人上前。

  李昊天的眼中掠过一丝异光,他紧紧盯着石碑,在那里伫立良久,方吐出一口气,喃喃道,“果然是名不虚传。”

  ——这块石碑上刻的,正是张岳编撰的那部《铜人腧穴针灸图经》。

  看了足有半个时辰,他才转身对身后两人道,“走吧!”

  三人出了仁济殿,往寺门而来,但见寺前人山人海,推攘不动的人潮如涌。

  忽然,寺门外的人潮里有人惊叫道,“不要挤不要挤,有人昏倒了!”

  一个青年壮汉,横着抱起一个昏倒的老婆婆,费力的分开人群,惊慌大叫,“我娘昏倒了!这里哪里可以找到大夫?”

  这时,长街上转角处,四名青衣健仆抬着一顶华的白软轿向这边走来,白的轿帘在风中微微飘荡,隐约可见一个轻纱蒙面的白衣子端坐其中。

  轿旁一个面目清秀的蓝衣少年紧紧跟随,轿子后面还有四名带刀的护卫,看来是哪个大户人家的家眷。

  看到面前喧闹的人群,那辆轿子停了下来。轿旁的蓝衣少年走上前去,分开人群,来到昏倒的老婆婆面前,抓起她枯瘦的手腕,一搭腕脉,那少年对壮汉道,“不妨事,老婆婆是久病体虚,才晕了过去。”

  这时,轿子里一个极轻柔的声音道,“小桐,你刺她‘人中’、‘玉枕’两穴。”

  那个少年答应一声,一手拔下头上玉簪,向那老婆婆的两个穴道刺去,他手起簪落,手法快捷无伦,随着他的玉簪插回头上,那个老婆婆已经悠悠醒转。

  那壮汉见状不由得连身道谢。

  那少年微微一笑,回到轿前。只见轿帘微微一动,轿内伸出一只纤纤素手,那只手莹润柔白,指若葱,五个指甲便似五片晶莹剔透的粉瓣,手里拿着一只雪白的玉瓶,手的颜竟与玉瓶一无异,说不尽的优雅动人。

  李昊天的心中一动,暗想道,不知道轿子里的姑娘,是怎样法,才能有这样一双丽的双手。

  这时,轿子里的子道,“你将这瓶里的三粒‘人参养荣丸’送给老人家。”

  那少年答应一声,将玉瓶接过,递给那老婆婆,道,“老人家,这药丸你每日午时服食一粒,另外每日以热姜热汁搓揉手心脚心,直到生热为止,三日之后,你的病就会好啦!”那壮汉接过玉瓶,扶着老婆婆千恩万谢的去了。

  李昊天眼见那只秀无伦的手缩入轿中,轿前垂着一张白的轿帘,帘子上以金丝绣着几朵芙蓉。他虽瞪目凝望,眼光又怎能透得过这张轿帘。

  轿子里的子又道,“走吧,不要挡了别人的道。”

  几个家仆答应一声,抬起轿子去得远了。

  一时,围观的人四散了,李昊天依旧站在那里,怔怔看着远去的轿子出神。

  一旁,有人叹道,“这位韩真是菩萨心肠,这么贵重的丸药,随随便便就赏给了一个不相识的路人。”

  “我看,那老婆婆肯定舍不得吃,听说韩的一粒药,能值百金呢!”

  李昊天好奇道,“你们口中说的韩是谁?”

  那路人道,“公子,你不知道么?就是刚才赠药的那位啊,这位韩不但生得极,还有一身好医术,听说当今太医院的太医,遇到有解不开的疑难杂症,都会向她登门求教呢!”

  旁边有人问道,“你说的韩,可是韩琦韩大人府上的那位?”

  “不错,就是韩大人收养的那位义,听说韩大人三年前生了一场重病,是这位姑娘治好了他,韩大人见她无依无靠,便将她收留在府上,韩大人有如此,也算是因得福了!”

  听了这番话,李昊天不由得心中一动。

  他低声对身后两名手下道,“我想一个人转转,你们不要跟来。”

  “这……”身后的两人面有难,

  李昊天面一冷,“照我说的去做,晚上再在驿站会合。”

  “是。”宁林哥和苏奴儿答应了一声,止住了脚步。

  李昊天向着轿子消失的方向追去。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