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要你照顾了?要不是你跟我娘告状,我爹也不会丢下我!”宫遥气呼呼地叫道。“我回我原来的家,才不要跟你住一块儿。”人家人小志气可不小,会自己养活自己,才不要这个可恶的小姨来照顾。
“随你!”拓跋娇耸耸肩,转过身,抿嘴一笑。小孩祖好骗!这昭城如果打起仗来也不安全,现在天也城在大后方,该是最安全的地方。
没多久,对面传来信号,跟着便见到一艘小船朝这边驶来。还真放心她!拓跋娇笑了笑,也就随便找了艘小船坐过去。
船还才靠拢,拓跋娇就听到船上传来沉闷的低咳声。待她登了对方的船,掀开帘子,便见到一个消瘦的中年男子窝在虎皮大椅中,眉宇间尽是浓浓的忧郁之,伴随着咳嗽,苍白的脸上涌起一种不正常的血红。光看这气就知道病得不轻,哪有几年前的气度神。
“爹!”她低喊了声,走过去,握住他的手,指间不动声地搭在脉膊上。果然快不行了。
“娇儿!”那男子见到爱,脸上浮起一抹笑意,死寂的脸上都多了点活气。“都长这么大了!”他抬起头抚着拓跋娇的头,来回地抚摸。“见到你还好好的,爹也放心了,也不怕愧对你娘了。”说到这里,神情又是一黯。“你娘她……”
“她?”拓跋娇一笑,故作轻松地说道,“你可别提我那奇懒的妈,整天在那里扮神仙,爹,我就觉得奇怪,你是不是眼睛被啥被蒙住了,怎么就这么这么那么待见她呢?要换我,她跟我提鞋我都不要。”埋汰,使劲地埋汰!
“胡闹!”赵腾一巴掌拍在拓跋娇的头顶上,“你娘是世界上最好最好的人。”
“她好?没心没肺的,比我还不如!”拓跋娇轻哧一声。“您老就别想着见她了,改天我给你张罗去,选他个千八百的给你挑……”
“娇儿!”赵腾又咳嗽了几声,“胡说!你娘怎么样爹还不知道吗?”他重重地叹了口气,“爹只是想见见她把有些事情说清楚,我的时间不多了,不说清楚,我一辈子……是爹害了她啊!怪我当年不该太自私……”??拓跋娇抬起头看向北郡王,当年?太自私?爹跟娘还有啥事情??
“娇儿,能让你娘下山吗?”北郡王赵腾问,只是连问起来都那么没有把握,望向拓跋娇的眼睛装满了祈求。
拓跋娇抬起头,想了想,再扭头看向她老爹,实再是不忍心拂这个快死的人的意,不忍心让他失望,好半天,她一咬牙,“能!”
“真能?”北郡王赵腾的眼睛冒出光芒,却又觉得不可能,神情又是一黯。
“不信?”拓跋娇站起来,“不信拉倒,我回了。”
“娇儿!”赵腾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可这小船不稳,他又身子虚弱发软,没站住,就旁往边倒去。幸好被身后的一个仆人及时扶住。
“唉,我说你……身子不好就别乱动啊。”拓跋娇赶紧把他按回去。
“真能?”北郡王赵腾再次出声问,连身子都在发抖。
“真能!”
“娇儿,你……你可别用强啊,你娘倔,用强……用强的她宁肯会拼死反抗的,当心伤了她……”某个男人快死了都还婆婆妈妈的。
“我敢用强吗?你都不知道她有多恐怖,武功有多变态!”用强,拓跋娇可不想让自己的手下去送死!培养手下也是很辛苦的事情。
“知道知道!”赵腾点了点头,嘴角浮出一抹笑意,显然放松了很多,“你娘就是那么优秀,呵呵,又又悍,却又有她温柔玲珑和可爱的一面。”
温柔?玲珑?可爱?赵老家伙,你确定你说是楚玄歌不是别人?拓跋娇很想这样子问。可是转念一想,唉,人家是情人眼睛出西施,看走眼也正常。
“那我走了啊,等娘下山了我再通知你。”拓跋娇说着往帘子外钻去。看到姓赵的老头子变这模样,她的鼻子酸酸的,再不走就装不下去,得哭了。那个丰神俊朗的男子哪去了?温和中略带点忧郁,俊逸中透着英气的北郡王还曾是她拓跋娇儿时的梦中情人呢,想着将来找丈夫久以她老爹为标准。
“娇儿,你娘……什么时候能来?”赵腾喊住她。
拓跋娇掰着手指头数了下,说,“我送信过去得两天,以她的脚程赶下来要一天。”
赵腾绞着手指,低头想了下,说,“那我就在昭城住上三天,等等她吧。”
拓跋娇闻言差点从小船上掉到江里去,她抓住船篷,把头探回帘子里,“我的爹耶,你和我正在打仗好不好?你是那边的主帅呢!”
“打仗又怎么样?反正我是打算投降了。”赵腾表现得有点无赖。
“那你得在你的大营里坐着装样子吧?”拓跋娇意图说服他。
“装样子?给谁看?赵徵还是赵庆?”赵腾轻笑一声,不以为意。但随着这声笑,又咳出了血来。
拓跋娇瞅着赵腾,试探地喊了句,“你干啥坏事了?”他就不怕赵徵杀了她的几个哥哥?还是已经想好拯救北郡王府的对策?
赵腾故作高深地摇了摇头。
拓跋娇微微眯了眯眼,直接在船上坐下,抬起头望着她,一副你不说我就不起来的赖皮模样。
赵腾见到拓跋娇这姿态,又爱又好气地笑着摇了摇头,“你这赖皮的样子跟你娘亲如出一仄!”他叹了口气,把身子窝在大椅里,神情突然转为幽暗,半晌才说,“一旦我投营的消息传回京,你八哥就会动手。”
“八哥?”人代会娇眨了眨眼睛,“八哥难道是诈降?他抱赵庆的狗腿是你安排的?”
赵腾摇了摇头,再重重地叹了口气,随即吐出口鲜血,跟着竟在椅子上。
“爹!”拓跋娇脸大变,赶紧冲上前去扶住他,替她推宫活血。旁边的家仆也赶紧摸出药瓷瓶倒了粒药喂进赵腾的嘴里。
好半天,赵腾才幽幽醒转。他定了定神,喘了会儿气,才颤微微地抬起手,放在拓跋娇的头顶上,说,“明里,朝廷是太子把持,暗里,是你八哥在掌管。灭不灭北郡王府,还是你八哥说了算。”说到这里,他说不下去,喘了好一会儿才继续说,“娇儿,知道我为什么把这十万兵马交给你吗?”
“为什么?”拓跋娇问。
“那是给你和你哥哥们保命的,也是……也是保你的。”赵腾又重重地咳了几声,再次咳出了血。他把手放进怀里,摸出一张发黄的纸,递给拓跋娇。
拓跋娇接过手,看了半天,疑惑地抬起头,“这是我的生辰八字和命批?”
赵腾点了点头,“所以这次逼我出兵捉你的不是赵庆,是你八哥。”明明一个娃子,非得生出个帝王命格来!虽说他这儿不是池中物,可横看竖看都没帝王的样子!唉!成不成得了帝王那是后话,现在想要她命的人多了去,逼得他不得不为这个小儿考虑考虑。
“为什么?”拓跋娇站了起来,“你也是他的爹啊!我是他的亲子!他干嘛这么歹毒?”
赵腾不说话,只是疲倦地窝在大椅里,那可眉宇间凝结的浓浓哀恸和悲意却是无论如何也散不开的。要怪,就怪他的子中出了一龙和一颍
拓跋娇重重地叹了口气,脱下身上的披风盖在赵腾的身上,然后令人驾着小船朝昭城驶去。
回去后,拓跋娇直接撕了身上的衣服,咬破手指写了三个字让人送去天山。
第二天,从望城送来一个锦盒,说是朝廷里送来给赵腾的。
拓跋娇看见那送信的人眼神闪躲,为防有诈便私自截下,结果打开看见里面居然是一个青年男子的人头,吓得她一下子把锦盒摔在地上,人头咕噜噜地滚到墙角柱子边上。拓跋娇当场一屁股坐在地上,看着那颗双眼圆瞪的人头,吓得全身发颤。
“城主,城主!”属下七手八脚地把她扶起来,拓跋娇却站都站不住,被众人扶到椅子上坐下后仍然全身发颤。
“水水,拿水来!”旁边的人惊慌地叫道,给拓跋娇喘了碗茶水,才让她压了惊,回过神来。“收……收起来……把人头收……收起来,别……别让我爹……别让我爹知道了!”她连说话都在打结,缓了好半天,才又说,“送……找个离北郡王远点的地方,把……给……给他做法事。”拓跋娇说完,连滚带爬地跑了。
“岳姨,这……这是什么人,能把城主吓成这样?”旁边几个将领得知岳红莲与拓跋娇的关系,小心翼翼地问。城主吓成这样也太失态了吧?
岳红莲从牙缝里吐出几个字,“她的亲哥哥!”
拓跋娇逃到书房里,窝在屏风后面的柱子下,把自己团团抱住,嘴里喃喃念道,“三哥哥,三哥哥就……就这么没了,就这么……就这么让八哥给杀了?”她在北郡王府的时候,三哥哥常常带她去放风筝,爹爹让他们读书,她不爱读,天天逃课,三哥哥就帮她做功课!三哥哥特喜欢画画还有书法,他写得一手好字,而且也特别擅长摹仿别人的字迹,连写她的字也仿得一模一样,连夫子葫爹都认不出来。三哥哥是个文人,没有野心,也不爱说话,但喜欢背着她到处玩,喜欢说很多书里面的故事跟她听。她在北郡王府就和三哥哥还有四最亲了,他们是待她最好的人。“四……四……”拓跋娇突然想起四也去了京城,万一她出什么事该该怎么办?“来人啊,来人啊!”她冲到门边大声叫道,“来人!”当下派出一百多名天冥的高手赶往京城救人,让他们无论如何要把她的四还有五和六哥救出来。完事了,让所有人把兵马集合起来,全部押在昭水江上。跟着,她就去找北郡王,要马上狡望城的兵马。八哥既然杀了三哥,接下来肯定还会有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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