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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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玄歌又说,“娇儿受剑伤于前,天魔重创于后,再受云海千叶掌,这段十四只怕是趁人之危伤的她。”她皱了皱眉头,颇有不解,段十四既与娇儿定情,为何还要在她重伤时刻伤她?她满眼疑惑瞅向拓跋娇,从怀里摸出一片晶莹剔透的血玉。这块玉是她在娇儿出世时替她挂在脖子上的,说是将来娇儿找到一个愿意交付一生的人便把这块玉交给那个人做为定情信物。当日段十四找上门来求她救段十九,她看到这块信物,把段十四当成婿才勉强答应救的人。这块玉和段十九都被她扣了下来,要的是让段十四替她办事。又看他虽然轻功卓越,但内力不济,武功也属于自保一流,才传他两门功夫防身,却没有想到他学了这两门功夫哟伤了她的儿。她深深地吸了口气,抚着拓跋娇的脸,暗道,“娇儿啊娇儿,只怕你所托非人啊!”起身,走到门口,说,“谁也不能靠近她!”清冷的眸子在两人身上扫视一遍,眼中透出冷冷的杀气,带着浓浓的警告意味。

    两个同时点了点头,退开。这么明显的警告炕出来就真是傻子了!

    “走吧!”段十九轻轻拉了拉段子奕的衣袖,压低声音说,“傻子,你可别靠近那姑娘啊,我看玄歌前辈的眼神像要杀人一样,你千万别去招惹出她!”

    “知道!”段子奕满脸疑惑地回头看去,被段十九拖回到洞口,有些心不在焉地继续烫火锅。

    “想什么呢?”段十九问。

    “我在想娇儿的伤怎么样了?会不会好点?会不会有事?”

    段十九嘟了嘟嘴,“你这么关心她,想讨她做老婆啊?”

    “啊?”段子奕闻言被惊了一跳,一下着大了嘴,随即赶紧说道,“没有没有!”脸却一下子红得跟猴屁股一样有得比。

    “脸都红了还不承认,死鸭子嘴硬!”段十九哧笑。

    没多久,就见到楚玄歌走出来,两人赶紧站起来,结果楚玄歌看都没有看他们一眼,直接出去跑远了。又过了大概三四个四辰,她才拧着一块血淋淋的雪熊皮和提着四只熊掌和几包药材回来。

    然后,段十九就看到楚玄歌在那里忙来忙去,先是熬药端进房里去喂给那重伤的姑娘,没一会儿又出来把熊皮洗干净,再用小火烘干!这边用小火烘着牛皮,那边居然把锅弄来,然后翻出一大堆的佐料开始做熊掌粥。

    “幻觉幻觉,绝对幻觉!”段十九捏捏自己的脸,再揉揉眼睛看去。这个奇懒无比的楚玄歌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勤快了,天呢,下红雨了。妒忌啊,同样是受伤,怎么她和里面那位姑娘的待遇就差了个天地之别呢。

    第二天,出太阳了!

    楚玄歌用昨天烘好的熊皮在洞外的大石块上铺成张柔软的软榻,再把拓跋娇抱出来放在上面。

    拓跋娇慵慵懒懒地卧在软棍上,似睡未睡,似醒未醒。

    段子奕蹲在她的旁边,笑眯眯地看着她,“说,娇儿,你的伤好多了耶!”乐得像条哈巴狗似的。

    拓跋娇虚弱地笑了笑,说,“现在做不成鬼了!”

    “你这么漂亮,做鬼不好。”

    “是吗?咳咳!”拓跋娇说话间又开始了咳耍

    “别说话!”楚玄歌端着药从洞里面走出来,单手将拓跋娇挪到怀里,然后用汤匙将药汁喂到拓跋娇的嘴里。喂之前还自己先试了下温度才喂到拓跋娇的嘴里。温柔体贴的样子又让段十九在心里一阵狂叫“不公平待遇”。

    喝完一碗药,拓跋娇才低声问,“我的伤能好几成?”

    楚玄歌搁下碗,没有说话。

    “能好几成?”拓跋娇追问。

    楚玄歌把她放下,轻声说,“好好养伤,功力总是能慢慢恢复的!”

    拓跋娇又岂能听不明白这话里的意思。她的功力已经被散尽,想要恢复久从头练起,可她的身体受到重创,只怕后半生都得与药物为伴,只怕再不能练功。想到这里,一阵绝望涌起,若真那样,还不如早早一死的好。

    楚玄歌地叹了口气,站起来,说,“你要做什么我都不拦你!”站起身,站在洞外,任风吹乱她那满头银丝。如云絮的银丝在太阳的照耀下似活了般发出耀眼的光茫,得如同天上的嫡仙。只是这挺直的身子却显得单薄了些,又孤单了些,屹立在那里犹如一座孤寂千年的冰雕。

    “娘!”拓跋娇低唤一声,眼里朦起一层水雾。

    楚玄歌缓缓地转过身,看向她。绝的容颜,漠然的神情,空洞的眼神,流露出的是一种凄绝至极的孤寂和空冷。她微微扯了扯嘴角,说,“娇儿,死很容易,活着才难。”她垂下眸子,缓缓地转过身,望着白皑皑的远山,僵直地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娘!”拓跋娇轻喊,为这样的楚玄歌感到心疼。若说以前对她庸有恼,看到此刻这模样的楚玄歌,她全都谅解了。

    “娘?”段子奕和段十九同时瞪大了眼睛,“她是你娘?”这也太让人意外了。

    段十九露出个恍然大悟的神情,“难怪对你这,难怪这个懒人一样子变得这么勤快!”她又不是楚玄歌的儿,当然待遇不同啦!现在心里稍微平衡一点点了。

    远处,几道人影踏着雪地飞奔而来。

    楚玄歌看见了,微微皱了皱眉,转过身,抱起拓跋娇。

    拓跋娇抓住楚玄歌的胳膊,“让我再晒会儿太阳,我没事。”

    楚玄歌低着头,轻声说,“你要求死是一回事,别人伤你又是另一回事!”她能忍受一切,唯独不能忍受有人伤害她的儿,任何人都不行!

    拓跋娇轻轻摇了摇头,“儿的恩怨,让儿自己处理,行吗?”

    楚玄歌缓了一会儿才闭上眼睛,默默地点了点头。

    没一会儿,段十四和云海琼天的几个护卫奔了上来。

    “见过圣、见过主子!”五名护卫齐齐跪下行礼。

    “免礼!”拓跋娇低声说道。

    段十四也抱拳朝楚玄歌行了一礼,“段十四见过前辈。”

    楚玄歌坐在边,抬眼看向他。

    段十四垂下头,低声说道,“晚辈有负前辈所托,未能取到血玉人!”看了拓跋娇一眼,取上背在背上的背包,打开,赫然是一把古古的七吓琴,风吹在琴弦上都能听到低沉的铮铮之音。“这是七吓琴”说话间,他又从怀里摸出两边分成两半的玦玉,“这是灵玉”!

    楚玄歌收下东西,细细地摩挲片刻,回过头,看向拓跋娇,说,“取来这几样东西,原本是为了你!”说到这里,她苦笑一声,“但此刻我觉得还是毁去的好。”她轻声问,“血玉人在你身上吗?”

    拓跋娇点了点头,问,“为什么要毁去?”

    楚玄歌摇了摇头,紧紧地抿着嘴,然说。她站起来,对段十四说道,“带着你的走吧。”

    “那前辈……”段十四犹豫一下,说,“在下的那块血玉……”

    楚玄歌睨着他,咭问,“你问我要血玉?”把娇儿打成这样子,他还好意思问她要定情信物!

    “是!”段十四抬起头,目光诚挚地看向楚玄歌,“此玉乃一故友所赠,对晚辈意义非凡,还望前辈归还!”

    楚玄歌上前两步,逼近段十四,冷冷地睨着他,身上涌起一阵杀气。

    “你不要杀我十四哥哥!”段子奕的身子一晃,挡在段十四的面前,张开双臂叫道,“你别杀十四哥哥,他不是故意打伤娇儿的,是娇儿要先把黑大哥,十四哥哥迫不得已才出手的。”

    楚玄歌冷哼一声,衣袖一拂,厉声怒喝,“给析,全部给析!”那衣袖子一拂间,在场的人除了拓跋娇每一个都被拂得退出七八尺,功力弱的段十九直接被拂到空中,幸好段十四身手敏捷将她扶住。

    段十四吸了口气,说,“请前辈归还血玉,晚辈立即离开!”

    楚玄歌蓦地回过头,眼中射出一道凌厉的精光,“段十四,劣人我楚玄歌见多了,你这样的我还是头一回见!”拳头一扭,骨格声“格格”作响。

    段十四站直了身子,对楚玄歌的杀意丝毫不惧,“在下行事上对得起天,下对得起地,不知前辈何出此言?”

    “那你对得起她吗?”楚玄歌头也不回,将手反指于身后的拓跋娇。虽然答应过拓跋娇让她自己处理恩怨,但作为一个母亲,她做不到置之不理。别人的事情她可以不管不顾,可是对于心里关心的人,谁敢动一分她都要谁的命,二十年前她是这子,二十年后她还是这子,没得改!

    段十四吸了口气,说,“在下对娇儿的确是有亏欠,误伤了她在下万分抱歉,在此也多谢前辈救治娇儿的命。”说罢,向楚玄歌深深地作了一揖。抬起头,望向拓跋娇,目光灼灼,眼中满是关切之意,随即又愧疚地撇开眼。伤她虽是出于被迫,可使她伤得如此之重然是本意,在内心深处也觉得伤她是罪大恶极之事。

    “娘,把他的东西还给他吧,别为难他了。”拓跋娇看到段十四这为难的模样也觉得心有不忍!

    楚玄歌回头,看向拓跋娇!这孩子怎么是这副子!她楚家人没有被人欺负了还强自隐忍的子!更何况,那东西本就不属于段十四的。可看到拓跋娇那执着的眸子,楚玄歌又狠不下心拂逆她的意思,只叠出随身放置的血玉,扔给段十四。

    段十四接过血玉,细细地看了看见,见无丝伤损伤,才重重的松了口气,朝楚玄歌行了一上大礼,“多谢前辈赠还。”

    “等等……唔!”拓跋娇看见这血玉,一下子惊得跳了起来,又牵动伤势,引来一阵闷哼痛叫。

    “娇儿!”段十四上前,却被楚玄歌抢前一步扶住。“伤势这么重,你乱动什么?”

    “玉,那是我的玉!”拓跋娇指着段十四,一边喘着气一边声嘶力揭地叫道,“那是我娘留给我的,丢了好几年了,怎么在你手上!咳咳咳咳!”心里着急,说话又快,差点一口气没有回过来背过气去。

    “你!”楚玄歌愣了,难不成这不是定情信物是贼脏?楚玄歌赶紧运功替拓跋娇顺了气,然后扭过头瞪着段十四,要真是贼赃,她非得当场活劈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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