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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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拓拔娇一出客栈,客栈中立即涌出一大群人,刚才在开赌的人都把她牢牢包围住,全部亮起兵刃对着她。

    “拓拔娇,识相的交出冰蟾!”

    拓拔娇看着他们,顿时乐了,“你们是在打劫我吗?”

    一个脸上有一道长长伤疤的男子说道,“没错,交出冰蟾,大伙儿就放你一马。”

    拓拔娇扫了他们一眼,扭头看到从客栈里走出来,亿门口看热闹的掌柜,哟,连瓜子都带来了。

    灰朦朦的空,皎洁的圆月挂在天空,洒下银光辉,为世界披上银的轻纱。变幻莫测的烟云缠绕在圆月附近,似在为圆月轻舞。带着寒意的晚风吹过辽阔的草原从远方而来,吹动人的衣衫,吹起人的秀发。拓拔娇骑在马背上,神采飞扬,如炬的目光扫过众人,说,“知道这片草原是谁的地盘么?知道这龙门客栈开在谁的地盘上的吗?”

    “拓拔娇,你甭废话。就算这是你的地盘又怎么样?老子现在就算是宰了你,拿了银子回到汁,你又能把老爪的?”

    拓拔娇冲说话的那人竖了竖大拇指,“阁下好有气魄,要钱不要命,佩服!”她扫了一下他那把大刀,再看看他断了的那条膀子,说道,“你就是‘独臂断龙刀王’仇虎吧?十年前你也是个叱咤风云的人物,可如今……”扫他一眼,亡命江湖!她扫了一圈在场的人,说道,“你们加起来都不是我的对手,有本事就追上我再打。”一勒马缰,直直冲了过去。

    挡在她前面的那人直接举刀朝踏月追风宝马劈去,拓拔娇手中的马鞭一扬,将他的大刀卷住,用力一甩,连人带刀甩到天上去了,她扬起马鞭,只听到空中传来“呼呼”的破空声响,跟着便是一声接一声的惨叫声响起。

    红光闪过,拓拔娇已经冲进了大漠草原之中,将客栈远远的抛在身后。

    而客栈门前,十几个身手不弱的武林中人倒在那里爬都爬不起来。

    天亮时分,拓拔娇出现在天也城下,大军已经进城,城门此刻正大大开。她骑着红马跑进城门,突然听到空气中传来一声遥远的呼喊,“”!是她的错觉么?好遥远飘缈的声音,又带着遥远的熟悉。

    “!”熟悉而亲切的声音再次在耳边响起,似从身后传来,因距离,这声音被风吹散,听起愧不真切。

    拓拔娇勒住马缰回头朝刚跑过的城门口回望去。城门下,稀稀拉拉的摆着几个早餐摊位,路上没有几个人,只有两个衣衫破烂似是从外地来的乞丐相互掺扶着走来。她的心里涌起一阵失望,果然是她的错觉,她们都失踪了一年多,怎么会有消息呢!重重地叹一口气,勒紧马缰调过头。

    “,!”声音更近了,这次,听得真真切切。

    拓拔娇再次回头,却见到那两个乞丐正快步朝她奔来。是这两个乞丐在叫她?

    “!”一个乞丐跌倒了,摔在地上却仍然在高声喊着。是莲姨的声音。拓拔娇翻身跳下马奔了过去,虽然她不相信这两个乞丐是她们,可是,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就算是百分之一的可能她也要证实。

    “!”那跌倒的乞丐爬起来就一把将她抱住,“我们回来了。”

    是莲姨,真的是莲姨!拓拔娇惊呆了,傻傻地站在那里,她们回来了!却是以这副模样回来的!她一把拉住莲姨,把她从头看到脚,再从脚看到头,再扭头看向旁边的那个乞丐,“丝语。”她的眼眶一下子红了,“你们,你们怎么这副模样啊!”一把将两人抱住,“想死我了,你们总算是回来了,可算是回来了!”珠泪子一串一串地往下掉,“你们怎门回来啊!”

    “!”秋丝语紧紧地抱着拓拔娇,一声声一遍遍地喊着她。

    岳红莲替拓拔娇擦去脸上的泪水,说道,“,看你哭得满脸都是泪,都十七了怎么还像个长不大了孩子?”拉着她说道,“走,回府,这在大街上不好看。”

    拓拔娇拉着二人回到城主宫,然后送她们去洗涮吃饭。岳红莲原本白晰细嫩的脸上已经被风霜吹皱,被烈日晒伤,透出一种牧民们常有的那种风沙,但换上衣服后,她的风华气息展露出来,风霜的刻痕也遮不住她的风华神采。秋丝语也晒黑了不少,皮肤黝黑中透着麦牙,穿着一身裙装竟透出几分英气,她记得昔日丝语就像江南烟雨中那十指不沾阳水的大茧秀,如今,更像刚换下戎装的木兰吧。

    她们两人大口地吃着东西,一时之间竟全顾不得形象。拓拔娇看到她们这吃饭的模样,想起刚见到她们时的凄惨落魄样,顿时红着眼睛。她见到岳红莲吃完了,赶紧起身替她添饭。

    “,这怎么成?”岳红莲叫道。拓拔娇给她添满饭,将碗私她的手里,说道,“我是吃你的奶长大的,你辛苦把我养大,又有什没成的?”

    屋子里一阵沉默,岳红莲吃饭的动作也慢了许多。良久,她重重地叹了口气,把筷子放下,说道,“,我们找到圣了。”

    “你们找到娘了?”拓拔娇惊得跳了起来,“你们真的找到她了?”她又惊又喜,乐得连笑都不会了,看她的表情,真分不清她是想哭还是想笑。

    “可是……可是她不肯跟我们回来。”岳红莲低下头说道,“她的确是在天山,我们找了整整三个月才找到她。圣还不到四十岁,可头发……头发竟已经全白了。一个人住在天山之巅的冰窖里,喝雪水,吃的粮食要到赶一天的路到山下去买。山下的人都怕她,不肯卖东西给她,她也就靠猎天山上的野物过日子。那么冷的地方,她连件绵衣都不穿,就披着件单薄白的宽袍衣裳。鞋子也不穿,去哪都打着赤脚,出去猎野物,常被锋利的冰刃把脚刺伤,她也不……”说到这里,岳红莲已经说不下去了。那么大一个人了,都还是那么任。

    拓拔娇的脸马上渐渐僵住即而变得很难看。“她到底想要做什么?”

    “什么都不想做,她说她就想呆在天山,呆在那冰天雪地里,她说在那里,她才能寻得到宁静,在那里,她才觉得安稳!”秋丝语抬起头说道,眉头紧紧地皱着,真的想不明白圣在想什么。城主病了她不管,年幼受人欺负她也不管,一个人呆在那冷死人的鬼地方到底要做什么?

    拓拔娇深深地吸了口气,说道,“先不说她了,那你们呢?怎么……怎么弄得这么狼狈?”

    “我们跪求圣回来,她一时心烦,就把我们丢下了山,还封了我们的内功让我们不能再上到那万丈冰峰之上。我们在回来的路上,遇到回翼国的贵族,惹上了麻烦,被下到死牢。后来,那贵族叛乱,回翼国大乱,混乱中有人劫狱,把整个大牢中的人都放了,我们才趁乱跑出来。可是所有的行李家当都丢了,连送给我们的宝剑和玉佩之类的宝物也没了,我们……我们一路走着乞讨回来的。”

    “她……她就怎么能封你们的内功呢!这遇到危险怎么办?”

    岳红莲苦笑一声,“她要不封我们内功,我们能就这么回来么?”

    拓拔娇把手搭在两人的腕脉上面,气叫道,“她要是不是我娘,我非得派人把她押回阑可!”气死她了。伸手将她们被封住的几个穴位解开,再替她们推宫活血,手掌在她们的身上拍打,将淤堵的筋脉都打开。这本来是极辛苦的活儿,在她的手下做来竟是信手拈来,十分轻松,三两下就弄好了。

    “,你也别气了,对了,城主怎么样了?”岳红莲一边活着动筋骨一边问道。

    拓拔娇把楚霸天的情况大致说了下,引得两人一阵唏嘘。岳红莲沉吟片刻,说道,“是打算把呼延伦他们软起来么?”

    “是这打算,不想再让他弄权。”拓拔娇说道。

    “但是,,你别忘了云海琼天那边。圣不肯回去,这担子势必落在你的肩上,要知道主子的脾气,她要是火起来能把天也城灭了。你也总不能把天也城和云海琼天同时管着吧?这天也城总是要放出去的。”

    拓拔娇紧皱眉头,说道,“这我也知道,心烦着呢。云海琼天那边随时会召我回去,我爹前两个月又写信给我,说皇上猜忌他,大哥和三哥、六哥又斗得你死我活,爹的身体也日渐衰弱,北郡王府的麻烦一大堆,让我回去帮他。”

    “,不是我说你,这北郡王虽然是你的亲爹,可是他的子孙众多,你又不在他的身边长大,本就不亲,他又与圣早就断了关系,我觉得那边的麻烦你还是少沾为好。再说,现在你在天也城,对汁皇族来说是属于异族,且在三年前就对外宣布你已经病逝,要是让皇帝知道北郡王府的九郡主不仅没死,还当了天也城的少城主,这会引起多大的风波?”岳红莲缓了一下,又说道,“你的八哥也是人物,你觉得这事情他摆不平吗?”

    “八哥虽有能力,可是野心太大,他想做皇帝!”拓拔娇说道。

    “那你就更不能管!最多,我安排人到汁去,如果真到北郡王府败亡或者是北郡王有难的那天,出手救他命就是。”

    “爹那边我已经派了人过去,他们自会保他周全。”拓拔娇窝在椅子上打了个呵欠,说道,“现在当务之急是把呼延伦的事情处理了。”她皱了皱眉头,说道,“本来,我也是打算把少城主之位退让给他的,可是他的心太毒,对外公下杀手,我……”

    “心毒的不是呼延伦,是楚玉怜。”说话的是秋丝语,“不过,那两口子半斤对八两,都是不好货!打小儿心眼就坏,你不记挡?他们从小就是对你表面上恭维爱护,背地里不断下绊子。你饶过他们多少回了?他们改了没有?”秋丝语对岳红莲说道,“娘,你别劝对他们手软,对他们这豺狼是手软不得的。”又扭过头对拓拔娇说道,“,我支持你,要是换作我,我也像你这样子安排,一举打得他永远翻不了身。哦不,我是在今明两天就动手,绝对不会当着文武百的面动手,省得给他们落一个朝上争权的口实。就直接以谋害城主罪抢先动手把他们抓了。”

    拓拔娇打量着秋丝语,随即扬起一抹笑意,笑容越笑越深,说道,“行啊,丝语,比我还干净利落。”“啪”地一声,把一块玉符扔到秋丝语的面前,“你啊,赶紧去休息,然后,这事情我就交给你处理了。”

    “我……”秋丝语抬起头看着拓拔娇。她才刚受苦受难回来呢!

    拓拔娇冲她眨了眨眼睛,“麻烦丝语了,娇儿在此谢过。”说罢,起身,镇重地朝她行了一个大礼。

    岳红莲赶紧把拓拔娇扶起来,“,你看你怎么能跟丝语这样子闹呢!行了,这事情我和丝语会帮你办好的,你快去睡吧,我看你可能是又是整没睡这眼睛红得像兔子眼一样,快去休息。”说着,扭头就要招呼人,却发现她要叫的人没在,惊讶的问道,“你的那几个侍呢?”

    “派去汁了,我让他们保护爹去了。”

    “你……唉!那要不要我再从云海琼天那边挑几个过来?”

    “不用,那边过来人多了容易曝露身份,到时候又会生出很多乱七八糟的事来,我这轻闲日子就没法过了。”拓拔娇嘟着嘴说道。她现在也没啥清闲日子过啊。苦笑一声,刚想抱怨两句,就听到屋外传来脚步声,跟着一个守门的小厮中来禀报说呼延伦和楚玉怜来了,说他们是听说岳红莲和秋丝语回来了,特意赶过来探望的。拓拔娇知道他们实际上是来做什么?打听情况的!看她的母亲楚玄歌回来了没有。要是楚玄歌回来,他们不管是从名份还是从威望上说都争不过。楚玄歌虽然离开天也城也有二十年了,可她名号仍响当当的挂在那里的,而且是楚霸天的嫡亲儿,就这身份,那是毫无争议的继承人。而且楚玄歌的厉害,楚玄歌的故事,在她失踪二十年后仍有人津津乐道广为流传,她要是在,谁都不敢动!

    拓拔娇差人把他们迎几来,打了半天哈哈把人敷衍过去,然后送客,回房沐,上准备睡觉。可刚躺下,秋丝语就急冲冲地跑进来,“天冥地有人来找你!,是天冥地!”听这语气,这秋丝语也是吃惊不小。按照武林常规来说,被天冥地找上门的从来都没有什事。

    拓拔娇哀嚎一声,这来得还真快啊!昨天晚上传出的消息,这才半上午人就已经来了。天耶,还给不给她点时间让她休息一下?她都不记得自己有多少天没有睡过觉了!起身,让秋丝语替她穿上衣服,再穿上靴子,从衣架上取了件轻薄心披风就准备出门。走到门口,秘想起这次是裴幻烟来求她,她干嘛要这么着急的出去招待她?于是又倒了回去,在软榻上倒下闭上眼睛睡觉,对秋丝语说道,“你让他们等一会儿,我得睡会儿!”

    “你给我起来,这是天冥地的人,不是别人!”秋丝语过去一把将拓拔娇揪了起来,“快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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