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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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人轮流吃过饭,管季骅叫来斐菱的丫环询问,才得知每日斐菱仅靠滴入口中的参汤续命。于是也命人熬了参汤,盛了一个汤勺,将药丸溶在里面,缓缓滴入斐菱口中。

    月十一在一边看着,忍不住说道:“参汤虽好,也不可能当饭吃吧?人要活下去还是得吃饭。要不熬些鸡汤什么的,增加体力?”大公子点头同意,管季骅马上吩咐人去做。

    几个人忙着,突然下人来报顾将军来访。大公子先是一愣,这顾将军又是何人?等到顾翕远进了屋,他方喜形于,迎了过去。“顾兄。”大公子拱手施礼。

    顾翕远也甚为意外,惊喜之下一把拉住大公子,二人一番寒暄,竟似多年不见的好友,很是亲切。

    管季骅冲着二个人向外摆摆手,让他们到另一间屋子去说话。自己则嘱咐月十一和重生把剩余的几个药丸都喂给斐菱后,就匆匆赶了过去。

    屋中的紫铜炉散发着淡淡气,三个年轻人坐在桌边,气氛有些凝重。顾翕远带来的消息似乎有些让人把握不住脉络。皇帝和太子同日驾崩,皇太孙莫名失踪复又返还,三王爷几番推托最终封为摄政王,剩余的诸位皇子纷纷告病回家避嫌。但是,三个人深入讨论间之后,问题就显现出来。

    朝堂之上貌似一盘散沙,所有人都是一副别找我麻烦的架势。可是也不知在什么时候,从京城护卫力量到地方驻军已经分成了泾渭分明的三派。京城内卫军已经牢牢把握在三王爷手中,内军统领是他的小舅子。而外军统领却是顾老侯爷当初一手提拔举荐的。地方上的驻军,目前与突交战的岗城驻军,据说他们的上将军的一个室与三王爷的宠姬是。除了岗城,全国还有三处驻军。守备南方的滇军、守备海防的宁军和驻扎在距京城600多里,直接听命于皇帝的直隶军。可论其兵力,岗城有近八万,其余三地共十五万。顾老侯爷当年领过宁军,一半的部下还在宁军里面。所以,宁军可以算是比较牢固的掌握在顾家手里,但是人数并不多,只有三万人,还有一半是水军。直隶军听命于皇帝,所以是皇太孙可以掌握的一支亲兵,人数五万,不足之处是以新兵为主。可以和岗城驻军抗衡的滇军是距离京城最远的军队,有七万之众,主帅目前看来是忠于皇帝的。但是京城里真的出现变故,滇军却也是远水解不了近渴。

    “当年……”顾翕远想到目前的局势,不得不提起当年的一段奇遇。“当年我还在江湖上游荡,忽有一日路遇暴雨,躲于一土庙时碰到一位游方道人。他说,我命里注定要从军五年,第五年是对国家对我自己都很重要的一年。”

    “噢?”管季骅不来了兴趣,“你可没跟我仔细提过。”

    大公子也颇感兴趣的点点头。

    “我当时就问这‘最重要’怎么解释。”顾翕远说到这里微微一顿,“你们说说,该如何讲?”他转而把问题抛给管季骅和大公子。

    “我?”管季骅眼眉一挑,“没想过。”

    大公子却在沉默了片刻后缓缓说道:“成家立业,治国安邦。”他说完,眼光变得深邃而镇定,顾翕远望着他竟有些兴奋。

    “对啊,正是如此!”顾翕远站起身,走到大公子身边,拍着他的肩膀说:“平岚兄不愧将门虎子,男儿本!”

    “然后,你就参军了?”管季骅似是不信。顾翕远却严肃的点点头,“那老道说五年必乱。好了,只是外乱;糟了,可就是内外交迫。”他把重音放在“内外交迫”四个字上。

    管季骅口中轻轻重复一遍,心中突然一沉,像是想起什么,起身就奔外面走。“你们等一下,我拿样东西。”

    皇太孙先是回到太子府,便马上被众人发觉,一统大呼小叫后,换上丧服带着一个贴身的近侍就进宫去了。

    才在宫门口,卫的举动就惹了皇太孙发火。他们居然对皇太孙的车辇仔细盘查。皇太孙何曾受过如此待遇,当即发怒要叫人砍了几个军的脑袋,却被身边的近侍小声劝了下去。就这样,皇太孙憋着怒火一路冲进永福宫,在看到自己父王和皇爷爷的棺椁时终于悲从心中起,扑在灵前哭昏过去。

    三王爷得知皇太孙在宫门口的举动,不对底下磕头爬伏在地的那名近侍多看了几眼,然后斥责道:“皇上年纪小,就是任由着你们这群孬种撺掇。如今出了天大的事情居然还滞留在宫外!来人,把这孬物带下去,打四十廷杖。”

    那名近侍立刻被架了下去。“救命啊,皇太孙!救命啊!”近侍一边挣扎一边喊叫。

    “再打嘴!满口胡言,这里只有皇上。”三王爷阴狠狠地吩咐。

    没一会儿,外面“噼噼啪啪”的传来行刑的动静,大约二十多下,就有人来报“人已经没气了。”三王爷挥挥手,让下面的人处理了。这才离开永福宫。

    傍晚时,皇太孙醒了,第一句就找他的那个近侍。得知那人得罪三王爷,给上了重刑,如今怕是已经被打死时,再次大哭大闹起来,谁人劝也不听,最后引来太皇太后。皇太孙扑在祖奶奶身边央求去找那近侍,太皇太后只得应了。所幸,找到人时虽然已经卷了席子准备丢出去,但是皇太孙拦下后发现还有一口气,就救下了。

    晚,皇太孙悄悄跑到那名近侍的前,看着上面惨白的人心疼得掉眼泪。“嘘……”上的人睁开眼,抬手在唇边做了个动作。“皇上,别哭。臣是装的。”

    “啊?”皇太孙吃了一惊,便被拉得低下头。

    “三王爷是要拿臣立威,臣早有准备,只要他不是砍了臣的头,臣就死不了。臣还得帮着皇上报仇呢。”

    “陆……”皇太孙刚要开口就被捂住。

    “臣叫什么名字皇上还是没记住啊?”

    “……唔……司、司琥……”皇太孙磕磕巴澳说道。

    “臣是怎么到皇上身边的?”上的人轻轻导着问。

    “你是……机关府的传人,带着机关府的秘籍投奔我父王……然后,做我的师傅。”皇太孙努力把他们准备的内容背出来。

    “皇上记住了。只有这么说,才能保住臣的命,才能保住皇上的命。”

    管季骅从自己的屋子匆匆取来一卷画轴,递给了大公子。此时,月十一也推门进来。顾翕远扭过脸,对着月十一温耗笑了一下。“顾大哥来了。”十一显然也很高兴,略带疲的脸庞露出一股欣喜之意。“嗯,”顾翕远点点头,“累了?”他关心地问。闻言,正在桌边展开画轴的大公子也抬起头,望向月十一。月十一被看得有些窘迫,连忙用手拍拍脸颊,解世:“哪里就会累到,只不过天暗了,人也显得不精神。”

    大公子却依然定定的看向她,过了一会儿才说:“你还是过来这里坐下,毕竟那么重的伤才蝴索。”

    月十一点头“嗯”了一声,走过顾翕远身边时抬头对他顽皮的笑笑。顾翕远眼中含笑,跟着她走到桌边。

    “是这一副啊。”月十一看着大公子打开画轴,一眼认出这正是当初他们在岗城捡到的那幅画。大公子此时却对月十一的话充耳未闻,目光炯炯的盯住画卷的落款,扶住卷轴的手微微颤抖。“这是……哪里来的?”大公子抬头望着管季骅,目光急切。

    “大公子你认得这幅画?”管季骅进一步确认。

    “认得,怎么会不认得……”大公子的语气让人听着辛酸。别人不了解,月十一却是明白的。山家上一代的悲壮故事怎能不让人揪心。如果,真的有一线希望,她都要替大公子高兴。

    管季骅见到大公子的样子,当下把那天的遭遇和听到的一黔原本本说了。“……而且,我和月姑娘都怀疑,那个人就是斐菱。”管季骅最后这一句,让大公子秘一甩头,“真的?”

    管季骅郑重地点点头,看着月十一。大公子目光灼灼的盯住十一。月十一也点点头,说道:“山庄的那些画作也当是从未流传在外的孤品,不是吗?那……除了我们认得,也就只有画者和见过并熟悉它们的人吧。”

    大公子身子晃了一下,他口中喃喃自语:“怎么会……怎么会……”说着,他突然要往外冲,却被身后的顾翕远拦住。“平岚兄……”顾翕远挡在大公子面前,“急不得。”说着,他将大公子慢慢带回椅边坐下。

    大公子坐在椅子上,渐渐恢复镇定,“抱歉,是我太过心急。我只是怕陆钊会对斐菱下手,那就……什么都阑及问了。唉,若非在陆家碰到一位小公子,恐怕我也带不出斐菱。”

    “小公子?”管季骅原本就觉得奇怪,大公子怎么能把斐菱带出来,但是碍于他和斐菱的过往,自己不方便询问。如今见大公子自己提起,正好问个清楚。

    月十一在一边听大公子的描述,心中不由一动,也凑过来说:“那小公子可是叫镐?”

    大公子和管季骅还好,闻言并没有什么反应。顾翕远却一把抓住月十一的手腕,急切地问:“你见过一个叫镐的小公子?”

    月十一被吓得周身一僵,顾翕远立时知道自己失礼,急忙松开手。定定神,月十一便将七夕那天的事情一五一十说了。最后,她小心的问道:“这公子镐……是谁啊?”

    顾翕远目中闪过一缕精光,“只怕你遇到的那个公子镐,便是失踪了一天的皇太孙,也就是当今新帝,朱镐。”

    屋中一片沉默。月十一震惊于刚才的消息,半天不能平复——她和皇帝一同躲在桌子底下……做贼……

    顾翕远看着他们三人,沉思片刻,终于下定决心。“如今的局势不稳,管老爷子多年不在场,管府还不足以威慑那些有企图的人。我看,不如你们几个都搬到我家里去。”

    管季骅思索了一下,马上同意。他已经有些力不从心的感觉,更不愿看着重生跟着受委屈。大公子也同意。斐菱现在太重要了,他一定要找到让她开口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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