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初落疏疏雨,柳枝轻摇淡淡风。
灯笼巷内呈现出一片懒洋洋的景象。小贩们漫不经心地叫卖着。人抱着小儿坐在屋檐下打着瞌睡。几个老人在绿茵底下坐着乘凉,谈论着各种奇闻轶事。
这时,突然一位黄衣书生鬼鬼祟祟地穿过巷子。
虽然他弓着背,用宽大的袖子掩着头,但还是一眼就被路边的老人们认了出来。于是他们又有了新的谈资。
“那位不是九巷口私塾里的的夏老师吗?”
“他已经不做老师了。我听说,他一个月就被那家私塾的李老先生给辞退了。”
“是真的吗?”
“骗你做什么?那个书呆子几个月前纳了个,听说被那小给迷得七荤八素的,连课也懒得去上了,所以才被李老先生辞掉的。”
“真可惜啊,本烂好的一个读书人……”
老人们一边谈论,一边观察着黄衣书生的去向。
只见他直径走到灯笼巷最深处,在龙谷居门前停了下来,急促地敲着门。
“那小子去龙谷居做什么?”老人们议论道。
“该不会是想买鹿茸吧?”
只见黄衣书生一边桥一边四处张望着,生怕被什么人发现了。当门终于开出一条缝时,他恨不得立马从缝里钻进去。
“请问公子有何事?”
言小池一如既往地愉淡的目光看着访客。
“姑娘,快让我进去,有急事!”
黄衣书生有些神经兮兮,言小池盯了他一会儿才把门拉开。
只见书生迫不及待地挤进院内,面严峻地拱手问:“道长,请问此处可有售驱邪之物?”
“驱邪?”
“就是能让妖精鬼怪害怕的东西。作用不要太猛,能吓吓妖怪就可遥”
“那我为公子画张符吧。”
“多谢了。”
言小池画符并不需要设坛行祭礼,而是指沾朱砂直接在黄裱纸上写下咒文。
“每贴两钱。”
不多久以后,言小池就将画好的符纸递与书生。
“多谢道长。”
黄衣书生掏出了两枚五铢钱。
这时,言小池见到书生的手腕上竟有两道鲜明的勒痕。
感觉到她的目光,书生迅速将手藏到衣袖内,不知所谓地笑了笑。
“道长,没什么事了,那我先告辞。”
“公子,我见你印堂发黑,是不是近了什没洁之物?”
“啊,没有,没有的事。”
“那恕我多心了。”
“道长不必多虑,在下告辞啦。”
“慢走。”
这个书生在撒谎,他一定在掩饰着什么。
言小池看在眼里,然便多问,只能目送着书生匆匆离去的背影。
如果师兄在就好了。
赵楚一在两日前离开江都,到灵岩山上采集药草,要再过三日才能回来。
如果师兄在的的话,一定一眼就能看穿那个书生的底细。
言小池与赵楚一相处多年,对其极为信任,甚至产生了依赖感。
现在师兄在做什么呢?
思及此,她转身跑到屋内坐下,双手合十,闭目凝神,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很快她就进入了化境。
只见灵岩山上浮云连绵、巨岩嵯峨,一袭青衫的赵楚一正从嶙峋怪石间轻盈地掠过。
——师兄。
——师,今天我采到了一些龙芽。
即使分隔两处,他们也能以某种方式感知对方。
这时,赵楚一的脚下传来一名子的呼唤声。
“楚一哥哥,快下来帮帮我!”
只见一名蓝衣站在远处山崖上向赵楚一挥手。
言小池一眼就认出,那名子就是江都安仁堂周大夫的儿周泽兰。
三年前他们因帮助周家消除鼠害而与之结识,从此,这名子就经常在他们不经意的时刻出现。
——又是她。
——她和她爹也一起来灵岩山采药了。
赵楚一作了解释。
——真巧啊。
——师,周姑娘的一只鞋子掉到石缝里了,我去帮她取回来,可以吧?
——去不去随你。
——哈哈,你这样回答我可不敢去。
——你尽管去吧。难道你要让人济娘光着一只脚吗?
——师开明,那我去咯。
——嗯,你忙吧,我去打扫院子了。
于是,言小池便退出了化境。
每次见到安仁堂的周姑娘,她总会感到心神不宁。
她来到院子,举起扫帚胡乱扫了起来。
师兄不在,她的不良情绪都积在了心底。
结果这次扫除从中午一直延续到黄昏。
过了酉时,突然又传来一阵桥声。
这个时间一般没有客人了。
“何人桥?”言小池隔着大门问。
“道长,是我,下午才来过的!”
原来是下午那位神经兮兮的黄衣书生。
“公子又有何事?”
言小池将门拉开,只见黄衣书生仿佛受了什么惊吓,全身瑟瑟发抖。
“道长,快帮帮我,帮帮我呀……”书生抓住言小池的衣袂,跪地恳求着。
“公子快告诉我,到底出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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