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前,富荣突然半惊醒,还哭个不停,说是梦见了两只妖怪。我和老爷不以为意。唤个婢去哄他入睡。”
“没想到第二日,富荣就发起高烧。我们请来安仁堂的周大夫,开了许多药方,可是医治了八天都不见好。最后周大夫束手无策,说是,富荣可能沾染上了邪魅。”
人越说越伤心,举起帕子擦拭眼角。
“现在富荣终日昏昏沉沉的,老是说胡话。道长,我们孙家世代安守本分,从不曾做什么伤天害理之事。富荣怎么会遇上邪魅呢?”
“道长,请务必救救小儿!”人呜咽道。
“孙夫人不必太难过……”
赵楚一素来惧怕人的眼泪。见人这般,他有些手足无措,试图劝慰她,又不知该如何是好。
于是他悄悄望向内屋,只见门帘半掩着,师正在内屋打扫,无暇顾及客厅的情况。
这是个好机会。他想。
于是他走近正在流泪的人,伸出一只手轻轻按住她的肩。
“孙夫人,会没事的。”
人抬起头,只见一对清澈如水的眸望着她。他与她的距离如此之近,使她几乎可以感觉到他冰冷的鼻息。
“会没事的,夫人,我和师自会鼎力相助的。”
他的声音温柔细腻,仿佛上好的丝囤耳畔轻轻摩擦。
“是,是的。”
人已经几乎不能说话了。
“夫人请记住,世上没有任何的鬼魅能战胜我和师。”
赵楚一继续靠近。
“是的……”
人感到心跳都要停止了。
突然,内屋的门帘“吱啦”一声打开——言小池就站在那里,素白的脸上无怒无喜,只是细长的眼睛里分明闪着寒光。
“师兄你……”
这个子的言行总是冷冷的,人无论如何也无法对她抱有好感。
而赵楚一却像做了错事一般悄然退开。他来到言小池身旁,远远地又向人作了一揖。
“失礼了,孙夫人。”
“不,不……”人感到怅然若失。
“夫人请留下地址,我与师兄择日会到府上除妖。”
“奴家就住在孙家巷口的枯井边,很容易找到的。”
“这包药草请夫人收好。用水煎,早晚各一次,每次用四钱。请夫人记好。”
说罢,言小池掏出一小包药草递与人。
“这里边有生石膏、板蓝根、大青叶、柴胡,和僵蚕,可以去温病和伤寒阳症。应该可以控制几日你儿的病情。”
“多谢道长了!”
人没想到言小池会这么快准备好药材。方才她都在里屋,究竟是如何听到他们谈话的?
“我与师兄今日还有要事,夫人没什么事就请回吧。”
言小池终于下了逐客令。
人有些讪讪,这个子将一切处理得滴水不漏,她确实找不到赖着不走的理由。
于是她再次谢过两位道长,就转身告辞了。
出了龙谷居,人在门口驻足了一会儿。
回想刚才屋内的种种,她感到自己实在有些失态。而龙谷居的两位道人,又有一种说不出的违和感。
人回望了龙谷居大门一眼,褪的门板上长着一片暗绿的苔藓。
此时,门内传来一阵细细碎碎的声响,屋内的人像在谈论着什么。
人心生好奇,于是靠近门边细听。
“你看看你,方才竟然对那位夫人施展魅气!”
这尖细的声音明显是言小池的。
“啊哈,师你在生气?”赵楚一讥诮道。
“我自然是在生气的。”
“那你是气我,还是气那位夫人?”
“那位夫人有什么值得我生气的?”
“哦,原来是在气我。”
“明知故问。”
“气什么?那位夫人哭得那么厉害,我都不知该如何安慰才好。”
“那你也不能……”
“不能惑她,对不对?”
“……是啊。”
“原来,师你是在吃醋啊。”
“胡说!你这个自恋的师兄。”
“难道不是?”
“才不是。”
虽说是否定,但言小池显得有些底气不足。
“明白了,以后我的魅气只对着你用。如此可好?”
“不要!”
“哈哈,你害羞了!”赵楚一笑了起来。
“你……不说了。”
原来龙谷居的两位道人是一对啊!
真是罪过罪过。
这是,突然有一只手伸了过来,猛拍了下人的背,
人大惊!回头,发现原来是先前为她指路的那位白发老者。
“夫人找到龙谷居的两位道长了吧?”
白发老人对她笑着,一种使人看着心虚的笑容。
“找到了,还要多谢老先生。”
“谢什么。夫人可觉得这个道馆有些诡异?”
“先生此话怎讲?”
说到诡异,人觉得这个词更适合用在这位老者身上。
“这两位道长可都是长生不老的。”
“奴家听说他们在修炼驻颜术。”
“而且他们连饭都不用常”
“什么?!”
“老先生说的对,”此时,在龙谷居门口乘凉的一位老附豪,“我们邻里边从没见过他们家生过火的。”
“可不是,连柴米油盐都没见他们买过呢。”路旁的小贩也凑了过来。
这时,身后传来“吱呀”一声,路人们瞬间变,四散而去。人转过头,原来是龙谷居的大门开了一条缝,言小池正从门缝里盯着他们。
她的眼神冰冷锐利,仿佛可以刺入人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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