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雪情不自想着:“如果这两道目光是x射线,恐怕自己身上的细胞都要被杀死了吧”,不期然地单雪的目光和阎焰那两道视线相遇,单雪发现阎焰的目光竟然还有一丝迷离茫然,当然还有恨不得将她拆吃入腹的愤愤然。
而阎焰旁边的自己中年男子还是自始至终的冷然着面,一如初见的面无表情。只是眼睛里有她看不懂的一抹忧思,是那种从心底深处发出的忧伤。中年男子似乎觉察到单雪考究的目光,微微看了她一眼。
随后,中年男子嘴角一扯,发出的声音并不是单雪想象中的沧桑,而是那种特别的缓慢柔和的语调,他说:“单雪,二十一世纪单氏总裁,现年十八岁。因为大限将至,魂归地府,特此限令未时三刻投胎转世……”
轻轻的。悠远的,一字一句仿佛一瞬烙印在单雪的心头。如同天第一声惊雷,轰然响起。
后面的话,单雪一句也听不到了。她的心在那一瞬重重地停顿了一下,时光的流水犹如瞬间断流。十八岁,多么好的豆蔻年华,还来不及盛开的骨朵,就这样在枝头夭折了,错失了属于她的阳光、雨露、空气以及那一方养育她的净土。
那一刻单雪想大哭一场,但,上天几乎是残忍的,自从她父母死去的那一秒,她仿佛失去了哭泣的能力。或许只有她知道这些年来,她的泪是怎样是如同岩浆焦灼着她实际上脆弱,却偏偏要伪装坚强的内心的。翻江倒海的苦在十年伪装坚强的内心中漫开来,将她淹没在不可名状的苦痛里。似乎比那娃娃脸的恶魔的手扼在脖颈间是更加的痛,同时更加强烈的窒息感也一瞬间泛滥。
然而,一抹浅带梨涡的淡淡的笑却绽在了单雪柳眉轻蹙的小脸上,或许那是只属于单雪的挂着泪珠的浅笑。
阎焰直觉的被那抹浅笑生生的愣在那里,他知道这个人今年刚满十八岁,而且她刚刚才以雷厉风行的手腕抢回单氏的主导权,一切的一切都是那样的好与光明,如果把那段灰暗的凄惨童年忽略不计的话。这个人,她拥有人世间的所谓的一类人一生做梦都想得到的权与势,还有如此的豆蔻年华,可以尽情挥霍。
这刻,阎焰忽然地读不懂单雪的那抹漾在甜腻小脸上的带着梨涡的浅笑,亦看不懂她的心。这个小人没有求饶,没有争取,那张过于平静的小脸上甚至没有一点波澜。其实,哀求也是没用的,这点难道自己不清楚吗。阎焰忽然的懊恼起自己来,他干嘛这么关心这个前一刻还差点死在自己手里的小人,“该死的”阎焰不在心底狠狠轻咒着。
亦是单雪早已明了一切的缘由始末,反而得到前所未有的解脱。权势不在她单雪的眼里,那不过是尽孝父母的承诺,她知道她一生在追求的是什么——只是简单的心的自由飞翔和无拘无束。
韶光易逝,一晃,未时三刻已到,中年男子眼里的忧思仿佛更深了,但却在一瞬就立即从眼中隐去,仿佛一切只是单雪的错觉。但除此之外,他也只是走到单雪的面前站定,说了句:“时辰已到,请单随我前往转世镜前投胎转世吧。”
真想明了,心灵顿悟。单雪唇边的浅笑漫开了,两颊的梨涡渐深。脚下的步伐也不轻快起来,亦步亦趋,竟跟中年男子并驾齐驱。
三拐九弯,穿过一如初临是遇见的满片黑水晶的世界,走到人间向往的幸福黄泉一瞥,只是一泓波澜不惊的琥珀的死水,走至奈何桥上,也毫不停留,直往目的地。
目的地是一片一望无际的天穹,只有一面古老的乌铜镜,在岁月流光的侵蚀中静静地沉寂着,像是守护这一方天地的卫士般英勇地屹立着,看尽漫天的云卷云舒,风来凤往,乌铜镜的周身泛着阵阵幽蓝得到光圈。
像是相识了千百万年似的,单雪无意识迈着步子一步步接近,削葱般的玉指收紧,抬起玉臂就要往乌铜镜上触去,又或许是那纠缠千百万年的结。
一瞬间,一道耀眼的蓝光从乌铜镜中喷薄而出,像是一道闪电打在单雪一片混沌的脑海,千百万年的记忆就在一瞬苏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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