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温暖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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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方的秋天并不寒冷,虽时至深秋,但街上依然还有很多年轻人穿着夏装来来去去。

  秋冬天在这个城市驻足不长,总是来去匆匆,像人们不停穿梭的身影,往返于各个时间,哪怕无法按时吃饭也要不停地变幻、追逐。这里原本就是一个诸多变幻与追逐的城市,时间等于一切,正应了鲁迅那一句浪费时间就等于谋财害命。在这里,浪费时间就等于失去了一次赚钱的机会,失掉一次赚钱的机会,就等于生命朝死亡迈进了一步。没有钱是极其恐怖的事情,这一点已经是公认的事实。

  同多数人一样对于江莲来说赚钱是很重要的事情,可竟凭自己的一点信念与坚持,银行卡上的数字还是不会多个零出来。冬天要来了,新年也就不远了,新年一近,回家是自然的了,可手上的钱远远不够她兴高采烈地交给父母。衣锦还乡是所有外出打工人的梦想,江莲也免不了俗,只不过她是真心诚意的希望用钱来改善家里的生活,减少父母的压力,而不仅仅是出于荣归故里的那份虚荣。

  省吃俭用,钱还是一如既往的少得可怜,江莲钻破了脑袋也想不出将钱一变二,二变三的方法。江凡也好,她也罢,谁都不是做生意的料,仅仅只能在领工资时叹口气,脸灰暗如阴天。钱,人人都说肮脏,却仍在大把大把装进自己口袋里,而且几乎从未听人说嫌太多了。在金钱面前,世人如吸鸦片般上隐得无可就药,而那些像江莲一般无法拥用它的人,除了叹气与嫉妒外,连上隐是什么滋味都没尝过,毕竟普通人是没有过数着大把钞票的经历的。

  对于钱的思索源自于上周六她去东莞塘厦看望在一家日资厂做仓管员的江凡。很久没见,他好像又长高了,只是人也显得削瘦了。他有着严重的念旧情结,总想着平凡如的好日子,作为男生他比江莲还斯文秀气。聊着彼此的生活、工作,谈得最多的是未来。他藏在镜片后的布满了血丝的双眼,透出的对未来充满迷茫的神情让江莲忍不住心酸,甚至有些怨恨起人人喜欢的金钱。若不是贫穷所至,他与她现在也不会这么难受。

  在安圳这座时尚都市里,大学生遍地皆是,没有高学历,没有出的技术,能在人山人海的压力中找到一片落脚之地已不容易。梦想也好,能力也罢,什么都需要金钱做奠基,而他们确恰好没有这种过硬的资本,除了自己几乎一无所有。这样的他们又能做些什么呢?

  努力并不一定能达到期望的效果,在贫穷与渴望之中,还有叫做“虚荣”与“堕落”之类的关乎精神层面的形容词,一不小心,意识将会被它们主宰,从而改变各自的人生轨道。

  都说人生打从娘胎起就在不停地斗争,与自己,与别人,与世界。其实敌人就在身边,就是自己本身。

  梦想与希望能否在此或其他地方被接纳、实现,谁又到底能真正从无尽的金钱苦郁中离开,乘上幸福的列车,驶向好的芬四溢的未来?

  未来,是个变幻莫测,神秘万千的黑洞,总是在不知不觉中引人走向一条满是荆棘的坎坷之旅。而它,却总是躲在某个不知的角落,睁着双眼窥视你,脸上还带着满足的表情,嘴角露出诡异的绝的笑容,嘲笑世人的无知与愚昧。在它背后,金钱正虎视忱忱。

  努力,加油,是人都知道,却并不容易。

  生活像一锅粥,是咸是淡,是酸是涩,不吃上一口,又怎会知道合不合口味;吃上一口,也许会烫伤舌头,也许会觉得胡椒味太重。但如果不吃,永远也不会知道粥的味道是否可口,可吃过之后才发现欢愉远远少于痛苦。

  在江莲看来,无法摆脱痛苦,是因为人生的无奈,因为社会的变幻漠测,因为还有人活着,还有呼吸,对钱的贪念也依旧,从不会有人嫌它少。

  江丽生日,她挑了件礼物寄去。不论谁的生日,各自的礼物和祝福总是会准时到达,这表示他们确实在想念彼此,那份友情依然还在心里。礼轻情重,她很高兴大家还记得彼此,谁也没有忘记谁。

  这份情谊对身在异乡拼搏的她而言是最好的精神食粮。在安圳这座处处充满惑的城市里,物质与精神不能共享,但最后总得拥有一样,不然,便没有勇气去把握住自己。物质与精神只有保持平衡,心里才会有去面对的勇气,友情之树也才会常青,每一个人都应努力用真心去灌溉它。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