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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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抚着小米的头发,林之骞满心不舍。

    “你这样,我好担心,你不应该来,也不应该知道这件事情。”他好强势的,他不习惯无助地躺着,不习惯对小米的泪水无能为力。

    “担心就不要走啊,陪我一辈子、一辈子,再一辈子。”小米哽咽的说着

    “那么多辈子?”

    “嗯,我要那么多辈子,不过别担心,我会回馈你十个一辈子。”囤积了几天的泪水,她在此刻尽流。

    “你真不懂得计算,三个一辈子换十个,多高的利息,幸好,你不开银行。”抱住她,他但愿自己有足够的时间不放手。

    “我开银行啊,你存在我这里的幸福还没有提领,我开支票给你,你要记得快点来领,不然过多的利息会把我的银行压垮。”她哭着笑,分不清是开心还是悲戚。

    “如果我没办法领,你要记得领出来自己用。”拭去她的泪,他要她开心。

    “不行,不是你本人,银行拒绝提领。”握住他的手,小米把他的大手贴在自己脸庞。

    他的手好冰,是冷气太强吗?他的手一向又大又温暖,熨烫着她每一寸肌肤,告诉她,爱她是他最乐意的事。

    “你是我的未亡人,有权利拿走我所有财产。”

    “不对,我们还没有结婚。如果你不和我举办一次婚礼,属于你的东西,我都拿不到所有权。”

    她耍赖,就算任性、就算骄纵,她都要赖着老天爷,把他留在世间,留在她身边。

    “我会交代所有人,不管有没有拿到证书,你都是我的妻子。”

    捧住她的脸,这张脸,他百看不厌。当初为什么没有勇气把她留在身边,那两年没有她的日子到底是怎么过来的。

    “你是疼妻子的男人吗?”

    “是。我只疼你。”

    “那么,宠我一回好吗?”泪翻下,她的泪水在他面前肆无忌惮,一回一回淹。

    “我愿意宠妳无数回。”

    再有机会,他发誓,不让她哭;再给他一次机会,他发誓,把爱她当成人生首要任务;再有一回,他要好好爱她,给她一辈子的幸福。

    只是呵,还有机会吗?最有把握的男人在病魔面前,变得软弱,失去所有的把握。

    “说到做到?”

    “你想要什么?”

    “我要一直睡在你身边,不管是家里还是医院。我要和你一起醒来,一起吃早餐,一起走出庭院,你跟我说再见,我说我会替你亲亲宝贝,告诉他,爱他的爸爸几小时后就会回来。”抹着泪,她不断的说着,“中午,我要拎着爱心便当,推起娃娃车,走到你的办公室里,你的午餐除了家人,不可以让别人相陪;黄昏,我会牵儿子到巷子口等你回来,然后,告诉你,带你的宝贝有多累人。你不可以嫌我唠叨、不可以骂我烦人,谁教你娶的是我,不是安静女生,你只可以把我抱在怀里,安慰我,一次次说,你的辛苦我都知道。”

    他尚未离去,她已经运用起想象力,爱他、思念他。

    “你想要一个宝宝?”

    “不是想要一个宝宝,而是,我已经有一个宝宝了。”抓过他的手,贴在自己腹间,爱他,不是一天两天。

    他惊讶得说不出话。“你说……”

    “我和他在开刀房外等你,你要很努力,很努力把百分之三十变成百分之一百,你不可以怠惰贪懒,不可以让我们等不到你出来。”

    “我不是神……”他哪有权利改变机率和命运?

    “你最擅长创造奇迹不是?你拿下一件有一件生意,你把别人办不的事情全办齐全了,不是?这次,我要你为我和孩子办到。你虽然不是神,但你是丈夫、是爸爸,是妻子和孩子眼中,无所不能的神。”

    “小米……”

    “不要犹豫、不准迟疑,你要直接告诉我--没问题,你安心等我,我一定会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出来见你们。”

    “如果医生有你的信心就好了。”

    病房门打开,林父,江家父母,石启明,医生、护士全进来了,开刀房已经为他准备好,上战场的时刻到了。

    “所有人都可以缺乏信心,独独你不能。”握住他的手,她还没握够。

    护士将他送上推床,小米的手不肯放,她一路跟在病床旁。

    他的手很冰,这冷气呵,能不能不要开得那么强?

    “小米,可以了,回去吧!”

    回去有亲人的地方,那里有人可以带给她安慰、可以让她不那么悲伤。

    她不说话,光是摇头,她不回去,她要守护他,一直一直。

    “小米,听话。”

    他的手碰不到她的脸颊,无法为她拭去新泪迹。

    不听话,摇头又摇头。

    早说了,今天她要任性、要骄纵,她要尽情撒泼,只要能向上天争取到他的生命。

    “小米……”

    “你还没有答应我。”终于,在他们快定到手术室入口时,她说话。

    “答应什么?”

    “要活着出来,要来娶我,要听我对孩子的抱怨,要……”没等她说够,隔离室的门打开,护士将他推了进去。

    手松开了,她握不到他冰冰的大手掌,小米扑在隔离室的玻璃门上,紧盯住移动的病床,玻璃门和之骞的手一样冰凉,冻坏了她的手,也冻封了她的心。

    然后,她看见了,看见之骞勉力撑起身体,望着她,用口形说出--“我答应。”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