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夜澜受罚、九歌暗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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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从“相亲”那天以后,凤九歌要应对的就不仅仅是白家的人、以及后宫的某些嫔隔三差五的‘看望’了——她要应付的,还有那五个皇。

  其实,凤九歌可以看得出来,柳风娴每次都不是自己想来的:他每次来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总是淡淡的,拒人于千里,不似其他人或谄媚或隐隐期待。她知道,他只是跟着别人这样做,或许是不想在这个后宫里太‘独具一格’吧!

  好吧,看在前段时间柳风娴没有为难爹爹的份上,她凤九歌可以放他一马,否则,就算他想淡出这个争权夺利的舞台,她也会把他给拉上来的!

  可是,她可是会去拜访的哦——谁让龙流跟她一般大呢,而她自己,确实不太像个正常的小孩,她只想让别人以为她正常点,虽然她的作为已经超出了‘正常’的范围……不过做个只是比常人聪明点的孩子总还是来得及的。

  啊,对了,还有一个人——一个让她又想起了祈的人——无论怎样,凤九歌都想在自己能力范围内保护的人。

  唉,自己惹的,还是自己来收拾吧!

  只不过少不了让她受些苦了……

  于是,凤九歌把苗苗叫来,交了个任务跟它。

  结果,苗苗只是懒懒地趴在桌子上,懒洋洋地伸了伸四个爪子,再用它那种童稚的声音咕哝道:“主人,芙蓉糕,苗苗饿了嘛~”

  凤九歌好笑道:“怎么,还没干活就想要报酬了?”

  却换来了苗苗的长篇大论:“话不是这么说的嘛,主人,如果苗苗饿了的话就跑得慢,跑得慢的话,在某些危急情况下就救不了澜小皇;这倒不是做主要的,最主要的是,如果苗苗饿晕了被人发现了的话,主人不就暴露了吗?主人暴露的话……”

  好……啰嗦啊!不过它说得倒是不错:谁都知道苗苗是她的宠物了。

  凤九歌心里那个悔啊,她怎么想得到一只猫就那么啰嗦呢?而且还威胁她?

  凤九歌眯了眯她那双眼,语气不善道:“哟,威胁起我来了?”

  苗苗闻言缩了缩身子,背部那道白的闪电都被它缩得皱皱的了,却依旧不怕死地争取着它的芙蓉糕:因为它知道,如果主人真的生气的话,不会这么情绪外露,相反,却还是温柔地微笑,只不过,那笑容的弧度会轻微的加大一两度,而声音则会愈加温柔,不很了解她的人是发现不了的……所以,现在的凤九歌它反而不怕,只是,主人的面子它还是要给的:“苗苗怎么敢威胁主人呢?主人可是世上最伟大、最睿智、最……(以下省略N字)的人,怎么可能受苗苗的威胁呢?苗苗只不过是提议而已,对,提议,提议!”

  凤九歌翻了个白眼,同意了苗苗的‘提议’,却有坏心地提醒道:“不过千万别用你的爪子哦!否则中毒了的话,主人我可不负责帮你解哦!”

  苗苗大叹了一声‘呜呼哀哉’,吃完了它的‘报酬’以后,慢悠悠地起来,优雅地走向了门口,晃出了凤九歌的视线,然后迅速消失不见。

  凤九歌失笑:自己何时变得那么恶质了?芙蓉糕给苗苗本也没什么,可她怎么就喜欢把它逗弄到急了,跟自己耍些并不怎么高明的小聪明才肯放过它?

  而且,那淡淡的满足是什么?也许她该把它叫做‘温馨’吧?

  现在,凤九歌对苗苗的‘主人论’是确信无疑了:当过杀手的她,直觉相当的准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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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淑婕妤醒来,看见落枕边有一张纸条时着实吃了一惊,待看完内容后,更是脸惨白,浑身冷汗了。

  因为上面写着:‘澜日前得展羽所喜,为他人所妒,处境堪忧’。

  淑婕妤在后宫多年,当然知道那个‘处境堪忧’到底‘忧’到什么程度了!他可怜的小儿啊,那么小就活得那么辛苦……如此的懂事、如此的压抑,那,他怎么还可以忍受她受到那样惨烈的伤害?

  可是,他到底要怎么做才能保护澜啊,谁能来告诉他?

  当天,他就听到澜在君后面前失仪,冒犯君后,被罚了十大板的消息,听说当时南宫君后有免罚的意思,却因在场的众君、一致觉得澜不可饶恕,一定要罚,才“不得不”罚的。

  ——原来联手了啊!在后宫那么多年不是白白过来的,他怎么会连这点猫腻都看不出来呢?

  该怎么办……才能解救他的儿……

  他真的,什么都不求,只求儿平安、陛下安好就可以了……为何,为何儿还是被卷了进去?

  想了很久,他决定支开所有的人,在上留了张求助的字条,希望那个在暗中警示他的人可以帮助他:既然那个人给自己警示了,也就是想帮自己了,而他(她)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把纸条送进来,自然也能让人毫无察觉地拿出去了。

  淑婕妤只是赌赌而已,如果那个人真的想帮自己的话,那么所有的事情都不迎刃而解了——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有这种感觉。

  也许老天可怜自己吧,那个人真的是想帮自己的:在他匆匆忙忙准备去看儿的时候,木塌上便有了一张新的字条,上书;‘远展羽,亲良君,倾澜之力为其所喜;远朝堂’。

  淑婕妤看到纸条的时候,内心只充满着无限的感恩与激动:看来上天还是待他不薄的,得到了皇主的怜爱、有了二子一、二子儿都孝顺而懂事,即使现在碰到了这么大的危机都还有‘贵人’相助,相信儿一定会平安无事……

  只是,不一会儿,他又开始皱眉:良君,这个人他知道,就是良皇贵君,在内宫的地位仅低于南宫君后,是三朝老臣傅太傅之子,入宫四年却一无所出,而他在两年前却被诊断为不能生育,于是良皇贵君淡出了后宫争斗的舞台,全力服侍皇。

  也许是为了补偿良皇贵君不能有子的遗憾和委屈、也许是欣赏他的全心全意地照顾自己、为自己着想,总之,皇把后宫唯一仅次于君后的位置封给了他,一个不能有孩子的侍君。

  如果有了良皇贵君的照拂,又淡出了皇位争斗的舞台的话,保澜的命倒不成问题,只是,让淑婕妤忧心的是……

  皇贵君怎么可能会为了一个别人的孩子而放弃好不容易得来的平静生活,以及皇的信任与宠爱呢?

  那个人还真是会给自己出难题啊!

  不过,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去看看澜:那么温厚懂事的孩子,怎么会冒犯君后的?她定是受了不少委屈吧,还受了那么重的伤……

  只是,他没有想到,困扰他的问题就那么容易地解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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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赶到所有一到十岁的皇住的毓麟宫,向各位小皇请过安之后,淑婕妤方去看龙澜。

  龙澜看到自己的父亲,收起了所有的黯然、委屈、不甘和愤恨,只是乖巧地露出了依赖而开心的笑容,一张小脸亮了起来,软软地叫了声‘父’。

  而淑婕妤甫一见龙澜,眼泪记忆开始往下掉:龙澜的小脸脸苍白,连唇也是一样的苍白,盖在身上的被子都已经被血映透了……

  龙澜看到淑婕妤哭就慌了,边手忙脚乱地为自己父擦眼泪,边慌忙地安慰道:“父,澜儿无事,父莫哭啊……”

  谁知道,她越是安慰,淑婕妤却哭得越凶,最后一把抱住了龙澜,哽咽道:“我苦命的儿啊!”

  “住口!”龙澜的声音却是突然高了几个分贝,盖过了淑婕妤的声音,只是,随后她的声音有低了下去:“儿冒犯君后,君后教育儿是应该的,儿不委屈”

  淑婕妤听到自己儿声音骤然变大,吓了一跳,然后又听到了儿的小声宽慰,旋即想起了自己的身份和自己在宫中的步步为营的生活,不再继续那个话题,只问:“你这孩子……怎么会冒犯君后呢?”

  本只是想转移话题的他,却发现龙澜的眼神开始闪躲,虽努力掩饰,然而毕竟是小孩子,演技还没有好到那个地步,她的眼睛还是告诉了他她的愤恨——淑婕妤了然:定是与自己有关吧?

  还想说什么,淑婕妤却发现自己怀里的儿开始挣扎,于是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

  只听见龙清嚣张跋扈的声音:“大胆贱人!看见本皇还不行礼!”,淑婕妤惊愕。

  龙澜努力挣扎着想爬起来,却无果,只好挫败地道:“澜见过君父,澜不孝,不能去给君父请安,还劳君父特地来看澜”一套说辞说得滴水不漏。

  其实,龙澜也不知道来人是谁,只是根据他的服饰判断出了那是个‘君’级别的人物:

  这个世界,嫔的身份高的叫做‘君’,身份低的才叫做‘’,而幽龙皇宫内有资格称为君的人仅四人而已:南宫君后、良皇贵君、东宫贤君,和西宫德君。

  所以,当龙清听到那声‘君父’的时候也吓了一跳,然而,毕竟长这么大都没有遇到过什么挫折,于是又露出了那种骄横的表情。

  其实良皇贵君自淑婕妤开始哭的时候就一直在那里,叫住了要通报的宫人,一直静静地看着那父两的互动,心中甚是感动,不由地想到:如果自己有孩子的话,是否也能如此乖巧呢?那么懂事、那么的为父亲考虑……让他只要看到、想到就会觉得很温馨……

  然后就听见了龙清骄纵的声音,以及龙澜温顺乖巧请安的声音,真的为龙澜心疼了。

  其实他已经很久没有在除他的聚浪宫和皇的卧龙殿之外的地方走动过了,因此才有那么多人不认识他,这次他出来是因为不久前他收到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大皇命堪忧,汝愿为君分忧否?’

  看着那张纸,他想都没想就过来了:皇可是皇家子嗣,怎么能随便就让人害了去?他现在真的只是想为皇做些事,因此两年来从来不趟后宫那趟浑水的他过来了。

  可是现在他却不只是想帮龙舞分担一些后宫的‘琐事’了,他是真心喜欢这个让人打心底心疼的孩子!

  看着那父俩的相处,他更是止不住地想要一个那样的儿——一个让他感到心暖、温馨的孩子。

  于是良皇贵君温柔地微笑,道:“说什么傻话呢!澜都受伤了,就这样躺着吧。既然澜都叫本宫一声‘君父’了,那本宫来看澜也是应该的啊!”

  淑婕妤怔在那,仔细观察良皇贵君的表情,发现他是发自真心的,直不敢相信自己的好运——‘倾澜之力为其所喜’,就这么容易办到了?

  过于欣喜与震惊,以致于连行礼都忘了,好在所有人都震惊于良皇贵君出现在毓麟宫,也没有人发现或者去追究他的失礼。

  而龙澜听着良皇贵君温柔的声音,看着他善意的笑容却湿了眼眶……喃喃着‘君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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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良皇贵君就这样坐在龙澜的边照看她了,和她说话,并问淑婕妤一些关于龙澜的事,而淑婕妤也仔细地一一作答。

  直到宫人把龙澜的药端来,良皇贵君才停止了说话,却是接过宫人手上的药碗,亲自给龙澜喂药。

  龙澜怔怔地看着良皇贵君的面容,机械地把嘴巴张开,准备喝药……

  只是,这个时候却突然蹿出来一团棕白的东西,把药碗打翻了,药洒在地上,冒着白泡……

  良皇贵君倒吸一口气,然后面难看地吩咐宫人照看好大皇,出了毓麟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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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苗苗看着甩袖而去的良皇贵君,无奈的看了看自己的爪子:上面还沾着那碗药的药汁——那碗药,本来是要和龙澜背上的伤药合起来作用才会变成毒药,不过……主人早把它的爪子都涂上毒药就是为了现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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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良皇贵君离开毓麟宫后立即去了苍蓝宫:即使很久都没有出过聚浪宫,但是因为是身在皇宫这样一个地方,所以想不知道皇近来一下了早朝就往苍蓝宫跑都不行……

  他去苍蓝宫,只是想让陛下把龙澜交给自己照顾——不管是出于为皇室后裔的安全着想,还是出于对龙澜的爱怜,都让他想把龙澜保护好。

  而他到了苍蓝宫宫门没多久,就被皇宣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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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甫一进苍蓝宫,良皇贵君就听到了龙舞的笑声——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爽朗的笑声,是他从来都没听到过的,不由地会心微笑:终于有人可以让皇露出真实的情绪、真实的笑了呢!

  然后他又听到了一个软软的幼儿的声音在说着:“母……母、嘎”,不由一怔:从声音来判断,应该还是个很小的孩子,怎么就能够说话了呢?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此人定是早已被宫里传得风风雨雨的天才‘凤’、护国公主凤展羽了吧?

  虽然前几天他因事没有参加凤九歌的满月宴,但是,一个月大的孩子被赐予了‘护国’封号的公主,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看来传言非虚啊:这个公主确实是个天才呢!

  心里转了这些想法,却没有忘记行礼,良皇贵君行了个宫礼,温婉地请安道:“臣参见陛下,陛下万安!”

  龙舞心情好地笑道:“爱卿不必多礼,今日找朕何事?”

  良皇贵君依言起身,看到了龙舞怀里的凤九歌——好一个晶莹透明玲珑剔透的孩子啊:琥珀的眼睛如水晶般纯净,此刻正一眨不眨地好奇地盯着自己呢!真的是很讨喜的一个孩子呢,也难怪陛下会如此宠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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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凤九歌听到良皇贵君来苍蓝宫的通报,心里笑得那个诡异啊:来了啊……看来自己还是算准了呐——一个没有孩子的男人,怎么能够不喜欢那么懂事、那么乖巧、那么让人心疼的龙澜呢?她可是很早开始就在这里等着他了呢!不过她的脸上却是纹丝不动,没有任何表情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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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良皇贵君听着龙舞的话,知道她的心情定是很好,否则,她一定会跟你兜一个圈方进入正题,而不会如此明白地问自己来找她有什么事,于是也就直言道:“大皇伤重,臣想把大皇接到聚浪宫照顾”

  他相信,这皇宫里明里暗里的一切都瞒不过皇,就这一会工夫,大皇的药的事她应该是已经知道了的。

  而龙舞闻言却面一凛:难道,诗儿他还是没有放弃吗?即使他自己没有儿,仍然打算用别人的儿来争?

  良皇贵君看到龙舞表情变了就知道她又在怀疑自己了,心里苦笑:难道这么几年来的朝夕相处还不能让她知道自己的为人吗?为什么就不能相信他呢?

  可是他却是定定地看者龙舞,什么也不说——不想解释,只想让她自己看清,否则,他下半辈子有了半个那么乖巧的儿陪伴着自己过就好:他不能太自私,澜还有她的父要照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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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凤九歌看着眼前的状况,知道自己该出场了,于是扯了扯龙舞的衣襟,不安地叫了声‘母…皇’,似是感觉到了龙舞情绪的变化。

  而龙舞听到那声‘母皇’却是欣喜万分,笑得眼睛弯弯的……旋即又想到了龙澜和凤九歌第一次见面时叫的那声‘母皇’,浑身一怔:是啊,澜也是自己的孩子啊,以她对诗儿的了解,他现在如此,只是希望能帮自己照顾自己都没有精力去照顾的儿吧?

  于是向良皇贵君看了过去,眼神交汇处,龙舞有点心虚地移开了自己眼睛,温言道:“就依爱卿了”。

  良皇贵君笑道:“谢陛下!臣告退”然后躬身往外走:他真的该感谢这个小小公主,虽然她只是无意地叫了声‘母皇’,却让陛下相信并答应了自己。

  “诗儿……”龙舞看着正在告退的良皇贵君迟疑道,“……谢谢你了”

  良皇贵君愣了愣,随即笑道:“这是臣该做的”,心里却是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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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此,龙澜就开始住在了聚浪宫的生活。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