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老桂气得浑身直哆嗦,"无耻的畜生,快给我从这里滚出去,快滚!"
马脸汉子探手揪住老桂的衣领,轻松地把他拽到眼前,冷笑道:"我先把你从这里扔出去,然后再去找你闺乐上一乐,信不信!"
老桂奋力挣扎,怎奈马脸汉子的手像铁铸的一般,难动分毫。
"放开他。"声音不大,却直撼耳膜,发自夏少校。
马脸汉子眉头一皱,斜眼瞧瞧夏少校,恶狠狠地骂道:"你这个杂种说什么?"
夏少校安坐不动,静静地吸烟,抬眼瞟瞟马脸汉子,"我说你这个狗杂种放开他。"
只一眼,马脸汉子就感觉像被利刃刮过一般,遍体生寒,可他现在已是骑虎难下,只好硬着头皮吼道:"我操,你以为你……哎呦……"
灼热的烟头自夏少校手中弹出,准确命中马脸汉子的脸,顿时火星飞溅,烫得他怪叫着后退,手一松,放开了老桂。
其实烟头并没有烫伤麻脸汉子,只是那爆闪的火星令他感觉很烫而已。红亮的火星转瞬即逝,马脸汉子这才发觉自己被戏弄了,恼羞成怒地扑向夏少校,那愤怒的模样恨不得要将他生吞活剥!
似乎没看到夏少校手动,摆在桌上的那碗刀削面突然飞起,迎向急冲而至的马脸汉子,这回可不是唬人的火星,是实实在在一大碗刚出锅的热汤面。距离太近,马脸汉子根本来不及反应,本能地双手交叉一挡,面条是拦住了,可滚烫的面汤却浇了一头一脸,还顺着脖子往下流。
马脸汉子被烫得跳脚直蹦,嗷嗷乱叫,活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大马猴。
麻脸汉子脸一变,伸手向腰间摸去。
"你最好站着别动,"夏少校冷冷地盯着麻脸汉子,"拔枪你没我快!"
麻脸汉子的手僵住了,脸上表情阴晴不定,他的手指已经触到了枪柄,而夏少校却仍旧坐在椅子上,双手放在桌下,看不出丝毫要拔枪的意思。
他真的会比自己快?
犹豫,手心开始冒汗。
对手镇定自若的神情让他心里发虚。
可是就这样灰溜溜地认输走掉,自己以后还怎么出来混啊!
不行,说什么也要试试,没准他是诈自己!
麻脸汉子快速握住枪柄。
夏少校没有动。
第一时间打开保险,扳起击锤。
还没有动。
你死定了!麻脸汉子露出得意的狞笑,甚至开始想像夏少校中枪后的惨状。
一把锃明瓦亮的"盒子炮"(德国毛瑟M1896式自动手枪,简称M96)瞬间闪现,乌黑的枪口对准夏少校。
"啊……"老桂惊呼。
"砰!"枪响了。
麻脸汉子感觉自己的手指并没有扣动扳机,枪怎么就响了,而且枪声也比平时来得沉闷,不大像"盒子炮"发出来的。
"咦!"他定睛一看,发现夏少校竟然好端端地坐在椅子上,正面带轻蔑的笑意望着他。
没打中!怎么可能呢?
麻脸汉子猛扣扳机,搂空,握枪手的虎口处传来剧痛,低头仔细一看,手上根本没有枪,虎口却莫名其妙地裂开了,鲜血淋漓。
迷惑、惊讶、恐惧,麻脸汉子的表情瞬息万变。他傻呆呆地看着夏少校,干张嘴说不出话来。
"你想说什么?"夏少校问麻脸汉子,"是不是要找自己的枪?"
马脸汉子木然地点点头。
"还有必要吗?"
摇头。
"带上你的兄弟一起滚,不要再回来,不然丢的可就不是枪了,听明白了吗?"
太可怕了!麻脸汉子发誓今生再也不想看见这个男人!
尴尬的沉默中,麻脸汉子扶着马脸汉子,战战兢兢地走出老桂酒馆,撒腿就跑,眨眼间便消失在黑暗中,蹿得比兔子还快!
澡水很烫,十分解乏。
夏少校全身浸泡在一个大木桶里,只露出头部,仰头枕着搭在桶边上的白毛巾,惬意地喝着酽茶醒酒。这种古老的洗澡工具让他感到非常舒服,比军队中淋式的洗澡强多了,来山西已经快半年了,还是第一次洗这么爽的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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