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窥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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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连纪念,都像是一种窥视,触摸你的眼泪我都没有资格,所以,只能微笑,以最优雅的方式,离开,以最倔强的姿势。

    ——阮秋心

    还有两周就要期末考试了,阮秋心收拾了简单的行李,其实里面只是放着自己睡觉时要抱着的小老虎,别的什么也没有,就在周三回学校之后,留在了宿舍里住,宿舍是一开学就有的,只是一学年下来住的日子超不过一星期。

    陈嫂帮她铺好床铺又交代一番才离开,之后是简单的收拾。

    阮秋心觉得就跟新开学一样,风尘仆仆的从家里赶到学校,收拾东西,然后期待新的开始,但是自己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这只是这个学期的最后,而已。

    宿舍的人都在,大家跟她都不熟悉,她甚至连别人的名字也都叫不上来,善意的跟对面床铺的女孩子笑一下,拿着书离开了宿舍,马上要期末考试了,好成绩是自己一起要求自己要做到的。

    走到楼梯口的时候才发现手机忘了拿,转身回去,刚到宿舍门口就听见里面热闹的讨论声。

    “阮秋心怎么会想到来宿舍住啊,我还以为根本不可能见到她来宿舍的嘛。”一个女孩的声音。

    “谁知道啊,有钱人就是这样,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心血来潮而已啦,不像咱们这种人啊,没得选择,只能住宿舍啊”另一个女孩也叽叽喳喳的跟上。

    “是啊是啊,有钱人真好,不像我们有这么多烦恼,我男朋友要是知道阮校花在宿舍住了,不知道要问我多少问题呢,烦死了。”

    “哈哈,那你男朋友也太夸张了吧,当着女朋友的面还敢明目张胆的哈校花?”

    “什么啊,他哪里有那个胆子,都是帮别人问的啦,当初他追我还是因为和校花一个宿舍他才注意到我的,嘿嘿。”

    “你可真大度啊,要是我早找他算账了。对了,你男朋友的朋友里有没有称头的啊,帮我们介绍一下呗。”

    “对啊,对啊,帮我们都介绍一下嘛。”一群女孩附和起来。

    阮秋心听到她们在说和自己有关的话题,本来不想进去了,正准备离开的时候,一阵熟悉的铃声响了起来。

    “唉,是谁的手机响啦?哎呀,好像是阮秋心的,她忘了带…”女孩的话没说完的时候,阮秋心就推门走了进去。

    拿起手机后对大家说:“不好意思,忘了带了,晚上见。”说完后才转身离开。

    其实她早就不在意大家把她当成话题来谈论了,从小到大都是这样,不管出现在哪里,往往都是焦点,如果每次都在意的话,早就被气死不知道多少次了。

    手机这时候已经不响了,打开来看,是卓厉阳,明明知道肯定是他,可每次都没有办法掩饰心里的小小希望,希望会是另一个曾经烂熟于心的号码,可是就算真的是,又能怎么样呢?呵呵。

    自嘲的笑笑,背好包继续往前走。

    而刚走几步手机又适时的响起来,接起来就说:“喂,卓厉阳,我在学校。”

    “恩,刚才打你家里,陈嫂接的电话,说你这两星期要住校?”

    “是啊,家里太吵了,我没有办法好好实施复习计划。”

    “呵呵,说谎的坏孩子,晚上我去接你,晚上去我那里。”卓厉阳淡笑着揭穿他,但是却不说的太白,也不问为什么。

    “不要,我为什么要去你家啊?”秋心笑呵呵的说。

    “不要?真的?我可是想念某人吃我做的饭的样子了。”

    “切,想我就直说嘛,还拐弯抹角的,你们男人啊,唉…哈哈”还没有说完秋心就笑了。

    “是,怕了你了,快下班了。我要开会了,晚点去接你,几点?”

    “恩,我现在去教室了,八点吧,我可以看三个小时的书。”

    “好的,饿了先吃点东西。”

    “恩,知道了鸡婆婆,快去开会吧。”

    “…好了,不跟你斗嘴,在我面前看你还敢不敢这么嚣张。拜拜”卓厉阳说完后挂了电话。

    秋心微笑着也合上了电话,回想和卓厉阳在一起这快一年的时间,仿佛只有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才是真的快乐,他从来不过问过去的事情,会给她最温暖的怀抱和想要的一切。真的很幸福了,如果不是偶尔想起钟晓彤的话,会更开心些。

    信步走向二教楼的自习室,很少去图书馆,那里人太多,总是压力倍增的感觉,虽然阮秋心平常极少在学校逗留,可是专业课平常在年级里都是前几名,导师和辅导员都很看重她,如果不是淡然的性格,现在一定在学校的各个学生部门里叱咤风云了吧,可即使是这样,也一样是知名度颇高,谁要她一来这个学校就被扣上校花的大帽子呢。

    呵呵,秋心自己也觉得好笑,要来这样的虚名有什么用呢?自己最喜欢的男人,还不是和别人在一起。

    想到这里收敛了笑容,不该想这些的,无聊的事情。

    下午五点半的时间,教室里空空的,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打开书本,很快投入了进去,没有抬头。

    这边卓厉阳坐在办公室里,看着下午五点钟还十分明亮的阳光,耀眼的就像她肆无忌惮的笑容一样。

    轻轻弹弹手里的烟灰,从不在她面前抽烟,不在她面前表现自己阴暗的一面,好像也一直扮演阳光一样的角色,或许这样想也很好,做彼此的阳光。

    按熄了烟头,起身穿上西服,交代秘书等下的会议要助理代为主持,自己有事先离开了。

    今天是端午节,心里忽然有了个念头,想要做点什么,能够看见她的单纯笑靥。

    先打电话要保姆在八点之前整理好水果盘,饭菜不用做了,自己会回去亲自动手,就接着开车在街上漫无目的的逛,送她的东西多的自己都记不清楚了,其中她最喜欢的却是十年前送的一只小老虎,因为那孩子属虎,之后就一定要抱着那只小老虎睡觉,才能觉得安稳,或许自己该给她换个更好的抱枕。

    去超市买了一串看起来很可爱的粽子,又去旁边书局买了一套新出的蜡笔小新,逗她开心其实很简单,这个别人眼中的千金大小姐,在他的眼中,只是一个倔强却又单纯的很的女孩,是挂在心里好多年的女孩,没有人可以比。

    看看表,七点钟,于是转了车头向她学校的方向开去,这个全国最好的医科大学,她学的是麻醉专业,今年大一,还没有什么专业课,顶多就是什么医用化学,对她来说不复习都游刃有余,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真的是个好孩子。

    当阮秋心再抬起头的时候,天已经黑了,看了表七点半,今天计划要复习的东西已经告一段落,效率不错,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

    因为坐在前几排,所以还是选择地走教室前门,可是快走到教室门口的时候就后悔了,姚远和紫嫣一起坐在教室第一排正对着门的位置上,正抬起头看见她,想要后退绕后门都没有机会了,老天似乎总要那么残忍,这么大的学校,却非要她一次次看见他们肩并肩,彼此陪伴才行,才能够死心,心其实早就已经死了,可如果早就死心了,是不是就不会再疼?

    想着还是走向了教室门口,可是这时候却听见了自己最不想听见的声音“阮秋心”是紫嫣。

    脚步顿了一下,阮秋心头痛的闭了闭眼,没有理会,还是继续向前走。

    “阮秋心,你不要走。我有话对你说。”紫嫣仍旧肆无忌惮,惊醒了教室里所有安静学习的同学。

    秋心相信自己的名字一旦被叫出口,教室里是不会有人不好奇,不抬头看的,所以此刻她最想做的就是赶快离开,可是自尊却让她站在了原地,她不要逃跑,为什么,是她不能理直气壮的面对呢?

    于是微笑着转头,看着紫嫣说:“不好意思,请问你要说什么?”

    “…”看见她的笑容紫嫣似乎愣了一下。

    阮秋心总是不明白,在那个学校的几年里,姚远为什么每次都像个木偶一样,任紫嫣做什么都不言不动,好像失去了知觉一样。

    隔着紫嫣的肩膀看见那个漂亮的孩子,白皙的面孔,自己最爱恋的面孔,梦里总是能一次次看见的面孔,如今那么冷漠的样子wWw.,就像是从来没有认识过,从来没有相爱过。

    其实不管紫嫣在秋心面前说些什么,她都不会有感觉,每次重重伤到她的,唯有姚远那无动于衷的模样,那仿佛麻木了一样的眼神。

    “阮秋心,你为什么还在这里?为什么还不走?你家里那么有钱为什么要来和我们挤一所学校,你去哪里不可以?你走,你放过我们。”紫嫣如利刃般的话语仿佛扎进了她的心里,让阮秋心脸上冰冷的微笑差点破碎,原来还是会心痛,原来这个背叛了自己的朋友,说出要她离开的时候,竟会那么在乎。

    阮秋心这才慢慢的转过身来面对着她,每次都这样,想冷漠都做不到,还是那么脆弱,可是现实却让她的的面具坚不可摧。笑着对紫嫣说:“你凭什么对别的的未来指手划脚?我做怎样的选择有和你有什么关系?如果你害怕,就带着你的男人多的远远的,永远不必出现。”说完了转身要走,可是却被紫嫣狠狠拽住了胳膊,几乎在同一秒,秋心感觉到她尖利的指甲扎进了自己的皮肤里,税利的疼痛,可是却逼得她又笑了。

    看着紫嫣说:“请放开我,我不欠你什么。”那直直的眼神会让与之对视的任何人感到惭愧,紫嫣咬着嘴唇,脸色暗红,可是却拉着阮秋心的胳膊不放。

    “紫嫣,为什么非要这样呢?曾经的你,根本不是这个样子的,什么时候连一个男人的爱你都把握不了了,要用伤害别人来掩饰自己,你让我,太失望了。”秋心看着拉着她不放的紫嫣,即便是心里想让自己在这一秒就消失在所有人的眼中。

    透过她的肩膀看到她身后木头般的姚远,她说:“管好你的女朋友,如果你不想再被人看戏的话。”

    “你放手。”木偶人似乎终于有了反应,拉着紫嫣的胳膊一用力,紫嫣踉跄着松手,被姚远拉回座位上,而整个过程,他的眼睛,都没有放在秋心身上哪怕是一秒。

    阮秋心终于转身,一步步骄傲的离开教室。

    离开教室后差点就要崩溃了,走到旁边的楼梯间坐在阶梯上,手抱着头,看着眼前正对着的窗户外面的月亮,那么亮那么远,可是自己的心,却疼到想WWW.soudu.org要碎裂。

    是不是真的要离开了这里,才能真的解脱呢?怎样,才能解脱呢?

    原来她连看着自己存在在身边都忍受不了,原来自己在别人的眼中已经是那么多余的存在。竟被自己曾经最信任的两个人这样排斥。傻傻的笑着,自己怎么这么傻,怎么这么失败呢?

    别人如果看见了心目中的校花其实只是一个遍体鳞伤的女人,不知道会有什么感觉?可是不管别人什么感觉,最为当事人的自己,明明已经冰封了心,为什么...

    不知道坐了多久,一个小时,两个小时,忽然想到和某人约定的时候看表已经九点钟了,打开手机并没有来电,起身走下楼,出了自习室大门的时候,前面正是一个广场,路灯离得很远,只看见不远处一人一车的剪影,在月光下那么孤寂。

    端看站立的身形,就知道是卓厉阳。

    秋心安静的走过去,就像许久前那次一样,走得很近,近到脚尖触着脚尖,手腕碰着手腕的时候,低头,露出一截洁白的颈项在他的怀里。

    每到这时候,都是卓厉阳最没辙的时候,看着脆弱又单纯的她,想起几个小时前,本想出其不意来陪她复习功课,却看见她与那二人之间的对峙。只是那时候,不想让自己参与到她的过去里,所以没有进去带她走,而选择回到这里等待。

    用手指轻轻托起她的下巴,卓厉阳看着明亮月光下这张清丽的脸,这么多年来,从没有哪个女人如她这般轻易的蛊惑了他,从此丝毫移不开视线。

    而秋心终于不得不抬头看他,背对着月光他的脸只显露出一片深沉的模糊表情,只有眼神明净,秋心轻轻的开口:“原谅我,我不该为别的男人伤心。”

    一声微微的叹息后,她被抱紧一个温暖的怀抱里,他淡淡的说:“傻孩子。”

    “可是傻孩子饿了,好饿好饿。”

    “那我只好收留这个傻孩子,给她温暖,陪她吃饭,好不好?”

    “卓厉阳,没有你的话,我一定是活不下去的”微微的,她哽咽了。

    “傻孩子,不要在我面前哭”他把她拉开来,揉乱了头发。“走,我们回家。”

    “恩。”秋心跟着他上了他的跑车。

    家,好温暖好向往的地方,有他的地方,是她的家吗?可是,可是…可是…总有一天是要离开的。

    坐上车的之后,秋心看见旁边的购物袋,于是问着:“都九点多了,你怎么不给我打个电话呢?还一直等在那里,让我乱内疚的。”

    “呵呵”卓厉阳只是笑,转头又一次揉乱她的头发,却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也没有再说话,秋心打开购物袋,看见里面的蜡笔小新漫画,又有了想哭的冲动,默默的在心里说:“笨蛋,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这么用心,却总是什么都不提,什么都不问我要。”

    片刻后,就到了离学校不远的那套公寓,大楼的警卫还是殷勤的帮忙开了门,秋心和卓厉阳回到家里。

    煮了粽子,又做了简单的面食,俩人吃得很满足,弄好一切之后已经十一点了,两人窝在一起看起电视,是转播不知道什么时候的足球赛。

    看着看着秋心就睡着了,卓厉阳看着她安静的睡颜,抱着她进了卧室,为她盖好被子后自己去洗澡。

    刚脱了衣服准备打开淋雨的时候,听见背后“喀拉”一声,虽然还是反应极快的拿大毛巾围在了腰上。可转身还是看见一个脸蛋红透的虾子站在门口,踌躇着看着他,眼睛还时不时的向下瞄一下,估计是看他的毛巾险情如何。

    “呵呵,怎么了,我忘了锁门。”

    “我…我以为你走掉了”秋心小小声的说,掩饰刚才看到劲爆镜头所带来的冲击,一向在自己面前都温柔的卓厉阳,身材好…想入非非。

    准备转身走的时候他又开口了:“你等我一下,我洗个澡就过去了。”

    “恩,我只是自己有点冷。”回答的声音更低了,想掩饰自己对他的依赖,却显得欲盖弥彰。

    还是一如以往,在他的怀里秋心总是有难得的好眠,即使在睡着之前都倔强的背对着他,可是也总会在睡着之后不知不觉的向他靠近。

    人年少的时候真的会做错很多事,理解错很多感情,可究竟什么才是爱情,这时候的秋心,是真的不懂,她只记得记忆力那美丽的少年让她很痛,一次次的痛,之后再一次次的被卓厉阳抚平。

    她不知道幸福是什么,即便是痛苦过,仍不懂得真正的幸福是什么?因为,真正的幸福,总是留在了她的身边,不曾走远。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