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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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睛 看见繁华的街角,冷漠的脸孔,带笑的嘴唇,探索的心情。

    问题 不要再问我,早已不愿回答,不想回答,封闭了给予答案的能力。我爱罗,偶尔想念那个孩子。

    ——阮秋心

    “你去不去?”

    “…”

    “我要你去,你就一定要去”女人冷静的声音,却带着几分刺耳。

    “我去,但不是你的原因”低沉的男声,声音淡淡的,像是没有表情。

    “哼哼,害怕了对不对?”还是那道刺耳的女声。

    “…随你怎么想吧”男人还是冷漠的语气。

    阮秋心和卓厉阳在走进政楼大厅往电梯走去,中间经过安全梯的门口时,听到了这样的对话,短暂的愣了下,那熟悉的声音,陌生的对话,让秋心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狼狈。

    那两个人…或许是来改志愿的,毕竟…。

    自嘲的笑,这就是所谓的狭路相逢吧,而自己应该也用不着来为他们着想。

    “叮!”电梯的声音响彻了周围,这个查询成绩的日子应该是热闹非凡的,行政楼却安静异常,连个值班的老师都没有。

    卓厉阳牵起秋心走进电梯,正准备关上电梯的时候忽然听见:“请等一下”。这个熟悉的声音,有点张扬,有点刺耳,乍听会以为是一个没有心计的人,可本人却是一个有着大波浪长发,五官立体身材瘦削的巧克力美女,紫嫣。

    看见电梯里面的他们,外面的二人似乎也怔愣了住,因此直到看着电梯在眼前静静合上,他们都没有再向前一步。

    卓厉阳莫测深高的眼神此刻转到了身边的女孩儿身上,她此刻会是怎样的心情?或许更多的是嫉妒吧,嫉妒那个有着肆无忌惮目光的女人,或者是嫉妒任何一个可以在此刻陪在姚远身边的女人。

    就像以前卓厉阳就不懂为何秋心会有紫嫣一个这样和她完全不同的朋友一样,明明成熟的就像是历经百事的女子,又为何会喜欢和秋心这样单纯到像张白纸的孩子做朋友。

    而他现在更不理解的是,那样看起来成熟冶艳的女人,竟也会喜欢上姚远那个一向除了秋心而在任何人面前都孤僻又冷漠的大男孩儿。

    嘴角微微的挑起,却是冷酷的笑容,带着一丝兴味盎然,因不管眼前这几个人有怎样的纠葛,他都决定让秋心去自己面对。

    而如果阮秋心此刻抬起头来看见的话,肯定会颠覆了心中以往那个卓哥哥的形象。

    走进校长办公室之后,稍等了两分钟,校长就进来了,热络的招呼他们坐下,然后问了阮秋心的准考证号和姓名之后,就吩咐秘书出去带她去查询,而卓厉阳则被热情的校长留在了办公室里叙旧。

    卓厉阳也只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之后,就转头和校长说起话来。

    本已心乱如麻的阮秋心,根本没有在意卓厉阳的态度,也并不是很在意自己的考试成绩究竟如何,真正担忧的,是如果遇见那俩人,该怎么应对。

    于是道过谢,怀揣着不安的心情跟随秘书出了校长办公室,虽然早已经做好了遇见的心理准备,可是关上校长办公室门后,看见就站在秘书台的相携身影,还是让秋心觉得微微窒息。

    她默默的跟随秘书wWw.走向前去。

    “秋心,你是来查成绩吗?我们刚才在教室已经帮你看过了,学校都把我们的成绩张贴了出来,你和我还有姚远,我们都过了重点线,而你的成绩最好,比我整整多了五十分,考了653,恭喜你!”紫嫣热络的声音响起,仿佛那一晚并不存在,也仿佛眼前的她与姚远才是一对,而秋心,只是他们的普通朋友而已。

    秘书小姐也是诧异的看着这之前执意要见校长的二人,竟与眼前的女孩认识。可还是尽职尽责的转身对阮秋心说:“阮小姐,恭喜您,差不多是本校的最高分了,请问还要再次查询吗?”

    秋心微笑着对秘书小姐说:“谢谢,我想不用了,麻烦您了。”

    “那好,我先去忙,您可以在那边休息室等卓先生,或者我带您回去校长办公室?”

    “不用了,您去忙,我不等卓先生了。”秋心有礼的说完,看着秘书转身离开往校长办公室走去,知道她肯定是去通知卓厉阳,而自己,似乎没有留在这里的必要了。

    于是转身离开前对站在身前不远的紫嫣说:“谢谢你帮我看了成绩,再见。”说完要走,可是下一秒竟被紫嫣拉住了胳膊。

    秋心没有说话,只是转过身默默的看着紫嫣,等她开口。

    “那么急着走干嘛?难道没有话要对我说吗?”

    微微的,秋心竟笑了,原来并不只是自己一个人在掩饰,眼前的这个女人,应该是在害怕吧,所以急于要在此刻就证明,证明身边的男人属于她,而她阮秋心,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姚远是如何和她在一起的。

    淡笑着,笑意却达不到眼睛,秋心看着她轻声的说:“紫嫣,你想听我对你说什么呢?”

    “你…或者有话要对姚远说呢?”说着,她竟转身去拉着姚远到秋心的身前。

    秋心抬起头来,看着眼前这个一贯宠自己像是宠爱孩子般的姚远,是那么陌生,陌生到手心的伤口一阵阵刺痛,陌生到不相信眼前这个任人拽过来的人就是一贯对谁都冷漠的姚远,陌生到看见他竟又让眼眶蓄满了泪水。

    嘴唇微颤着,却还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而姚远似乎在此刻迷惑了,看着眼前的秋心,竟无意识的抬起手来要为她擦眼泪,可是狠狠的,却被身后一阵拉力拉退了好几步,无意间,踉跄着差点跌倒。可是之后他却像是清醒了般,眼神恢复冰冷,没有再望向阮秋心。

    看见那个样子的他,秋心只感觉绝望又一次冰冻了心脏,是又一次伤害吧,紫嫣就是想这样子,要让自己的心完全的碎掉,再不留一丝余地。

    秋心还是笑了,这个小女子此刻最想做的事情其实是放声大笑,可是自小的教养只让她微笑了,然后转身直视着紫嫣说:“你什么时候变成这个样子?呵呵,是因为你身边那个男人吗?变得没有自信,变得要用伤害别人来证明自己?”

    接着秋心转头看向姚远又说:“你其实也很害怕对不对?不要再骗自己了,你爱她!”秋心指着紫嫣狠狠的对姚远说着。

    “不要再骗你自己了,你其实根本就是个懦弱的男人,连你爱着谁,都看不清楚。”直到看见姚远冰冷的眼神片片碎裂,秋心才住口。

    而紫嫣似乎也在此刻奇异的沉默了。可是她并没有把秋心的话放在心上,而是问了另一个让秋心觉得可笑的问题:“是吗?或许你说的对,可我是决不会放手的,除非他自己说了不要我,所以,你做个选择吧,是要他,还是要我这个朋友,当然,我还会像以前一样的做你的好朋友,甚至是为你而生死。但是,除了他,我绝不能让。”

    这次秋心是真的发自内心的笑了,因为她可笑的问题,可笑的提议,说:“我为什么要做这个选择?你凭什么要我做出选择,就因为你曾是我的朋友?承诺为我生死?而我是不是该为你的大度或者诚恳感动呢?还是你以为在你们做了那样的事情之后,我们之间的东西,还有什么是没有被毁去的?”“或者,你只是来我面前表演你们的蝶鸾情深?”秋心的声音越来越低,却让紫嫣的脸色一阵阵的青白,似乎才意识到她的想法真的是多么的可笑。

    可她还是强硬的说:“是吗?那么曾经那个事事依赖我和姚远的小秋心成熟了呢,你不会知道你把你所有的喜怒哀乐强加给我们的时候,我们是什么样的心情吧。你以为你做你的千金大小姐,就可以让所有的人都喜爱你,发自内心的喜爱你吗?”。

    阮秋心握着拳头的手指在微微颤抖,指甲也陷进了还未愈合的伤口里,但是这一刻她却一点都不想哭了,心里只剩下流动的冰,在怦怦作响,安静的抬起头来说:“是,那么那个曾经单纯的阮秋心,也已经死了,请你忘记。”转身离去。

    刚说完,秋心发现自己的手腕被狠狠的抓住,却是姚远,他对她说:“你,跟我走。”

    而紫嫣慌忙过来拉着他另一只手,却被他看都没看的狠狠甩开,只是执意要秋心跟他走。

    没等紫嫣开口,秋心冷漠的看着姚远说:“你,凭什么要我跟你走?就凭你曾经得到过一个傻瓜全心全意的爱情?就凭你毫不留情的背叛?就凭你连话都不敢当面说清楚?”只见姚远的手指微微颤抖,白皙的脸色已经接近透明。

    一句“我心里的那个姚远,已经死了,而你心里那个阮秋心,也已经死了,以后,我们永远都互不相甘,再有任何瓜葛,都让我万劫不复”冷冷的一字字说完,姚远只是维持着原来的姿势,僵硬了身体。

    此时秋心又转头看着愣住的紫嫣,笑着说:“这就是你想要的吧?想听见我对他说的,是不是?其实你只要开口,没有什么是不能割舍的,从来都是。”之后没有再看他们的表情,只是狠狠甩开姚远的手臂,转身缓慢的一步步离去。

    眼泪是在转过身的那一刻就纷纷落下的,心里默默的说:“姚远,再见,那个曾给过我最完美爱情的姚远,再见了。”

    “紫嫣,再见,那个自己最贴心最好的姐妹,都再见了。”

    其实都无所谓了,像是她说的,自己凭什么把所有的依赖,爱情,都给一个人,而不管那人是不是真的甘之如冶呢?自己错的,是那可笑的少女情怀,所有美好的幻想,在这一刻,被秋心狠狠的全部抹杀掉。

    而在秋心离去后,校长办公室的门才无声的打开,里面一个身材高大而衣着考究,看起来温文尔雅的英俊男人,跟着无声的离去。

    一出了他们的视线,秋心就飞快的跑了起来,仿佛想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能够不再想起,不再伤心到几乎窒息。

    慌不择路的下场就是在庞大的行政楼里迷了路,转来转去,而等她转出大门的时候,已经是半小时之后的事情了。

    此刻她脸上的泪早已经干了,可是心里的泪却还正在汹涌着。

    走出校门的时候,就看见卓厉阳靠在车门上等她,而车就停在离校门不远初的一棵大树下。

    夏日的阳光里,树荫下穿着浅色休闲套装的卓厉阳,斑驳的树影使人看不清他的表情,而干净儒雅模样,一点都不像个商人却像是名最年轻的教授,甚至让她想起了影视剧里的赵文瑄,温文尔雅,气质不凡,轻易就让人移不开视线。

    而在混乱的学校门口,因为他的存在,让光阴看起来都浪漫了几分,每个人应该都会想上前去和这个英俊异常的男人说几句话。但是此刻的秋心眼睛里,唯一看见的就是他的温暖眼神,仿佛那里就是她的避风港,到了那里,一切的悲伤都将被轻易抚慰,再也不用承受痛苦。

    而卓厉阳此刻眼中的阮秋心,就像个迷路的天使,身上穿着自己以前为她选的墨绿色洋装,阳光照耀在她身上,本应该蓬勃的像是绿色植物的她,却浑身溢满了忧伤,神情里带着一丝孱弱,脆弱的似乎随时都会消失在那一抹强烈的阳光中,眯起的眼睛,他握紧拳头等待她向他走来。

    在这中午的时刻,热闹的校门口有了短暂的安静,她忽然翩翩的跑起来,很快到了他面前,一直接近,很近,一直近到鞋尖抵着了他的鞋尖,鼻尖抵着了他的胸口,手指也抵着了他插着手掌的裤兜。

    这抹绿色植物身上还散发着淡淡的幽香,就那样只露出黑色的发顶和一截白色的后颈,低头站在他的身前,安静的像个失去温暖的孩子,软软的向他索求着安慰。

    于是靠在车门上的卓厉阳伸出手,把自己宠爱的小女孩拥进怀中。

    “卓厉阳,你要不要我?”秋心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并没有让卓厉阳有太大反应。

    她又抬起头来看着他认真说了一遍:“我不想再离开你了,我要和你在一起,好不好?卓厉阳,我以后,都要叫你的名字。”

    “你确定吗?”卓厉阳说。

    温润如玉的眼睛看着她,仿佛在等她反悔,可是等了半响她都没有再说话。而本来有一丝紧张的卓厉阳,在此刻忽然平静了,其实一直都是知道,无论如何掩饰,他们之间总要走到这一步,不管自己曾经多么狠的告诉自己要让小女孩自己去飞,去爱,去生活,可是却制止不了心魔,最终,她还是要回到自己的怀抱,不管是叔叔,还是哥哥,还是别的什么,都无所谓,只是爱,是那么深那么深的爱,那么久那么久的爱,让自己再也不让她走,再也无法让她属于别人。

    轻轻的,秋心在他的怀里点了头。

    卓厉阳把她拥的更紧,一如以往的亲了她的发顶。轻轻说:“乖。”

    不需多余的解释了,他们之间。

    阮秋心在有记忆开始,就有了卓厉阳在身边,开始家人让叫叔叔,后来自己改了口叫哥哥,那眼神,那依赖,那温暖的避风港,前几年也曾玩笑着被妈妈骂,说那么喜欢赖着卓厉阳,干脆送给他做小老婆算了,她那时候不明白小老婆是什么,就问了卓厉阳说可不可以,卓厉阳笑着刮她的小鼻子却没有回答,谁知道有一天。

    跌跌撞撞之后,竟成真。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