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梦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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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日的傍晚,太阳总是会不舍得离开,直到月亮都已经爬上了树梢,太阳的余晖才消失殆尽。静静的湖面上月亮的倒影清晰可见,岸边的大柳树悠闲地垂下枝条,宛如正在梳妆的子。青青的草地上不时传来几声虫叫,除此以外再没有什么声音了。在这远离了人群的旷野,留下的只有寂静。

  秦昊天慵懒地躺在草地上,双眸微闭,尽管外表与这里一样都是平静一片。可是他的内心深处却是波澜起伏,柳若尘娇羞的模样总在眼前浮现。他用舌头舔了舔双唇,似乎还残留着她的味道。她温润的双唇,柔软无骨的身子,还有来自她身上的淡淡的茉莉,让他沉迷,让他不舍得放开------

  秦昊天甩了甩头,剑眉微微皱起。为何他的心会有如此的悸动,在曾经过去的二十年里,他的心犹如这潭湖水一般,不曾起过波澜。而自从柳若尘的出现,他的心就再也不能波澜不惊了。虽然在她面前他极力伪装得很冷漠,但他能骗得了别人却骗不了自己的心。每天他都渴望着回到冷雨轩,看着她房中的灯光,心中无比的温暖与踏实。二十年来他从未有过的感觉。每天看着她和他斗气拌嘴,他却乐此不疲。在她难过时他会想要去安慰她,看到她快乐得像只兔子蹦蹦跳跳时他也会跟着高兴,当看到她挨打时,他的心比她更痛------秦昊天心中一惊,嘴角露出冷笑。他居然她了。

  他转了一个身,试图让自己不再去想她。微风轻轻吹过,小草不由得弯下了腰,原本平静的湖面波光粼粼。感受着带着清的微风,秦昊天不知不觉中已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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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主----少主-----”山林间一片吵杂。

  “昊儿------昊儿-----”一个焦急的声音在空旷的山林中响起。只见一位身穿白衣,绝伦的人在崎岖的山路上焦急地四处张望。她的腹部微微隆起,可见已有数月身孕。由于山路崎岖难行,再加上心中寻儿心切,她的脸上泛白,汗珠不停地往外冒。

  “昊儿,你在哪里?娘来找你了。”人又是一阵焦急地喊叫,却没有停下脚步。

  “娘----娘,我在这里----我在这里-----”不远处草丛中一个六七岁的小男孩痛苦地喊着,可是他的嘴巴被一团布堵得严严实实,双手也被粗大的绳索捆绑着。眼看着母亲就在眼前,可是他却无法喊出声音来,痛苦的泪滴滚落在他的脸颊上。他使劲全身力气扭动着小小的身体,试图将绳索松开。

  “臭小子,别乱动,不然老子宰了你。”一个一脸凶相,左脸有一道长长的刀痕的汉子低声吼叫着,狠狠地给了他一个嘴巴子。

  小男孩顿时脑子一阵轰鸣,一股热流从他的鼻孔冒出,传来一阵血腥味儿。男孩只有轻轻地抽噎起来,任凭泪滴滑落。他后悔自己为什么不好好呆在马车上,为什么要调皮得溜出来玩。现在碰到这个大坏蛋。

  “昊儿-----”娘亲的叫声越来越近了,男孩透过草丛惊恐地看着母亲,心中大叫:“娘,别过来。”

  刀疤脸察觉附近只剩下那位人孤身一人,嘴角发出几声冷笑,眼中闪现一抹冷光。在这等了这么久,目的就是等寻找的人渐渐分散再伺机下手。他一把拉起男孩,将刀架在他的脖子上,迎上那位人。

  “你要找的人在这里。”刀疤脸冷冷地说道。

  “呜-----呜-----”男孩拼命地发出声音,他真希望母亲能赶快离开,这个刀疤脸肯定没安什么好心。

  人急忙转身,她看到了男孩,眼中泪珠滚落,“昊儿。”可随即她看到了架在儿子脖子上的闪着冷光的刀,心中惊恐万分。

  人不顾身体的不便,扑通一声跪倒在跟前,苦苦哀求道:“大哥,求求你,放了我的孩子吧,他还是个孩子呀。”

  “哼!”刀疤脸冷哼了一声,将刀又靠近了男孩的脖子,孩子的脖子上立即出现了一条红红的血痕,男孩疼痛地皱紧了眉头。

  “老子,刚从大牢里出来,手头有点紧,想要他活命,快把身上值钱的东西交出来,否则------老子一刀砍了这小兔崽子。”刀疤脸面露凶光。

  “求求你,不要伤害他。你要什么我都给你。”人手忙脚乱地把身上的项链耳环戒指全摘了下来,然后双手托起摆在他的眼前。

  刀疤脸一见这么多首饰,顿时眼冒金光,可是为了安全起见,他并没有放开男孩,而是拉着他慢慢靠近人。

  男孩紧张地看着母亲,眼神中充满着恐惧。

  刀疤脸贪婪地拿起人手中的首饰,在眼前仔细瞧了瞧,脸上露出贪婪的神。人见他放松了戒备,一把推开他拿刀的手,随即大喊一声:“昊儿,快逃!”

  刀疤脸没有防备,一个踉跄,倒退了好几步,男孩趁机逃离他的刀口,没命似的跑起来。他不时地回过头看着与贼人厮打在一起的母亲,边哭边毫无方向地跑着。

  刀疤脸一把甩开人,将她重重地摔在了地上,愤愤地说道:“臭娘们,敢和老子作对,小的跑了,你也不错,好好伺候老子。”说着疯狂地撕开她的衣服,朝她身上扑去。人几番折腾,才挣脱他的钳制,拼命地往前跑,可是前方哪有路呀,只有悬崖断壁,她绝望了。

  “臭娘们,你跑呀!跑呀!”刀疤脸失去了耐心,大声地吼道,脸上露出奸笑。

  人无奈地护住肚中的孩子,望着已跑远的儿子,嘴角露出冷笑。孩子,快跑,跑远点。孩子,为了保护你们,保住娘的清白,娘亲没有选择了。就在刀疤脸一步步逼近她的时候,人纵身一跃,跌入了万丈深渊。

  刀疤脸一脸惊恐,慌忙拾起散落在地上的首饰仓皇逃窜。

  “娘,娘-----”男孩拼命地朝前跑,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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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娘-----”一声长长的撕心裂肺地叫喊划过天际。

  秦昊天从噩梦中惊醒,脸上布满汗珠,露出痛苦的神。他无力地将脸埋于双手间。又是这个噩梦,二十年来,这个噩梦就像影子一样紧紧地跟随着他,让他永远活在痛苦与深深的自责中,无法自拔。二十年了,当年娘为了救他,不惜纵身跳入悬崖,就是连还没有看一眼这个世界的弟弟或也因为他而丧生。这二十年来他生活在自责与父亲的责怪中,也让原本快乐的小男孩变成了如今冷漠如冰的剑城少主。

  秦昊天慢慢将头抬起,月亮高挂,只可惜是那样的冰冷,他没有忘记,今天是娘的忌日,每年的今天父亲都会集合府中所有人为娘祭奠。父亲是那么的爱娘,曾经他是个多么慈祥的父亲,而幼小的他也在父亲的怀抱中享受着一家幸福的生活。只是这一切都被他毁了,娘带着未出生的弟弟,带着父亲的无限爱恋走了,也带走了他的快乐与幸福,还有他那曾经慈祥的父亲。自从娘去世后,父亲整日沉浸在痛苦中,对他更是连看都不愿再看一眼了,甚至还有怨恨。而他除了自责,就是无休止地练武,他发誓将来一定要手刃仇人。

  他慢慢起身,踱步来到湖边,从湖边的大柳树下取出一盏荷灯,这是早上他亲自到市集上买的,每年的今天他都要为母亲点上一盏水灯。轻轻将水灯放入湖中,秦昊天呆呆地看着漂在湖面上的水灯,不知它是否能送去他的思念,他的忏悔------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