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的雪下得特别的大,又特别之早。这场雪已经绵绵不断的下了整整两天了,外面的一切银装素裹,只是天还说不上特别的冷,湖面上的冰还没有结结实,往年的树挂今年也还没见着。小雪一个人站在窗前,有些发呆的看着外面的雪景,手里捧着一个暖炉。这天她起的特别早,所以还没来得及梳洗,她的头发自然的散在身后,乌黑的头发似乎把她的脸衬托的更苍白了一些。两年的时间眨眼也就过去了,小雪还是像从前那样的安静,甚至有些越发的安静;眉宇之间再没了原来的稚气,倒多了几分成熟和淡淡的忧伤。冬天的早上没穿外套站在屋里难免会有些冷,于是她又钻进了被子里,抓起一本这些天一直在读的书,专心的看了起来。又过了好一会儿,丫鬟们进来了准备伺候她起梳洗,还没到吃早饭的时候一个传话的下人就进来了,“公主,驸马爷托我来那东西,他说就在那边的桌子上——”“嗯,自己去拿吧。”小雪头也没抬的回答到。“与其这样隔三差五的差人来拿东西,还不如自己把所有东西都搬出去算了,也省着麻烦了。”小雪心里暗暗的想着,但嘴上也没说什么。这两年来,她能见到贺兰哲的次数和这些年能见到父皇的次数差不多。她隐约记得上一次和贺兰哲打照面的时候书上的叶子还没落干净呢,转眼间这天都已经飘起了鹅毛大雪。贺兰哲正如他自己所说的,有着不一般的生意的头脑;才短短两年的时间,他接手下来的买卖没有一桩失败过,而且还越做越大。城里的人几乎已经人人都知道了这个才貌出众、家世传奇,做了驸马却不愿加进爵而甘愿做一个生意人的贺兰哲。他一般住在自己城东的一家店的后房里,这店是贺兰哲最早经营的一家,是个丝绸店。后来时间慢慢长了,接触了其他的丝绸商,裁缝和行家,自己竟然也做的一手好衣服。城里有头有脸人家的儿都喜欢来这儿,也总是希望着贺兰哲能亲自为他们做套衣裳。只是这么久过来,他那清高的格并没有改多少,既然公主他可以不放在眼里,其他家的子他也根本看不在眼里。只有那些相貌才情极其出众的——的确,令人津津乐道不是他的才貌本领,还有他数之不完的韵事。那些事情,小雪也自然的有所耳闻,她听在耳里,却也无力改变什么。渐渐的,她也倒慢慢的看开了起来,心里慢慢的平静淡定起来。其实对于她来说,这桩婚姻虽然毫无幸福和爱请所言,但也到平淡。这样平平淡淡,波澜不惊的生活,倒也对着小雪的格;只是她自己一直放不下自己从最开始一直对贺兰哲的感情和迷恋,要把火焰覆盖在冰雪之下,是何等的艰难——“公,公主,有大事!您得赶紧进宫一趟。”一个下人跑了过来,慌张的禀告到。“怎么了?”她的心里立刻出现了一丝不祥的预感。“皇太后她好像要不行了,她说想见您和驸马爷一面。”小雪猛然站了起来,似乎整个世界都开始变得天旋地转。自从小雪与贺兰哲成亲之后皇太后的身体状况就一天比一天的差,她从来都没怠慢了去宫里看自己的皇祖母,可是半年前太后还是病倒了,而且一病不起,在上静养了好几个月。就连小雪自己也承认太后的气一天比一天的差,宫里都传太后熬不过这个冬天了。为了太后,小雪已经开始念佛好久了,每天只是期盼着自己祖母的身体能好起来,可最让她害怕的事情总算是发生了……“好了,我知道了,谢谢你,你先下去吧。我收拾一下,马上就进宫去。”她急忙叫丫鬟给自己梳洗了一下,进宫了,临走之前叫府上的下人找到贺兰哲,通知他尽快进宫见太后。“哟,驸马爷还挺有闲情逸致的呢,这宝贝哪儿来的?”去通报的下人不等走进,就听到屋里一个人尖细的声音。“苏里唐王子托人送来的。”贺兰哲懒懒的答到。“驸马爷——”“我跟你说了多少遍了,能不能别叫我‘驸马爷’?”贺兰哲十分不耐烦的说道,他一直不喜欢这个称呼。这让他想起小雪,和那个和她关联着的那桩“交易”……“您瞧瞧我,就是忘太大。贺兰少爷,您这么宠我,能不能再赏我点什么东西?”“你还想要什么?给你的东西还少么?”“人家不是那个意思,您给我的东西够多了,用都用不完。只是我担心——我担心——”“你能不能不这么吞吞吐吐的,想要什么就直接说出来。”“其实也没什么的,我就是想让您给我个名分——”“你说什么?”贺兰哲说道,好似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您也知道,人谁不想找个好归宿呢。我知道您有公主,我也不敢奢望什么,只是想——”“好了好了,这事儿回头再说吧;谁在门外呢——”他已经听见了门外的响声,于是问道。“启禀驸马爷,皇太后病危,传话来想见您和二公主。公主已经动身进宫了,托奴才给您传话让您也赶紧进宫去。”“好了,你先回,我马上进宫。”贺兰哲翻身而起,顺手抓起衣服,迅速的穿在身上。“贺兰少爷,那您什么时候能再来看我呀——”那人无比娇柔的问道。贺兰哲只是看着她,意味深长微笑着,没有撇下一句话,转身走出了房门。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