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着堇长裙的子淡淡地笑了笑,用蓝瓷小勺细细匀了匀碗中汤药,十七八岁的子一头耀目的长发,令人诧异的是,长发居然是和衣裙一般的淡紫,妖冶却素净,发丝肆意地披在背上,像是一匹紫绸,子生得一副瓜子脸,柳叶眉,整个人似乎被一层淡淡的光晕笼罩,没有惊天的,没有倾城的容,平凡至极,却是使人难以忘怀。
见若筝望得痴了,子眉眼弯弯,细腻如白瓷的柔荑轻轻持着小勺,递到若筝的嘴边。若筝这才反应过来,目光却仍在子身上徘徊。
“是子把你带回来的,这里是鸠谷。”子见若筝一脸探寻的眼光,无奈地笑了笑,柔声道。若筝却是疑惑无比,“子?他是……”
“是我。”一个清亮的声音打断了若筝的猜测,梨木门敞开,青衣的男子倚在门旁,随之带来的,还有一帘温柔的清风,带点淡淡的。
萧墨走进来,噙着一丝淡笑,短剑依旧挂在腰间。“子是我的字。”
若筝好似想起了什么,“啊,原来……”说完很奇怪地看了看四周。萧墨见此,呵呵地笑了两声,走到子身旁,拍了拍她的肩,“意浓,你得感谢我,帮你带回个子来,今晚……”
意浓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又回头温柔地看着若筝,“忘了说,我叫岳意浓,你唤我意浓就可以了。”
岳意浓……真好听。若筝不有些微微地羡慕这个名字,意浓和诗诗都长得很呢,只不过……想到这里,若筝脸大变,一把抓过萧墨的袖子,“昨晚上……江家,起火了!我,,他们……”有是一番语无伦次。
“慢慢说,别噎着了。”岳意浓担心地望着若筝。
“昨晚?”萧墨苦笑,“你睡了三天,那事早就过去了。”
若筝眼睛睁得很大,一脸不相信“那,怎么回事?”
“是年蟾教的人下的手。”萧墨轻轻拿掉若筝紧紧抓着的手,目光犀利,“是那人指示的,虽然我们现在都不知年蟾教背后的那个人是谁,但有一点可以肯定,那人必定是道中人,而且,对朝廷有不轨之图。”
“为什么是我们?”若筝无力地低下头,“江家誓不为,咱们井水不犯河水,何必……”
“就是因为江家不入仕途。”萧墨叹了叹,“任何人,都会怕一只没有任何力量牵制的睡龙!有朝一日它醒来,必定会对之不利!”
岳意浓眸中闪过一丝忧,柔声说道,“也就是如此,他和年蟾教勾结,宦海江湖尽在掌握!”
萧墨点点头,“江家一介商豪,在天子脚下兴盛已久,早成了朝廷一块隐伤,如今,那人怕是料到就算灭了江家,皇上也不会多加干涉,才会如此行动。”
“灭?”若筝的声音恐慌而有些变调,“我们……我爹娘和呢?绿袖呢?她们都?”
萧墨深深看了她一眼,几分忧虑闪过,“若筝,你……”
“求求你告诉我他们怎么样了!”若筝猛地扑上来,一个闪神,岳意浓手上的蓝瓷小勺摔在了脚下,变得粉碎。
“若筝,你别激动。”意浓劝道,看着年纪轻轻的孩,意浓心里一阵痛楚,她自幼便练习司毒,尝过不少药,对痛已经麻木,可是,看着若筝,她却觉得心里像是划开了一道口子,刺痛无比。
拈起一块蓝瓷碎片,抵在腕间,若筝的举动吓了两人一跳,她抬头,黑瞳中闪着坚定的光,“如果你们不告诉我,我……”
“我告诉你。”萧墨冷静下来,趁着若筝松口气的劲儿,轻扬长袖,隐藏其中的掌风袭来,将蓝瓷碎片悉数卷出,若筝一愣。
“你要是听了真相,可会害怕?”萧墨扬了扬眉,却已经不见昔日的笑意。
“会。”若筝很诚实地回答,全身却忍不住颤抖。
“你爹娘在乾郡长风山遭歹人袭,事后查出是当地恶贼,府也借此派兵端了长风山一带的贼寇的老巢。”萧墨说完,瞥了一眼血尽失的若筝,狠下心继续道,“朝廷念及江氏的光绩,赐了厚葬于绵城东郊……”
虽然心中早就猜到了几分,若筝却还是差点昏了过去,岳意浓连忙扶住她,蹙了蹙眉头,“好了,别问了,早点休息吧!”
“不。”睁开眼,苍白着脸的若筝轻轻推开意浓,看向萧墨,“还有呢?”
萧墨闭了闭眼,道,“追封江翼才为安定侯,绵城的江府宅院是保了下来,但——树倒猢狲散,丫鬟奴才,能走的都走了,谁也不想留在一个被烧焦的府宅里。”
见若筝没有反应,也不理会意浓稍带嗔怪的神,萧墨道,“你——”
若筝马上从意浓怀里挣脱,一脸期待,“我怎样了?”
“那圆璧之宴遭袭,很多人受伤,但无大碍,江若画很聪明,她明白不是单纯的袭击,她大概知道有人暗中针对,昨天连赶去了老爷夫人的葬礼,回来后却发现……江家银铺被转,商号被封,已经名不副实了,她……听说去了平王府中。”
“她没有死……”江若筝一直念叨着,神欣喜,不知是否有在认真听,“那,诗诗呢?”
“江若诗……”萧墨顿了顿,“至今下落不明,但我们的人似乎最后看见她和一个丫鬟在一起。”
呼吸一窒,又缓缓恢复,两行清泪慢慢自脸颊滑下。若筝觉得,今天,好累,累的不想再醒来,不过,梦也终会有尽头。
绵城江家,朱门绿瓦,颜顿失。
一世豪门,商场主宰,俨然已成绝唱。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