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月前夕祸事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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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绵城三月,莺啼燕歌,细细碎碎的乐音低回婉转,恰如雨,温润清凉。

  乐水以南,琼光盈盈,碧波凝翠。乐水乃淮江进入辰国的一段分支,恰好眷顾了江南的百姓,人们靠着这条江流,经商捕鱼,灌溉农田,朝廷工部曾动工修筑大坝,改善河道,令辰国快速地发展起来。

  淮江淮江,在这片大陆上拦腰横断版图,贯通四国,其中,就数辰国境内江流分支最多,这也是辰国地虽不大,却能在乱世年间同其他三国一同称霸的原因吧。

  乐水乐水,你真的乐了百姓,甜在他们心间啊。

  还是那个豪门别院,静悄悄地没有一丝喧嚣,与外面的街市就如同两个世界。

  镌刻着“抚筝楼”的牌匾上显得稍微孤寂了些,门可罗雀,这里的主人却是满不在意这冷清,依然安安静静地拿着一本《辰书》,细细品读。

  还是那藕荷长衫,可是,这裙子却是不符合主人的身段,略微显得长了些,裙摆垂在脚下,拖着长长的一截,袖子也是松松垮垮的,小孩不介意地拢了拢衣服,继续翻了一页。

  “三哎——”绿袖拖着长长的调子,踏着绣鞋,提着长裙,脸颊飞来两朵红晕,向竹椅上的小孩飞快地奔过来。

  孩放下书,看向她,清隽的小脸淡淡的笑意。

  “绿袖,你没事吧?”

  绿袖梳着丫鬟们标准的盘发,却依然掩饰不住天生的姿,她佯装恼怒,将书从孩手中夺了过去,“,每天这么傻看,脑袋莫不是痴了?”

  孩摇摇头,伸手将书拿回,然而绿袖却将手一扬,娇的脸上露出几分得,“哎,奴婢带你出去散散心吧,你还是个小丫头,看书作甚?再说,那都是男孩子干的事……”

  耳边的碎语还未断绝,就听见一阵细碎却急促的脚步声,而后是一声悠扬的声,傲而不娇,“小丫头怎么了?不见得比不过男孩子。”

  糟糕,可惹不起这尊菩萨,绿袖吐了吐舌头,转身一礼,“大。”

  江若画高高昂起头,长发高高绾起,浑身显得英气无比,丝毫看不到柔弱似水的大家千金样儿,她打小开始就很是要强,曾经一再想要入仕朝廷,涉足参军,可是,她毕竟是个儿家。

  “若筝,你也别整天这样儿了,让绿袖扶着你多走走,说不定双腿的病就好了呢。”若画悠扬的声音响起,孩儿垂了垂脑袋,“若筝明白。”

  若画点点头,转身对绿袖道,“辰国三月,拜月上元,这两大节宴可别少了筝儿。”

  绿袖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是。”

  拜月节,上元节,本是月的节日,可辰国先帝为追念一个宠,把这两大节宴给一齐定到了三月,那宠的生辰。

  今儿晚上,定是热闹无比,想到这里,每个人的嘴角都微微上扬。

  “我要陪娘去揽月山庄挑选节宴的礼服,今儿晚上不回来了,就让你诗诗陪你去好好赏赏灯。”若画俯下身,轻言道。

  若筝点了点头,笑了笑,“好。”

  漆黑的天穹被一盏盏灯盈盈点缀,像是无数流萤,萦绕身边,这晚的绵城,果然热闹无比,拜月前夕,人们已是满眼喜庆,街头巷角都摆着盏盏形态各异的灯,等着人们挑选,小湖上,莹莹灯火载着止不住的相思流向远方。

  画舫湖上游,人皆醉。

  伶人舞们在画舫上设勾栏,舞出一曲飞天,奏着一支婉转的忧伤,伴着如梦呓般的歌声,久久不绝。

  坐在竹轮椅上,轮轴缓缓转动,江若筝看着身边的世界,大大的黑瞳里充满喜悦,绿袖得意地一边推着椅子,一边说,“,果然这里比看书好多了吧?”人潮拥挤,转眼间,一句话就随风飘逝了。

  若诗身着一袭绛紫长裙,挽着坠马髻,略显妩媚的眸子载满了兴奋,红唇微扬,凝脂般的雪肤,实则是将娘的发挥的淋漓尽致,这个十六岁的人却是调皮如幼童,时而跑去看大师傅捏面人儿,时而戴着刚买的面具招摇过市。

  “咻”——

  一阵悠扬的长鸣,借着是炸裂的声音,人们回头,方见空一片绚烂,烟绽放,华丽的在深蓝的空中舞蹈,人们纷纷称好,笑声溢满心间。

  “哎?”绿袖回过神儿,见身旁的人儿少了一个,“二呢?奇怪……”

  若筝见了,忙说,“刚才诗诗跑去那边了,好像见了什么人。”绿袖闻言,向若筝所指的方向看去,恍然中,一个绛紫的身影撒娇般黏在一个青衣影子上,绿袖反应过来,扑哧一笑,“原来是见了心爱的郎君,怪不得呀,只有二这么心急,马上就成亲了,还急那么一点时间……”

  若筝也反应过来,原来是程先生啊,工部侍郎程昙,诗诗的未婚夫呢。她淡淡一笑,“那我们去那个巷子拐角等她,那里人少,免得撞到人。”

  绿袖点点头,刚要推着竹轮,一个黑影豁然闪过,她一吓,手一个不稳,椅子晃了晃,若筝重新扶了扶椅子,“绿袖,我没事。”

  绿袖倒是很气,指着黑影大发脾气,却见那黑衣人眼光一闪,回过头瞧着这里,那双鹰眼狭长而充满着危险的气息,绿袖噤了声,反倒被吓住了,愣在那儿。

  黑衣人早已渐行渐远。

  若筝捂着嘴笑了,绿袖翻了个白眼。这青石小巷很少人过往,刚刚到拐角,椅子便猛地一停,若筝没有防备,跌在了地上,“哎……”清秀的小脸皱成一团。

  只听几声急促的厚重脚步声之后,转眼恢复了平静。

  怎么回事?若筝有些害怕,“绿袖?绿袖……”没有人回应,她忍痛坐起来,扶着椅子,艰难地站起来,却见狭长的小巷中,没有一个人的踪影,烟依旧绽放,人们丝毫注意不到这里,而地上,若筝低下头,看见那一缕绿的碎缎静静躺在地上。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