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宝抿着嘴摇了摇头。
59分时,天旭说:“你准备收阵。”
元宝紧紧地皱起眉头。
59分40秒时,天旭正准备说话,元宝一跃而起,“是他!”
天旭见他捏了决想要瞬移,眼疾手快地用双手抱住他的腰,“别动!”
元宝挣扎,“老大你放开啊!我闻到他的味道了!他就在附近!他身上有师父的味道,还有……”
“我知道!”天旭厉声打断他,一字一句地说,“我们现在不能离开这个人,你先锁定他的味道,回头我们再一起去找……你一个人不是他的对手!”
元宝慢慢安静下来,垂下眼,默念了间咒决,先收起阵法,再一脸迷惑地对天旭说:“老大……他身上……有一点我师弟的味道。”
天旭一边布阵一边点头,“说明他也许和你师弟接触过。”
元宝不安地继续说:“老大,我觉得他的味道很熟悉,不,我是指他自己的味道……好像很多年前,我在找我师弟的时候就曾经离他很近……”说着他歪着头,拿手指轻轻地敲着脑门,“真的很熟悉……让我想想,那年是师弟第十一世的转世年,我算准时间和位置去找他,虽然闻到了他的味道,却没看到人……”
天旭一言不发地听他说。
元宝陷入回忆,“对,就是那时候,我在师弟的气味里闻到了其他人的味道,我想仔细找一下,却……”
“却被冰墙所伤。”天旭压低了声音接下他的话。
元宝秘抬起头,直直地看着天旭,“后来我找了师弟整整一年,没在人界找到他,却在和你一起回天庭汇报的时候隐约闻到他的味道……老大,我当时还以为自己的嗅觉出问题了,现在看来……”
天旭仔细回想着那年的事,“嗯,经你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那年你在桃园附近说闻到你师弟的味道,我还以为你太想他以至于产生幻觉……而就现在的情况来看,如果说你师弟和叶岁空接触过,也不是没有可能。”
元宝捏起拳头,有些焦急地说:“这家伙多次出现在有我师父气味的地方,几次暗算我,现在居然还和我师弟……老大,今年本是我师弟的第九年,他到现在都还没有寻回他的名字,我担心他如果去过天庭的话……老大,那边一天这边可是一年!”
天旭也听说过,寻常妖怪若想修炼成仙,成人,成上妖,必须在轮回第十一世的前十年里寻回最初的名字,否则将元神尽毁。
他也知道元宝的师弟选了那条不归路,只是没想到会和神仙扯到一起。
不期然地,想起大半年前找到元宝时见过的那个青年,和记忆中的一样,俊秀安静的模样,完全没有攻击。
自然也想到一些陈年旧事。
那时他还在南海六太子手下做事,有一次陪太子出巡时抓了一只闯入南海的小妖,虽然知道对方也许只是误闯,也不是什么厉害的角,但碍于身份,碍于太子的命令,不得不将对方打成重伤,扔出南海。
事情本来就不大,天旭过了几天也就忘了,谁知道几百上千年过去,居然能再次见到那只小妖怪,而他居然还是元宝的师弟。
很多事情在冥冥之昼有定数,逃无可逃。
大概是对自己曾经伤过的小妖怪抱有一些歉意,天旭此时对元宝师弟的事比较关心,皱着眉头想了很久才说:“事情如果真像你猜测的那样,的确有些棘手……不过好在还有点时间,这样,我们还是先找找叶岁空,等再见到你师父,也把这事给他说说,多个人也多个脑子。”
“那我现在就去找姓叶的,要让我知道他做了什么坏事的话,我……我咬死他!”元宝跳起来就想往外跑。
天旭头痛地再次抱住他,“你没听清楚我刚才说的什么吗?”
“嗯?”元宝一脸迷糊,“你不是说了先找叶岁空?”
“是,我是说了先找他,但是,”天旭不满地撇撇嘴,“是‘我们’,不是你一个人!”
“啊。”元宝张大嘴。
“所以,”天旭命令道,“不准单独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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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宝师弟的年限日子是除夕,于是越接近除夕元宝就表现得越不安,好几次都忍不住撇下天旭外出,气得天旭差点暴走。
衣墨在除夕前的某一天找回了某人的两魂六魄,总算是能够保住那人不被地府发现,并以长梦会多为理由,把人打包带走。
衣墨来带人的时候天旭正在逛超市,家里就只营宝,而等天旭回到家,迎接他的只有一张字条——
老大,师父把人带走了,我去找姓叶的。
天旭咬牙切齿地计算着这是元宝第几次违逆自己的命令到处乱跑,心里的怒气腾腾上升。
说了不知道多少遍,叶岁空不是那对付的人,为什么他就是听不进去?
算起来这段时间元宝不听话的次数比他以前几百年加起来的都还多,虽然能够用时间有限关心则乱来解释,但……天旭酸酸地想,为了一个几百年也见不了几面的师弟,又不是亲弟,有必要这么拼命嘛?
烦躁地扒了扒头发,天旭捏着脖子上的锦囊,却老半天都一动不动。
其实只要念一个很简单的咒语就能找到他的,就像以前无数次做过的那样,可不知道为什么,天旭此刻突然觉得疲惫,肩酸背痛地,别说捏决,连多眨一下眼皮都累。
把自己扔进沙发,顺手开了电视,天旭一边想着“老子今天就不找他了看他什么时候知道回来”一边麻木地盯着屏幕上的广告看,结果没多久就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梦里元宝回来过,一句话都没说,表情却是从未见过的悲哀。
天旭是被吓醒的,醒后才知道那是梦。
天早已黑下来,屋子里依旧空空荡荡。
电视里依然播放着广告,好像电视节目是配菜,广告才是主食一样。
天旭不想做饭吃,又想吃点什么,便泡了碗方便面凑合。
客厅墙上的时钟表示现在是这个时区的晚上九点半,对于这个城市的人来说,生活刚刚开始,而对于天旭来说,却是满腔“死小子为什么这么晚了还不回来”的烦恼。
当然,此刻因为下属叛逆而心情郁闷的他,完全忘记了元宝以前那些“辉煌”的记录,别说一两,离开他身边最久的那一次,可正是不久前的整整三年。
那一元宝终究没有回来,天旭一直等到天蒙蒙发亮。
在看到阳光的那一瞬间他暗自发誓:老租次若是再犯贱去找你,罚老子神力全失像个老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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