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天523,八月十四。
国。百城。人声鼎沸,张灯结彩。
“嘿,好!”
牡丹居——国最豪华的酒楼前人潮汹涌,阵阵喝彩声自人群中飘荡而出。
透过层层人群,方发现原来乃一彪形大汉与一瘦弱子正于楼前擂台之上过招。从招数上看,显然子已胜券在握。子身形单薄,十八岁的样子,长相清秀,一身紫衣,简单利索。但若单凭长相来看,却不是那种能让人过目不忘,不忍移目的类型,可是,就是这样一个子,却让众人甘愿把掌声和目光均献给她。也许她倾倒众人的便是她身上由内而外散发出的一股飒爽英气吧!这样的子,就应给是行走于江湖之上的,而非深锁闺之中。
“嗷~~~”一声痛苦的沉吟,彪形大汉随之倒地。大汉右手抚胸,左手撑地,艰难站立。“莎依姑娘武功过人,在下心悦诚服!此生能与姑娘过招,实属终身幸事!”
紫衣子右手握剑,抱拳施礼,“承让!”
台下掌声雷动,议论纷纷。
“莎依姑娘果然功夫了得,不愧为国第一护卫!”
“嗯。对对对!连江湖一霸黄冲天都接不了其十招。”
“听说整个弥天大地她已鲜有对手啦!”
······
紫衣子表情依旧,充耳不闻台下议论之声,转身,抬头,继而一跃飞上二楼,双手抱拳,跪倒在地,“公子,莎依不辱使命,已完成任务。”
牡丹居二楼一雅间,富丽堂皇,正中一张雕龙梨木椅上,一男子正闭目养神,怡然自得。听得莎依禀报,只嘴角微微上扬,并未睁眼。男子约莫二十三岁年纪,一身蓝锦袍,腰间一块紫牡丹玉佩显示着主人尊贵的地位与身份。虽双眼微闭,但长长的睫毛却自微微抖动,清晰有致的脸部线条勾勒出男子俊柔和的五,嘴角衔着的一抹微笑让整个屋子骤然温暖起来。莎依看着这样的公子,也不有了一瞬间的失神。
突然,男子睁开眼,扭头看向一旁跪着的莎依。这骤然的变化,让莎依措手不及,迅速低下头,脸上却炙热了一大片。男子仿佛不曾看见莎依这一失仪的举动,脸上依旧一派浅笑,注视着莎依,“很好。这场赛事又为我国吸引了不少人才!莎依,你功不可没啊!”
莎依依旧低头,“公子过奖,为公子效力是莎依的使命,莎依不敢居功。”
男子依然面带微笑,语速平缓,“莎依过谦了。我流连一向赏罚分明,你起来吧。以后在我面前不用拘礼。”
“是!公子!”莎依站起身来。
“走吧。是时候回去了。”男子从椅子上站起身来,带着一许的慵懒,向门外踱步而去。
流连负手而立,自牡丹居二楼楼台之上俯视楼下人群。黑压压的人群突然安静下来,皆注目于楼上之人。楼上之人,意态闲散,却浑身散发出一股潇洒不羁,洒脱之风。流连,果然名不虚传。
“各位,今天比武的最后胜利者乃是本国第一护卫——莎依。所以,今天这坛二十年出一坛的国佳酿——离人泪,最终由莎依夺得!”流连身旁一黑衣将领声音浑厚,一字一句清晰响彻每人耳边。此等浑厚的声音充分显示出了黑衣男子雄浑的内力和深不可测的武功修为。
人群中随之爆发出了一阵阵热烈的掌声和欢呼之声。
流连脸上的笑更深了一层,带着一种预料之内,傲然自得之气。
“请贡酒!”
只见四个着绿衫的清丽子自里殿徐徐走出,待走到楼台上,又分两旁站立于流连身后。就在此时,台下众人皆闻到一股甜腻馥郁的,众人便有一种置身于世外幽谷,竹林之感。人们正陶醉其中,疑惑不解之时,却见一长相绝,优雅娴静的黄衫子手持白玉托盘,轻盈而出。托盘盛放着一枚选用上等玉打造而成的白玉酒壶,酒壶中的佳酿随着子的步伐而缓缓晃动,从而泄露了这缕缕。
子在四个绿衫侍者前面站定,含笑看向流连,然后一屈膝,五人俱盈盈施了一礼于流连,“拜见公子。”声如流莺娇啼。
流连目光赞赏的看着黄衫子,然后微微点头,接着向身旁的黑衣男子点头示意。
黑衣男子会意,上前一步,径直走向黄衫子,自托盘之中取出酒壶,“莎依,上前领赏。”
莎依应声快步而出,立于黑衣男子面前,注目于酒壶,然后微一屈身,伸出双手,待领取贡酒。
就待这一切顺利进行,众人皆认为水到渠成之时,意外却出现了——————
所有人都有了片刻的失神,头脑一片混乱,根本无法理清这一瞬的变化。却听见一清脆的子声音响于众人耳畔,“这么珍贵的酒,岂有不让我尝之理!呵呵~~~~”
所有人都沉默着,竟没有一个人出来反对。黑衣男子犹自处于震惊与疑惑之中,到现在为止,他还不能确信真有人能从他手上把东西给夺走了。莎依也是一片惊疑。到底发生了什么。
原来,正当黑衣男子把酒递过去给莎依之时,突然感到眼前一片粉红身影闪过,继而手上触到了另一双冰凉的手,待他反应过来之时,便发现手上空空如也,酒壶已不知何时被夺去了。
终于,众人清醒过来了,也明白过来了。是有人来国世子流连举办的“夺酒会”捣乱来了。可是众人却不敢相信捣乱之人竟是这样一个子。
子着一身淡粉轻纱衣裙,年纪不过十六七岁,却以单脚立于二楼楼台栏杆之上,右手握一管碧玉通透的笛子,负于身后,左手托着那只夺过来的玉壶。一抹天真无忌的笑容在子绝丽脱俗的脸上荡开,白玉的脸庞,如的容颜,洒脱的姿态,一切的一切,都让人只能把她与九天之外的仙子挂钩。
“大胆!何人派你过来扰乱我们世子的‘夺酒会’的?”黑衣男子怒吼道,带着几许的夺酒之恼。
“呵呵~~~月西楼派我来的!”子答得天真无忌。
“月西楼?何路英雄?”男子显然更恼了。
“月西楼嘛。来头可大啦。她啊?呵呵~~~~就是现在跟你讲话的人物啰!”子一脸无奈的看着黑衣男子,随即咯咯直笑。
“快把贡酒交还出来!否则,休怪我龙傲天手下无情!”黑衣男子显然一不想再跟子作过多的口舌之争,语意中明显的透露出不快之意。
“有本事就过来拿啊!你们这不是以武会友吗?”子依然满口的不在乎。
所有人都为粉衣子捏了一把汗,虽知她来捣乱世子的武会却有不对,但对这样一个俏生生的仙子般人物,众人却又给予了极大的包容和怜惜,都不在心中暗暗祈祷他们武功独霸国的第一高手,世子的贴身护卫——龙傲天能手下留情。这就是世人的心态,对于好的事物,总是给予最大的宽容。
龙傲天右手抚上腰间的宝剑,就在这一小小的瞬间,流连微张了一下嘴,似有话要说,却最终归于沉默,只是脸上略有一丝惋惜之意,然后摇摇头,径直坐于身旁已准备好的宽椅之上,带着一股隔岸观火,随意自在之感,等待着一触即发的赛事。
“唰——”剑已出鞘,龙傲天表情冷峻,右手晃动,寒光闪闪的宝剑在空中划出一个完的弧度,同时宝剑在空中发出一股龙啸之声,声音回响于百城之上。众人无不惊讶于龙啸剑的威力之大。
“果然是一柄稀世宝剑。那好,就让我以陋笛一支来会会你的宝剑。”子依旧语意轻松,一边说着,一边将笛子在右手手指中灵活旋转。待最后一个旋转结束,子将玉笛抛入空中,然后以脚点杆,纵身跃上,伸出右手一把抓住空中玉笛的笛尾,继而以飞快之姿迎接龙傲天挺身而来的一剑。
两人身手之快,不待众人看清,就已拆了二十余招,台下众人只觉漫天飞舞的皆是白的剑影和绿的笛影。
这一短暂的过招已让众人惊讶不已,他们皆后悔,实不该为此子作杞人之忧。台下有武功底子的人心下皆明,这场比武,胜出的只能是粉衣子。
“哎···老夫何等荣幸啊,竟于晚年之时能见识到如此精妙的武功!”说话者乃一白须老者,语意间有掩饰不了的激动。
“江湖传言‘龙啸剑’威力无穷,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一位三四十岁的男子仿佛沉浸于赛事中不能自拔。
······
相比楼台之下众人激动的心情,台上众人却脸皮紧绷,表情严肃,莎依更是眼睛牢牢盯着酣斗中的二人。而宽椅之上的流连虽表情依旧平淡,但那微微皱起的眉头却不慎泄露了他此刻的心情,以及他眼中那抹由随意观赏到些许震惊和出乎意料的神态变化。让人摸不清,猜不透他此刻所感所想。
两人已斗得难分难舍,龙傲天额头上更是涔出一层细密的汗,可月西楼却依旧身手轻盈,表情轻松自如,丝毫没有恶战的疲劳之感。
为了避免体力消耗过多,以及趁早摆脱这场纠缠不清却毫无胜算的斗争,龙傲天凝聚平身所学,决定以“龙啸天下”奋力一击。龙傲天手执寒剑,在周身划出一圈剑光,剑身随之爆发出一阵霸气十足的龙啸之声,声震九天,震耳聋。突然剑光火速凝聚为一点,以电光火石之速直向月西楼眉心击去。月西楼见此,心下一惊,随即微微一笑,心道:“果然霸气十足的一剑!”只见月西楼以飞快之姿腾身上跃,随之右脚向光点踢出,纵身前跃,玉笛一点,便轻而易举的化破来势凶猛的一招。光点着此一点,便骤然黯淡,就在光点即将触地之际,月西楼左脚伸出勾起光点,同时飞身前跃,右手玉笛伸出,这一系列的动作皆在一瞬间内完成,干净利落,无丝毫破绽,待众人看清之时,却见月西楼依旧如来时一般,单脚立杆,向后伸出的左脚勾着的竟是“龙啸剑”,而月西楼右手中的玉笛已直指龙傲天喉头。这一结局,让所有人都瞠目结舌,似乎大出所料,却又觉得应在情理之中。
面对这一系列的变故,流连却依旧淡定自若,只是若有所思却又隐含欣赏的注视着月西楼。
“要杀便杀!我龙傲天技不如人,甘愿就死。能死在姑娘手下,也不辱我一世英名!”龙傲天一脸决绝,虽语气凶狠,但却是发自内心佩服眼前之人。
便在此时,连流连也有了一丝惊讶,继而起身而立,抚掌赞道:“好啊!能令我国第一护卫说出此等臣服之语,姑娘乃当世第一人啊!”
月西楼听闻,只是侧头微微瞥了一眼流连,随即转头,轻轻一笑:“胜败乃平常之事。何必求死?我可不曾说过要取你命,口口声声喊打喊杀的可是你呀。”随即左脚踢出,“龙啸剑”便如流星滑过,直直插入龙傲天剑鞘之中。月西楼一跃而下,双足点地立于楼台众人中间。
“我本无意扰乱你们今日之事,实乃只想一品这天下闻名的离人泪而已。多有得罪之处,还望你们多包涵。既然你们‘夺酒会’的原则是功高者得,那我就不客气了。这位公子,我应该不算强取吧?”月西楼左手伸出,看向流连。说话间,白玉酒壶便自左手衣袖中出现于众人眼前。此举更是令众人惊叹不已,原来此子刚竟以单手相搏!
这下子便是连一向淡定的流连也惊讶了,愣愣的看着眼前的子。
眼前的子,一身淡粉衣裙在阳光照射下更是柔和丽,衬得子的肤如新出的莲般粉白红润,绝的容颜在这一片粉的衬托中让人有一种恍惚不实之感。但子脸上那一派天真纯净的笑容和那浑身散发出来的洒脱干练之气却让人觉得眼前的子是一个实实在在的人,而非幻象。流连便这样失神的注视着,待发现自己失态之举后,微咳一声,随即朗声一笑。
“哈哈!姑娘说笑了。月姑娘你武功卓绝,此酒乃是凭实力夺得,何来‘强取’之说呢!酒赠佳人,乃我流连之幸也!”流连负手而立,目光真诚的盯着月西楼,一字一句缓缓道来。
“那就多谢啦!“月西楼转身走,不料,就在此时,却又生出变故来。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