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没有杀人,怎么沦落到如此地步?”
他听到是我的声音就转过头来,看我的打扮稍稍惊讶了一下,“你来干什么?来看好戏吗?自从你来之后我们就没有安宁过,现在你高兴了!”
我只敢苟同最后那句话,我来之后,他们谢家是真的不安宁了,“谢公子,现在只有我能救你,而且我已经报仇了,我本该昨天就来救你出去的,但是我等到了今天,我跟你有什么恩怨就一笔勾销了,况且我还有替如烟讨回公道!所以你现在可以跟我走了!”
“哼!你还真以为你是皇上的小姐啊,无论哪个地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我从怀里掏出圣旨,在他眼前晃晃,“不管你相不相信,现在都没有敢拦着我,要是你不跟我走,那就更好了,你可以在大牢里呆到我把事情查清楚!”
他虽然不喜欢我,但我的杀伤力还不至于让他丧失理智,所以最后他还得跟我走,我顺道把圣旨拿给顺天府尹看来,在圣旨中,我变成了陈大人,谢志的案子由我接手,顺天府尹的人全归我调配。顺天府尹唯唯诺诺,丝毫没有注意到眼前这个陈大人就是原来在谢府那个陈字宜。谢志对我还是一贯的鄙视,对我能不能把这件事查清楚持怀疑态度,其实我也怀疑自己,我毕竟只是个理论上的巨人。
谢苁主动要求来帮我,我答应她的主要原因,她告诉我了夕柔的死。我以前一直没有追问夕柔的死因,那是我不关心,但是现在这件事居然跟如烟的死扯上关系。
“姐姐,你知道我为什么在看到如烟的时候那么害怕吗?”她站在我的桌子前面说道。
“你不是害怕死人吗?一般女孩子都会这个样子的!”
“我可不是一般的女孩子,”她争辩道,“那是因为如烟死的时候的那个姿势,跟夕柔姐姐的一模一样,而且夕柔姐姐的死因到现在都没有查清楚。”
越来越像是恐怖片了,“如烟见过夕柔吗?”
“不知道,夕柔姐姐是樊世伯的女儿,从小就跟二哥有婚约的,没有想到,就在两年前,她在住进我家的时候,就不明不白地死去了!为此二哥还发誓一辈子不娶呢,直到有一天二哥在妓院看到了如烟,她们两个人简直就是一模一样,要不是因为如烟出身青楼,我都要以为她们是孪生姐妹呢!”
“那你知道如烟的身世吗?”
“不知道,不过二哥可能知道,姐姐要不要问问他?”
去问他,还不如买块豆腐撞了算了,“算了,你夕柔死的的时候,你在场吗?”
“我当然在场了!”
“那你还记得当时的情况吗?”
“当然记得,一辈子都忘不了!”
“那好,你现在跟我去那个房间看看!王二!”
王二马上进来,“大人有何吩咐?”
“跟我走!”
撕开房间的封条,房间里一切如旧,只是没有谢志来清扫,有些灰尘堆积,如烟的尸体已经被抬走,我在她临死时坐的那张椅子上坐下来,还是体会不到她当时的心情,不过这个位置倒是个瞻仰夕柔画像的好位置,也许以前谢志就是这样做的,从我这个角度,画中的女子宛若仙子,阳光照到一个恰到好处的角度,稍一恍惚,那女子就好象要活过来,如烟就是在这样的幻境中死去的。
“姐姐,你发现什么了吗?”耐不住安静,谢苁轻声问道。
我摇摇头,“没有什么异样!没有挣扎的迹象,没有第三个人来到过!这黑锅要真是让你二哥背上了,那他简直就要比窦娥还有冤了!”
“窦娥?是谁?”
我这想起来她这个时代跟窦娥没有交集的,“以前一个女子,她叫窦娥,因为被冤枉杀人而被斩首,她在临死前为发誓说如果她死了,血要逆流上三尺白绫,六月飘雪,大旱三年!后来这个誓言真的应验了,所以人们就把她的冤情叫做窦娥冤!”
“姐姐知道的事还真是不少呢!”她半是仰望半是羡慕说道。
“真是滑天下之大稽,这种事居然也好意思来出来说,谁会相信?六月飞雪,闻所未闻!”诡异的声音像是从地上冒出来的,我跟谢苁都吓了一大跳,怎么说我们也是在两个死人呆过的房间,就算我坚持唯物主义,也禁不起这样的惊吓。
原本我叫守在外面王二已经站在谢志旁边大气不敢出,我不过离开两月,他就被荼毒如此之深了,谢苁看清楚了是谢志,立即跳出来,指责道:“二哥,你就不能选个稍微好点的方式出场吗?吓死人了!”
“是你自己胆小,反倒怪起我来,再说要不是你自己笨,那么愚蠢的故事也相信,用得着本公子开口吗?”
“谢公子听着当然愚蠢,你是看不到六月飞雪的奇景了,因为你死的时候,至少都是在十月了,那个时候飞雪已经很正常了!”
谢志嘴都气歪,“你不要想我感谢你,就算没有你,本公子也有办法查清楚!”
“哦?既然谢公子有如此能力,那不妨告诉我夕柔姑娘的死因吧!”
“不许你提她的名字!”他涨红了眼睛,爆发力十足说道,无论何时,夕柔都是他失控的原因,难过顺天府尹会想当然地认为是他杀了如烟,如烟闯进了他心中圣地,污染了他心中圣洁的仙女的地盘,所以他就失控,这个很说得过去。
“谢公子,我提醒你,最好不要乱发脾气,因为夕柔姑娘在看着你呢!我敢打赌,她以前一定没有看见过你这个样子,现在是不是大开眼界呢!”
他一怔,看向墙上夕柔的画像,画中女子莞尔浅笑,视线正好的看着谢志所站的方向,谢志收起怒容,“谢苁,跟我走!”
谢苁为难地看着我,我拉着她,“不用理他,在夕柔姑娘面前,他是最会控制自脾气的了!”
谢苁就像是吃了定心丸,站到我身边,谢志狠狠剜我一眼,“算你狠!王二,我们走!”王二答应就要离开。
“等等!”我不满说道,“谁说的你可以跟他走了?你忘了你是谁的包身工了吗?要不要我去官府把你以前干的那些勾当全给抖露出来啊?”
王二立即停住,转身站到我身边,“小的怎么敢忘记小姐大恩大德呢?小的生是小姐的人,死是小姐的鬼,小姐要我三更死,我不敢活到五更!”
说道最后一句是谢志早已消失不见,即便是输得片甲不留,他还是那么冷酷。“那你现在可以放心大胆去死了!”留下这么一句话,我也离开。
然后谢苁带我去检查了如烟以前住过的房间,整个房间干净无比,装饰极少,要想发现点什么还真是有点难度,桌子山还有绣了一半的手绢,我对艺术一向没有什么研究,谢苁也是如此,看了半天,我才看出来手绢上绣的是一对鸳鸯,只完成了一半,应该是要绣给谢志那只白眼狼的。我就不明白了,谢志到底有什么好的,能让那么多女子为之痴狂,难道我跟那些年轻女子之间的代沟已经如此之深了?对我来说,时光流逝就是最可怕的事情。
应该说如烟是突然到夕柔房间的,因为她都没来得及收起绣帕,到底是为了什么事?在我到来的那个下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想破脑袋,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姐姐,快来看!”谢苁像是发现新大陆似的,“你看这个!”一边说一边把手上的针拿给我看,“姐姐不觉得光是绣一个手帕不需要这么多针吗?”
我定睛一看,还真是不少,足足有十多根,而且针的表面有些发黑,“这针是银子做的!”怎一个奢侈了得,绣花针都是银子做的,而且一做就是一大把。
谢苁还不是很相信,轻轻一折,针就开始弯成鱼钩状,“真的是银子做的!看不出来如烟还有这个爱好呢!”
我把针拿过来,仔细观察,“她是自杀的,而且她是故意留下这个给我的,她似乎想告诉我一些事!”
“姐姐怎么知道的?”
“针上有血!答案一定就在她身上!”
“那我们快去看看吧!”
我拿起绣帕就拍在她头上,“你昏头了吧,现在天都要黑了,你要去看个死人,你不吓晕才怪,先回去睡觉,明天再去,这事还不是这么容易了结的!”
晚饭吃得索然无味,加上谢志在一旁倒胃口,我只是吃了两口就往我自己房间走,推开房门我就感觉到一股异样的气味。原本以为只是我的错觉,直到关上房门看见倒影在门上的影子,我才开始警觉,马上伸出手去拔头上的簪子,结果反被那人抓住手腕,动弹不得,我孤注一掷,转身准备攻他下盘,看到他的脸我就僵住了。
“怎么了?才刚过了几个月你就不认识了?”
我脑子罢工良久,眼神僵直,看着他,“皇上怎么有空来西昭?”来人正是镜游赫。58xs8.com